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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的忠勇部下丧命。
同时,凯撒全军营地内,除去米卢带着资历最老的老兵留守外,其余的全部从填平的营门和壕沟处,对庞培军的营地发起突击总攻。“庞培他的部下的伎俩又如何瞒得住我的双眼?我尤利乌斯。凯撒只会为天神和命运所弄,而绝不会受制任何俗世之敌人!”凯撒看到对面营地可疑的部队调动后,就看破了塞克图斯的伏兵之策,于是让战斗力最强的十军团横插到营地和山之间的道路,防备伏兵的袭击,七和八军团伴随维钦托利的骑兵继续追击,而十五和十六军团则绕道山上,冲击搜索伏兵将其扫荡杀死,自己带着新的两个军团往前慢慢推进,策应各方战局。
这下,五个军团首席大队组成的伏兵,既冲不下去,又被两个军团压迫清剿,“覆没”这个可怖的字眼,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很快在几个首席百夫长的联合临时决议下,所有人开始扔下武器下山投降。
撤退开始变成崩溃,留在后卫的阿弗拉尼乌斯,突然对裴莱塔乌斯喊到,“你继续保护庞培的小儿子,但我只是他的副将,负责的是整个军队兵士的性命,而不是他家族的门客或奴仆,我们就此分别,兵士们自愿去留,如何?你要与我厮杀吗?”结果裴莱塔乌斯带着卫队与武装奴隶,只是对他点点头,随后带着还愿意继续追随的兵士,继续上路奔逃起来。
第26章马筏(下)
这样,绵延数个罗马里的山脚与道路上,泥泞的脚下,几万庞培与凯撒的步兵、骑兵,首尾相连,捉对厮杀,时停时走,喊叫声震耳欲聋,这对于双方来说,就如同凯撒所言,都是“孤注一掷”。
但阿弗拉尼乌斯带着大队兵士,面向滚滚而来的凯撒骑兵时,维钦托利砍翻前面几个降兵后,还是接受了他们的降服,叫他们朝后队自己开进,随后四千名骑兵的马蹄溅起的飞泥,将前任执政官阿弗拉尼乌斯的脸面荣光尽毁,不久后他看到了披着猩猩红披风的凯撒,正带着许多兵士昂首前行时,他对着尤利乌斯喊道:“你知道我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吗?我希望能当面质问你,即使在战术上我输掉了这场战争,但是我身为共和国的公民和官吏,依旧在法理和公义上有质询你的权力,我想问问你这么做的目的和凭据!”
凯撒勒住了缰绳,短暂地向他曾经的“先辈”行礼,爽快地回答说,“这是自然,但在此之前,我还希望将您所说的战术上的胜利进行到底。”
阿弗拉尼乌斯长叹着,他看到满山满谷的己方兵士,都已经放弃了曾经的荣誉和骄傲,走出来追随自己投降,便对身边一起走着的扈从坦言,“庞培完了,凯撒不但有自身的运气和实力为据,还有其他冥冥里的助力,恰如斯巴达的吕库古当年步入神殿时,神灵就通过凡人无法听到的声路,对他说‘其余的凡人是赢不了你的’。西班牙的五个军团崩解后。庞培还剩下什么?阿非利加和东方的那些土王们。根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元老院那些时时刻刻都想着掣肘争权的家伙。也许我不愿意站在凯撒的政治立场上说事情,但从纯军事角度来说,庞培确实完了,我需要个彻底的辩论,来明确心中的困惑,就是这样。”
但当他回首望去时,数万兵士,尚且还有一半死忠。簇拥在赛克图斯与裴莱塔乌斯的身边,拼死抵御着凯撒骑兵的冲锋,不断朝东方移动着,即便他们饥肠辘辘,即便他们丢弃了精良的武器,但还是不惜牺牲,为领袖的逃出赢得时间。这尤其让阿弗拉尼乌斯感到伤心,这是共和国精华的自相残杀。
这时,厄波罗河边的李必达所属的六千人,还在像狼群般沉默着。一万两千只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也在等着代理总司令官挥动手里的指挥棒。他们内心在惴惴着,在没有浮桥和船只的情况下,究竟还要怎么渡过这条河流?
夏末的气候就是这样,刚才还浑浊暴涨的厄波罗河,在云销雨霁后,迅速地减弱了流势,岸边的砂地与草丛慢慢显露出来,河流越来越窄,终于弯曲处的浅濑露出了真实面目,骑兵队长汉斯克带着数骑人马,纵入河流当中,即便水势减弱,但所有的兵士还是能看到,这中央的水流,依旧能齐到一个成年男子的胸口。
“骑兵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即刻分成两队,分开三百罗马尺的距离,一处位于浅濑的上游处,一处位于下游处,所有的马匹都交错相隔起来,站在河流里,以忍耐的精神坚持住,事后所有的骑兵,都能享受额外五十个德拉克马的犒赏。”李必达不愿意多废话,因为时间非常紧迫了,他只要求所有人执行命令。
于是,二千名骑兵就此分成两个纵队,从河的这边串联到彼岸,滚滚浪花里,他们咬着牙,特别是在上游的,人马承受的冲击最大,所以排的队形也最为密集,但也确实分散减弱了河流的冲击,下游的骑兵则要分散点,也起到排泄的阀门作用,这样在两个纵队间的区域,水真正浅了下来,步兵们拉着驮马,呐喊着火速冲了过去。
“加利乌斯将军,康巴诺将军,今日我必须得倚重你们两个人的兵力和战斗精神,二十七军团现在由我李必达乌斯亲自督战,目标就是在对面的那座横着的山坡峡谷处,封死庞培军的出路。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供讨论,但愿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说完,李必达与所有的将佐也都跟在普通兵士身后,骑马涉水而过。
“来不及构筑营地和工事。”爬上山坡后,一名百夫长指着满地打着哆嗦,跳来跳去的兵士们喊到。
“战局紧迫,不允许说来不及和办不到的字眼!一半人列成战斗队形,一半人在后面挖掘壕沟。另外,加利乌斯,你带着三个大队,前往那边的对峙的高阜处待机。”李必达即刻对加利乌斯说到。
加利乌斯的脑袋也是一热,他是军事经验比较丰富的军官,但始终屈从下僚,并且遇到的都是不甚靠谱的上级,使得自己空有才学而无用武之地,从战局来说,他的任务,就是带着这三个大队,控制整个侧路的阵地,并且充当预备队用的,也就是说,对他这个投降没几天的人,李必达就放心地将这个致命的位置交给他,而不是其亲信康巴诺。
“可恶,难道除了立场外,人更大的美德,不是职责和信任吗?”加利乌斯想到这儿后,便再也不想多余的了,便带着那三个大队的兵士,移动到了指定的阵地。
果然在两个白日刻后,也就是六门骑兵砲刚刚布设好发射点时,二十七军团的兵士目瞪口呆,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情景:在山坡的西边空阔地上,如受惊的蚁群般,走来了无数的庞培军兵士,他们许多人颧骨很高,面色惨白,身上的衣甲不整破烂,许多人连脚上的军鞋都破了,甚至没有,他们没有军奴,没有驮马,每个人还仅剩些必备的武器,就像稀烂的雕塑般,慢慢朝己方的既有阵地移动。
“赶得上了,赶得上了,准备战斗啊!”康巴诺作为军团的司令官,站在阵线的前列,霎是兴奋,“看看对方,就像群乞丐般,他们能有什么作为,我们堵住道路,只要挥舞手里的刀剑,收割脑袋就行。”
第27章决死战(上)
“为什么我总是这样,共和国的敌人也都是我个人的敌人。”——西塞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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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的山坡上居然有敌人的旗帜!这让所有的庞培军兵士都惊呆了,原本已经低迷的士气更是雪上加霜,但该跑的意志不坚定的,早已和阿弗拉尼乌斯一起投降过了,其余的所有人,虽然疲累,虽然伤亡惨重,虽然武器辎重损失很大,但他们可都是追随伟大的庞培,在东方百战余生下来的。
有时候,凡人为什么会需要领袖,为什么会有救世主情结?因为他们始终在潜意识里认为,个人的力量是极其渺小的,但领袖与伟人的意义就在于,他就像是火炬,能将所有渺小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并且将自身独有的勇气和信念感染追随他的任何一个人,使用荣誉、理想乃至金钱等种种手段,汇集成坚不可摧的力量,这种力量非但是领袖自己,就是所有追随他的人,都相信身上拥有这种力量的,他们认为“在伟大的庞培,或者伟大的凯撒,或者任何伟大的谁谁的感召下,我们绝对是脱离了常人的境界,即便没有达到神祇之力,但也绝对能介于人和神之间——就是通常所说的‘英雄’。”
所以,让康巴诺感到诧异和惊恐的是,站在最前面的,几千名担任前锋的庞培军,看起来连路都走不稳了,居然在军号喇叭声里。手执军旗对着自己占据的山坡发起了冲锋攻击!
“这些就是庞培的百战精锐吗。我在科菲尼乌姆已经见识过了。既然我方占据了防御的优位,那就没什么可客气的。”山坡上,将佐的簇拥下,李必达站在原地,看着下面漫山遍野冲过来的庞培军先锋,低声说到,“骑兵砲,加速。自两翼交叉射击。”
在如此清晰的指令下,站在一线的康巴诺更加惊骇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反正是两侧方向,呼啸着飞来一**的东西,投枪、石弹,反正在康巴诺的视线将它们辨明前,就在庞培兵士的方阵里掀起鲜血的“海浪”,要知道这位大马匪可是以绝妙的箭术,和苍鹰般的双眼自矜的,“俺的眼睛看到你时。你的喉咙可就中箭了”,但他不明白。在这个时代里,简直还有如同神话故事里才有的战术,集中将弩砲用来野战,而不是单单攻城,但竟然有此等的威力,他亲眼看着山下的庞培精兵一茬茬无声无息,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丧失了肢体、头颅和内脏,扑腾倒在了尚且湿润的土地里,和着血肉,同野草与泥地化为一体。
喇叭声响起,这是山头指挥处命令他发起冲击的讯号,康巴诺不及多想,就对着所有同样跃跃欲试的马匪与土著皮盾兵喊到,“往前杀六百个罗马尺,将敌人的先锋给歼灭掉!”
这帮残忍的绿林马匪,可不讲究什么阵法和秩序,论起西班牙的狗腿刀,就在康巴诺带头下,朝着死伤累累的庞培军先锋阵地反着冲过去!刀光横飞,在骑兵砲打击下蒙掉的庞培军先锋军,胳膊和肠子到处飘洒,即便是受伤倒地,也会被对方毫无犹豫地割去脑袋,加上他们连续多日的疲累,和李必达军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即使自尊心不愿意承认,但死亡受伤的苦楚还是迫使他们往后海潮般的败退。
“叫骑兵出击,将庞培军压迫到那边的山脚下。”李必达的语气就像铸铁般。
马蒂亚人是从另外处山坡通道,纷纷冲下来的,他们在纵马里,激射出的箭雨,将散乱的还在跑动的庞培军兵士纷纷射倒在地,随即操起骑矛,绕在庞培军溃退的阵形前后,就像牧人在放牧羊群般,将他们朝司令官将军所指定的地方驱赶。
大约两个白日刻后,李必达军队所在的山坡下,刨去千余具庞培军尸体外,已经再无任何活物,马蒂亚骑兵并未深入追击,因为他们预先已经知道,面前的不过是庞培军的先锋罢了,若是追袭距离过远,会遭到优势军力的反击而难以脱身的。
所以,马蒂亚骑兵只是随即占据了开阔地的通道,配合康巴诺的步兵巩固了阵地,而后李必达命令:“将骑兵砲往前推进一个标尺的距离。”
这一切完工后,所有的步骑就又重新返回山坡列阵,在充裕的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