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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
由于临近夜晚,何半仙和几家帮衬的友邻都已经回去,娟娘招呼韩望“韩先生,多有劳烦,赶紧劝劝阿爹,这两天都没吃东西,伤口也没清理换洗”娟娘是真的担心公公想不开,冯河本身就带着重伤,这次气急攻心谁都看得出来,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一个妇道人家可没办法扛起这个家。
韩望点点头,他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于是顺着话说“前辈,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唯一不能掌控的就是生老病死;冯晨兄弟不幸遇害,晚辈也痛之惜之,但人死不能复生,前辈还是要坚持住,我相信令郎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您如此悲伤”
冯河虽是行伍出身,自然不去做那小儿女状,只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竟然死于非命,一时间不能接受。而且年纪大了,想留个儿子在身边,可这祸事怎么就降临到自家头上呢?默然不语。
韩望接着劝,“前辈,死者已矣,当珍惜生者,晨虽去,亮仍在,晚辈思虑,是否去封书信告知家中变故,倘若大郎能借机返乡一趟,一来给您老以安慰,二来家中诸事暂时也可有人支撑“
冯河原本无神的眼中焕出一丝亮色,对啊,我还有一个儿子,无论如何要和他见一见,几年不曾见到,也不知道亮儿是胖是瘦,还有好些要紧的话嘱咐他,顿时就想明白了。冯河站起身“韩先生说的在理,俺着实有些话要说与亮儿,能否劳烦先生代为执笔?”
韩望早有准备,取出随身的纸笔,伏在小桌上开写,冯河说一句,韩望写一句,尽管自己隶书写的不怎么样,但是好歹规规整整,不至于叫人认不清。一会书信已经写好,冯河经过这门一打岔,想的多了就从丧子的情绪中解脱了,心思也转了过来,把信收好,挽留韩望一起吃饭。当然韩望也没忘记当初的应承,信的结尾还捎带了几句娟娘亲口的问候,娟娘感激的连连万福。
信写好了,要托人送到县府那边的驿站交于曹官,再由曹官委托去往瓶形寨的铺兵带过去,由于瓶形寨是军事要塞,平日里固定一天一递,所以顺利的话三五日后冯亮就可以收到这封家书了。
写好信,韩望清洗护理冯河的伤口,伤口有些红肿化脓,所幸不严重,于是亲自动手尽量把浓水吸附干净,再敷上草药用布巾包扎好。随后与冯河说了一些蒙学的事情,看冯河心情有少许气色,加之天色不早就告辞回去。临出门时叮嘱娟娘:每日必须换洗敷药,这样伤口才能早日康复,若是长期不愈合问题就大了。娟娘连声应诺,一直把韩望送出好远才回转。
五月的天,夜色降得比较快,今夜无月无星,摸黑走路让韩望吃了些苦头,乡间的田埂细窄,稍不留神就踩到田下去,搞得有好几次韩望都以为自己崴了脚。好不容易狼狈不堪的回到祠堂,就看见门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韩望问道“谁在哪儿?”“先生,我是周俊”原来就是未来工程师啊!赶紧有请吧,韩望把周俊领进祠堂,进的房间,韩望就看见周俊手里捧着一个木盒,便说“是你的食盒做成了?”
周俊激动的点点头,把木盒递了过来。韩望接过来,果然不错,榆木板材,层层纹理如羽毛铺叠,经过匠人打磨也有几分光彩。大概有二十公分见方,深度大约十公分,隔成一大三小的隔间,采用天地盖形式,这个盒盖上篆刻有“冯氏蒙学”以及编号,“一”。
十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程度,连韩望都不得不佩服。挑起大拇指说了句“顾得!”周俊的神情发蒙,看着食盒,口中疑惑的重复”鼓得?“
韩望拍了她的小脑袋一下,笑着说“就是先生很满意的意思,你做的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不仅仅是食盒做得很好,更好的是你有责任心,有毅力,只要你日后能坚持这两点,加上你的天赋,相信你一定能够闻名天下!“
周俊得到如此夸赞很兴奋,说“先生,这第一号食盒就是送给您的,我一直就在匠工那里候着,做好了就赶紧给您送过来的。”
韩望却把精美的食盒还给周俊,“周俊,我看过了,这食盒做的很好,你且先送回,等明日我与你还有其他同学一起领取,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学,早些回去歇息。”
周俊没明白“可是,您是先生,先拿着也是应该啊!”“正因为我是你们的先生,所以更应该与蒙学其他人员一起领取,这个道理你将来会明白的。”
看着周俊有些意兴阑珊,转身回去,韩望说了句“明日领取食盒的时候,我会给你颁发一枚红花!”周俊霍地转身,一瞬间神采激扬起来,朝着韩望鞠躬,“谢谢先生,俺这就送回去”飞也似得跑了。
韩望第一次对这个时代有了期望,尽管他知道几年后凶悍残暴的金军铁骑呼啸南下,北宋朝灭亡之后,北方汉族由千万户急剧锐减至不足百万户的悲惨结局。
既然腐败的赵氏皇族和糜烂的朝政不可能抵御这场民族之殇,那么我韩望就站出来挑起这个重担;既然这个时代可以涌现出宗泽、岳飞、韩世忠为代表的许多千古民族英雄,那么我韩望凭什么不能挽狂澜于既倒!而最让韩望真是感动的是,周俊这样的孩子都能执着坚持,这片土地就孕育着无限的可能。
韩望不是没有担心,北宋军队的战斗力就是一个笑话,如果要抗击金军,没枪杆子可不行;但是自己这个状态现在想要搞枪杆子肯定死得快,而且没钱也搞不起来啊,还是要尽快发财才是硬道理。第一目标挣钱,第二目标培养人才,第三拉起一支足够的精锐军队,同时提防皇帝和朝廷的迫害,韩望可不想当民族英雄被人祭拜。
挣钱的话花娘倒是合适的人选,形象好,够聪明,关键是压得住场,这些就是天赋;自己既然学不来就先给她一些甜头,等赚到钱了,获得信任之后,在把她聘过来当韩氏公司的销售副总好了。
人才问题,相信每年培养几个弟子,几年后也勉强用用了,目前看起来,熊达是天生的战将,追风倒是有些特种部队大队长的风范,用不了几个月就可以突出培养出来,后勤看着冯文冯河估计没啥问题。
至于兵源,看看三林冯庄争水比斗就知道这河北民间尚武,民风彪悍,日常打斗习以为常,是是不可多得的上好兵源。只要自己有了钱有粮,想法弄个官身,扯起义勇大旗一次招募几百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另外,还有二龙山贼窝就是个宝藏啊,估计寨子里面金银财宝积攒了很多,而且还有好几百初级武装人员,韩望早就想好了,军事化的第一步就是打二龙寨的主意。毕竟他也是“亮剑”中李云龙的粉丝。
十七章 老钱的拜访
辰时也就是后世七点钟,韩望已经带着孩子们在复习昨日学习的千字文,百家姓,直到孩子们每一个人都能记住,虽然有几个孩子背诵的的时候依然磕磕巴巴,但好歹记住了。
但是默写的差距就拉的比较大,有的孩子年纪小,识字不多,简单的还好,遇到笔画复杂的字可就变成一大团墨汁,韩望和冯举分别耐心的辅导书写不佳的同学。这一通忙活下来,总算有点收效。
于是韩望又抄写八句千字文,八句百家姓,给学习好的孩子,而第一天课程没学好同学由韩望带着反复抄写,背诵,强化记忆。然后韩望一口气出了十道数学题,五个加法,五个减法,让同学自己用手指计算,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搬弄着指头还真是其乐无穷。
数学以冯杰最为出色,几道题目刚挂出来,他几乎同时就写出了答案,而且一题不差,得意洋洋的交了上来。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其他孩子陆续交上来,韩望看完考卷,心中决定拿冯杰做样子给大家上一课。
韩望原本也不想到刁难弟子,题目简单,应该大部分都能做出来,但是冯杰这种神速还是让他大为惊讶,“冯杰,如何这般快的写好,你都是一一计算过了么?”
冯杰大声说“回禀先生,弟子不曾计算。”
“那你是如何得出结果?而且这个结果完全都是正确的!”
“弟子一见得这些题目,心中便有了答案,所以就写了出来。”。
韩望拿起戒尺,冯杰脸色一变已然将左手摊开,韩望轻轻拍了一下手心问道“冯杰,你可知错?”“弟子知错!”
“你哪里有错?”“这。。。”冯杰小小的心里也有一种傲气,天赋对数学的敏感使他有一种优越感,方才的意得志满虽然极力掩饰也是欲盖弥彰;现在先生不但不奖励反而要惩罚,实在难以理解。
“啪!”韩望接着拍第二下,“这第二下打的是你太相信自己的心算能力,虽然这些题目你都做得很正确,但是你忘记了验算,做完题目,至少也要再核对一遍,尤其是算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这一记惩罚你可认下?”
冯杰含着泪水,哽咽着点头认罚。“啪”韩望又拍一记,冯杰的小脸涨得通红,忍住委屈没哭出声来。
“这一记打得是你盲目骄傲,轻视同学,你以为你比别人强么?“指着其他同学厉声问”除你之外,十三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你如何能因为一点小小成绩就得意忘形?“
冯杰再也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先生责罚的是,弟子知错,以后不敢了!”
韩望神色严肃,“念是初犯,且回家反省半日,午后再来课堂罢”冯杰抽泣着在孩子们惊讶的眼神中回去了。
冯文正在会客,忽听得孙子哭着回来,眉头皱起来,冲客人拱手致歉,向外问道“可是冯杰哭闹?”
下人赶忙回“回老爷,正是杰少爷从蒙学哭着回来了”“叫他来,我有话问他”不多时冯杰来了,还好不哭了。眼睛红肿,鼻子时不时还抽一两下。
冯文问“小杰,今日在蒙学何故中途返回?”冯杰也不敢隐瞒,当下将原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到委屈处又伤心的泪花滚滚。
冯文爱惜孙子,奇怪道“这韩先生也是古怪,算得快,且无错,不奖反罚,日后孩子学问如何精进?”
不想那位锦衣客人却抚掌大笑,“恭喜冯公贺喜冯公,您有一个好孙子,他也遇见了千金难求的名师!”
冯文闻言更是诧异“钱老爷,你这话是何道理?”
这钱老爷本名德寅,年不过四十,却是真定县有名的铁器经营大户,城内半数铁匠铺都挂着他钱家的招牌,因此家财万贯。钱老爷素来交友广阔,与冯文昔年算是熟识。
见冯文发问,便一一说来“令孙聪慧机敏过人不假,若是一般先生自然百般爱惜,可这韩先生反其道而行,责令其反省,意在戒骄戒躁,若非有意栽培,何必煞费苦心?这一番训诫,在下听来奉为至理名言也不为过,若是令孙经得住韩先生琢磨,说不得将来封侯拜相亦未可知!“说完又深鞠一躬“庄上既有如此高人,钱某有心结识,烦劳冯公务必引见一二”
冯文仔细一想,果然如此,心中不禁大喜,韩望这是严师出高徒啊,冯家就数小杰最为出色,但是小时聪明,大未必佳,果真如德寅所说,小杰若能熬得住韩望打磨,日后必成大器。于是赶忙掺起钱德寅,“德寅,你说的不错,老夫险些错失一位良师,你且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