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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熙微微一怔,有点哭笑不得。
“没有。”
“哦。”
那就好。
公仪凝刚将一颗心放进肚子里,就感觉到身侧的洛长熙突然转过了身子,抱住了她。公仪凝想动又不敢动。怎么……每回都遇上洛长熙刚好受伤!公仪凝心中忿忿,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只将脸转了过来。
洛长熙正看着她。
那两个铺被子的小宫女出去之前,将外间的大灯给熄了,只留了这内室之中的一盏幽暗不明的小灯。人躺在床上,更觉得暗。所以才凸显出洛长熙看向她的眼睛十分漂亮,莹莹生光。而洛长熙的面目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似乎不再如开始那般沉郁冷硬。最妙的是,她的长发散了,仅穿了一件单衣,似乎不再如寻常时候那般“可怕”了,竟好似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之态。
唯一有些碍眼的,是她那时不时就紧蹙的眉头。
“洛长熙。”
“嗯?”
“你皱着眉的样子太丑了。”公仪凝满口胡言,“再说了,你日日都这么苦闷发愁,会老得很快的。到时候你满面皱纹,变成了苦瓜脸,我可就不要你了。”
洛长熙仍看着她,竟然没理会她的调笑。
“洛长熙……”
洛长熙长叹了一口气,却突然低了头,埋入公仪凝的脖颈之间。
“她不让我再查鹰堡之事。”
“啊?”公仪凝愣住了,却又很快明白过来,洛长熙说的必定是洛长悦,“为什么?”
“不知道。”
其实,洛长熙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镇定沉稳的样子,只因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先说服自己保持冷静。渐渐的,别人便将她当成倚靠,认定她事事都能应对自如。再后来,她自己也慢慢有了底气,凡事都胸有成竹,认为天底下并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若真有,那也一定是她还没找到对的法子。
但此刻……
洛长熙忽而觉得累了。
她抱着公仪凝,心中竟生了些软弱之意。
“我觉得,我好像变成了一个人。”洛长熙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连自己也不懂其意的话,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苦笑道,“不对,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公仪凝愤愤道,“我不是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公仪凝嘴上说得生气,其实心里却通透明了。洛长熙突然变成这副样子,只怕还是纠结于“鹰堡”的事。仔细一想,她先是得知鹰堡与自己信任敬重的舅舅凌相有牵连,紧接着自己的姐姐又“不让查”,也难怪洛长熙会这般心灰意冷。公仪凝心中怜惜不已,伸出手来温柔地覆在洛长熙的脸颊上。
“傻子。你怎会是一个人?”
公仪凝又低头在洛长熙的额上亲了一口。
洛长熙总算动了动。
“大概……”公仪凝想了想,又道,“会不会是四公主有她的考量?”
“其实我与她已有数年未见了。”也不知是否公仪凝的话与那一个亲吻起了作用,洛长熙似乎好了一些,又接着说道,“今次再见,我总觉得她与数年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她的仪态更为端庄,性子却更为中庸了,更……更像一位‘公主’,而不是一个‘将军’。”洛长熙又道,“她不但极为严厉地命令我不许再查鹰堡之事,还说我应听皇上的话,卸了军权,住到南苑里来,将来再招个驸马好好过日子,说让我今后不要再参与任何政事。”
洛长悦当时说的话,还不断回响在洛长熙的脑海之中。
……
“……这天底下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这鹰堡的确可疑,但他们并未做什么戕害百姓,或者祸乱朝纲,危及社稷之事。你又何必要钻这牛角尖,非要查个清楚?今日你还只是受了轻伤,来日不知还要遇着什么。就为了一句‘可疑’,你便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吗?”
……
“长熙,你年纪也不小了,何苦还一心扑在朝政之事上,这朝政与你何干?你已为皇上卖了五年的命,如今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
公仪凝对朝政之事本就不了解,更不会明白洛长熙心中的各种权衡和思量。她听了半天之后,只问了一句话。
她说:“洛长熙,你自己还想不想查?”
洛长熙顿了顿才道:“想。”
“那就行了。”公仪凝很快说道,“既然你想查,那我们就查下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做什么?他们想他们的,我们查我们的。”
很奇怪。
洛长熙原本满脑子思绪,却被公仪凝这轻轻松松的一句话给打散了。
“你说得极是。”
洛长熙总算舒展了眉头,再一抬眼,见到公仪凝也正笑着看她。
——面若桃李,笑靥如花。
洛长熙凑了过去。
只是她这一凑,却忘了自己衣衫单薄,还正紧贴着公仪凝的身子。那一瞬之间,公仪凝的感知竟突然变得愈加敏感。
她感觉到了洛长熙柔软的身体。
她的心,忽然跳得有点厉害。
“洛……长熙。”
“嗯?”
“如果……不是你伤着了,我……我真想……”公仪凝见洛长熙已将脑袋凑了过来,便先一步咬住了她的耳朵,“……吃了你。”
“……”
洛长熙眉间微动,眼眸之中有细碎流光,潋滟动人。
但她却并未说什么。
先记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殿下心思太重了,累……
姐姐和她不同,是个很隐忍的人。
☆、第055章 。养病
后来的几日;洛长熙都不再入宫;反正她受了伤,便干脆托病在府内休养。
至于那一夜暗杀之事;洛长熙也有了一些想法。她大概有些猜着了之前瞿亦柳临死之前未说完的半句话。
大概……
大概除了京内那两个暗桩之外;最有可能还有鹰堡之人的是——
宫里。
而且,宫中的这人还不容小觑,比苏五娘和瞿亦柳要厉害得多。只怕先前在秋猎之时暗算洛长熙的,也是这一人。后来;这人杀了瞿亦柳,又在宫中伏击洛长熙与公仪凝。还好她们命大;倒是次次都化险为夷了。
但也因洛长熙与这人有过几次交锋;洛长熙亦得了点细微的线索。
“那人是个女子。”
“啊?”公仪凝一听,大吃一惊;“竟然是个女子?”
“不错。”洛长熙又道,“而且是个年轻女子。”
“你怎知道的?”公仪凝来了兴趣,仔细思量了一番之后,却又突然叫出声来,“啊!难道你碰……碰到了她……”
“胡说八道!”洛长熙见公仪凝想歪了,免不了有些羞恼,“我是根据她的身形、步伐、出招的力道与手法推测出来的。”
“这也能推测出来?”
“自然。”洛长熙接着道,“这些年来我与不少人交过手,便从中琢磨出了一点经验,辨认对手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或是性情习惯,对我来说都不算太难。若让我再在宫中遇见这人,说不定还能认出来。”
“好厉害!”
公仪凝由衷赞叹了一声。
不过,公仪凝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关键之处,于是她又道:“可……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女子!或者说,在那宫里头,除了皇帝,侍卫,还有……公公之外,全都是女子,个个都年轻又漂亮。你总不能将宫内的所有年轻女子都看一遍,认一遍吧?”
“似乎也对。”洛长熙叹了口气,“不过,我隐隐有个直觉。”
“什么直觉?”
“总觉得……”洛长熙沉吟道,“那女子并非是个寻常人。”
“废话。”公仪凝白了她一眼,“既是鹰堡之人,又武功高强,比你都厉害!自然不会是个寻常之人。”
洛长熙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她不像是个寻常宫人。”
“不是寻常宫人?难不成还是什么公主什么娘娘不成?”公仪凝满脸不信。
洛长熙却又叹了口气。
“只可惜禄库只能查到外廷之事,若是有办法能查到内宫的案卷就好了。”
“殿下若是想查内宫的案卷,也不是那么难!”
穿廊上突然冒出个喜孜孜的声音,一下打断了洛长熙与公仪凝的说话。
洛长熙抬头一看,竟然是景青。景青出现在这公主府靠后的北院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怪的是,景青面上挂着一种十分可疑的笑,那笑容之中带了三分谄媚七分讨好。洛长熙对景青的这副模样一点都不陌生。而当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景青面上的时候,往往是两种可能,一是她惹了祸,想让洛长熙去收拾烂摊子,二便是有所求,想洛长熙答允她点什么。
不过,若景青真有办法能查到内宫的案卷……
洛长熙也不会与她计较太多。
“你的意思是……你有法子查?”
“有!”
景青胸有成竹地大声答道。
“什么法子?”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禄库的小季大人?”景青嬉皮笑脸的,“前几个月,殿下让我去禄库查苏五娘的事。那时候我在禄库结识了这位大人,也多亏了小季大人的帮忙,要不我非要在禄库里查一辈子不可!”
洛长熙仔细一想,似乎确有其事,她隐约还记得,自那之后,景青时不时地就跑去禄库,甚至还有一次竟是跑去与那位“小季大人”喝茶聊天。那一回洛长熙十分生气,狠狠地将景青骂了一顿。
毕竟宫中禄库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若惹出了什么乱子可就真是大麻烦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季家世代都在宫中监管文书卷宗。”景青说到这里,又笑道,“这位小季大人是禄库文书,而季家有个姑姑又是内宫的文书管事姑姑。所以我想,如果能托上这一层关系,说不定殿下就能查到内宫的案卷了。”
“这倒是个好路子。不过……”洛长熙又有些迟疑,“这位小季大人靠得住吗?你们才认识多久,能有几分交情?”
“我们好得很!”见洛长熙面露质疑,景青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就跳起来了。不过若要景青说出“有多好”,她却也有些说不出,踌躇一会儿之后,她瞥了一眼公仪凝,突然愤愤道,“殿下与公仪姑娘也不是没认识多久,还不也……很好嘛……”
“……”
洛长熙顿时语塞。
公仪凝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咦,莫非景青你……你看上那位小季大人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跟人家说过?若你不好意思说也不要紧,我们去与你说怎么样?说不定那位小季大人也对你一片痴心,立刻就去你家上门提亲了!”
“你……你……胡说!”
景青有点结巴,脸也有点红。
公仪凝则笑得更欢了,一个劲地怂恿景青承认。
洛长熙实在无奈,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公仪凝的嬉闹,亦打破了景青的尴尬。
景青可怜巴巴地看着洛长熙,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句:“殿下——”
“说吧。”洛长熙却不急着问那位“小季大人”的事,而是想到先问景青的“有所求”,“你这么跑来,是有事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