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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族人也对李纯将行老之位拱手让人而感到不解,他们只看重自身的利益,当李纯做出这等事情时,他们觉得李家的利益遭受到损害。加上李重明之前便因改变李家的发展方向而拉拢了不少族人,他觉得如今正是夺权的好时机。
李纯对他大失所望,于是将李重光喊了回来,又在祠堂当着族人的面进行了分家事宜。
李重光是长子,故而理所当然地应该继承李家的盐业。不过因李纯之前的决定,最终让李重明继承盐场和盐铺等,而再将本属于李重光的折合成钱银,分给了他六成。
李重明因李纯之前让李重光去置办田产花了不少钱,故而又斤斤计较了起来,李纯为此怒斥了他,要以儿子逼迫爹娘分家为由报官,李重明这才偃旗息鼓。
当李重明掌握了李家的盐业后,首先做的便是将李艳赶了出去,从而让李薇顶替了她的位置。
李纯和李孙氏让李艳跟随他们一起到信安,不过李艳拒绝了,她志不在当大家闺秀,而是想让家人知道,即便她只是一个女子,一样能经商。可惜李纯最终还是没有让她如愿下去。
李艳找到了风头正盛的秦韶敏,问道:“你许了阿翁什么好处?”
在众人的眼中,李艳虽然是李重光之女,而李重光又分走了李纯的大半身家,她也只需到信安当个富族的大家闺秀便足矣,可李重明将她从盐铺赶了出来后,她便被打上了“落败者”的烙印。
若问秦韶敏是否是那样会落井下石之人……她还真是!只见她对着李艳难得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如果说李老员外是希望今后秦家能在盐钞之事上多多提携李二郎君,你信吗?”
李艳道:“信。阿翁虽然因二叔父提出分家之事而大动肝火,可他毕竟也希望李家的盐业能长久地经营下去。”
“那你还问我做甚?”
李艳抿嘴:“没什么。”
李艳走后,周围的人不由得笑道:“这李大娘子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雄心志气,也有能力,可却遇上了偏心眼的李老员外,眼下她也不得不到信安去,老老实实当个大家闺秀待嫁了吧!”
秦韶敏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一眼,声音冷淡:“看来你们对于女子主事很是不满啊?”
那些人打了一个哆嗦,忙道:“我们没说秦大娘子,我们没那意思……”
众人散去,李艳又出现在了秦韶敏的面前,这回她的眼神有些飘,声音也十分小:“那个……你们秦家还缺不缺掌柜?”
第104章 危急
瞿川的天阴沉沉一片; 随着乌云的聚拢; 沉闷的雷声也隐约响了起来。虽然入夏后三天两头便会下雨; 可如此情形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一道明亮又狰狞的闪电在天际中劈过; 翻腾的乌云中似电闪雷鸣。村民纷纷收拾了农具回家,行人也都找地方躲避; 牛马都因为电闪雷鸣而躁动不安。
“这雨怕是要下许久了。”安里正也匆匆赶回到家中。
李锦绣道:“让人去检查一下沟渠的疏通情况,避免大雨连连、河水涨溢。”
“我都吩咐下去了; 哎; 桐儿在做甚?她不会又跑出去了吧?”
“她的身子怎能总是往外跑呢; 我让她好生待在书房里帮我算帐。”
安里正刚放心; 便看见任翠柔慌慌张张地跑来,道:“阿郎、娘; 不好了; 小娘子又晕倒了!”
安里正和李锦绣大惊; 忙问是怎么一回事。却是安桐本来在房中学着算账; 不过她的精神从早上起来后便一直不怎么好; 她还频频望向窗外那阴沉的天空。
乌云笼罩的天空压得她心头直喘不过气; 忽然的一道电闪雷鸣; 更是惊吓了她。这一来,她的额头便冒出了冷汗来; 眼睛瞧东西也不真切了; 不一会儿便晕倒在了桌上。
安家差人去请郎中来; 许多郎中都因这样的天气而不愿出诊,安家的仆役也发了狠,几乎是强迫地将他们都带了来。
四位郎中给安桐把了脉,又详细看诊了一番,不过他们的见解却不相同,有的说安桐是受惊了,有的说她是感染了风寒,还有的说是头痛症留下的毛病,还有一位颤颤巍巍地说他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病症。
安桐本就有头痛的毛病,加上也常常感觉到寒冷,此为体虚,而此番又是在惊雷后才昏迷的,故而安里正和李锦绣只能选择相信她正是这种种原因掺杂在一起才倒下的。
“可有法子相救?”安里正又问。
“我开一张养心安神的药方吧!”诊断安桐是受惊昏迷的郎中道。
“给小娘子熬些驱寒的汤药就好。”
“……多喝烧开的水。”
安里正有些烦躁地道:“那在桐儿醒来前,就先委屈你们在此住下了!”
四位郎中面面相觑,平日知道安家的人在乎这个小娘子,可却没想到紧张到了如此地步。安桐福泽深,但是也有可能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福运,所以才被压垮的。不过他们只敢腹诽,不敢明言。
安里正让人去给安桐煎药,任翠柔道:“这么多药方子一起煮,会不会有什么相克的?”
“那就先煎些驱寒的!”
安家上下是忙得一团乱,安心也为此事而焦急不已,他看见黄静宜居然有些游手好闲,心中登时便升起了一撮怒火,质问道:“小娘子如今昏睡不醒,你不在旁边照看小娘子,在这里游荡做甚?”
黄静宜盯着他直看,闻言便道:“我看小娘子像是中邪了,所以在此默默地为她祈祷啊!”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安心怒。
“难道不是么?你看小娘子虽然昏迷了,可眉头紧锁,像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她的身子变得那么冰凉,能盖的被子都盖了。我常年流浪乞讨,可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与其在这儿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倒不如想想法子让小娘子安定下来。”
李锦绣恰巧听见此话,又回想起很久以前做过的噩梦,她也不管黄静宜说得是否属实,便对安里正道:“你快去将福恩寺的智云大师请来!”
安心对着黄静宜顿时没了脾气,后者凑到安心面前,小声问:“哎,我看你比别人更紧张小娘子,你是不是爱慕着小娘子?”
安心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迅速地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喝斥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黄静宜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答案来,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慨安心的感情怕是注定不会得到回应的了,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地位悬殊,而是因为安桐跟许相如本就是磨镜!
她也不再管安心,径直回到安桐的房中照看着。不过李锦绣一直坐在床边,时常抚摸安桐的额头,看她的身子是否还是那么冷。
她看得心头一阵羡慕,想想自己那逼迫女儿出卖清白来牟利的爹娘,再看看安里正和李锦绣,又让她知道,世上真有爱孩子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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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桐并没有彻底昏迷过去,她也能听见李锦绣等人的声音,不过她的意识有些混乱,而身体的深处似乎有什么正在拉着她往下沉。
“爹、阿娘……”安桐的意识中非常用力地大喊着,想借着对他们的眷恋而不让自己真的彻底昏睡过去。
不过在李锦绣等人看来,她只是嘴唇轻微地嚅动,并未说什么话来。
直到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她才终于得以睁开眼,不过她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便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桐儿,你终于醒了!”李锦绣紧紧地抓着安桐的手,脸上神情既欣喜又担忧。
“小娘子醒了,我这就去找郎中过来!”黄静宜机敏地道。
安桐倒是顾不上她,而是望着李锦绣道:“阿娘……我觉得,很不舒服。”
“快告诉娘,你是哪儿不舒服了。”
“浑身都不舒服。”安桐说完,又给李锦绣一个心理准备,“阿娘,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李锦绣双眼一瞪,有些怒意:“不许胡说八道!”
“嘻嘻,阿娘不要生气。”安桐咧嘴笑道,不过她面色苍白,这个笑容便实在是难看。
“你!”李锦绣剜了她一眼,当真是骂也不舍得、恼也不舍得!
四个郎中匆匆赶来,又详细地问了安桐的情况,随后口径倒是很一致:“小娘子能醒过来便是好事,算是暂时挺了过去,只需好生静养,相信很快便能痊愈的。”
李锦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些郎中的医术到底还是不怎么好,看来她还是得让人去城里将那些太丞请来。
众人忙碌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安家只留下诊断安桐体虚风寒的郎中,其余的便遣散了去。安桐的药也变成更加苦口的,她捏着鼻子喝完,胃里一阵翻腾,险些没吐出来。
“你今日挺机灵的啊!”任翠柔听说了黄静宜的举动,难得称赞了她一句。
“那是!”黄静宜道。
“那你今日跟安心说了什么,他为何有些怪怪的?”任翠柔又好奇地道。
黄静宜打量着她,脑筋转得十分快,她笑眯眯地问:“你是不是属意安心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黄静宜摇了摇头,这些人怎么掩饰的措辞都这么没新意?
“哎,你说小娘子病了的事情要不要与许娘子说?”黄静宜道。
“小娘子没吩咐,万一小娘子想瞒着许娘子,而我们却说漏嘴了,怎么办?”
“她们二人都是那样的关系了,为何就不能告诉许娘子了?”
“许娘子会担忧的。”
黄静宜道:“我可真是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她们若是真心相爱,小娘子病了,许娘子难道不该为她担忧么?而小娘子瞒着她,万一、万一……许娘子被瞒着,知道后得多后悔和自责不知道此事?”
任翠柔觉得她说的是歪理,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道:“那这也是她们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许娘子,还得问过小娘子,我们当婢女的,怎能擅作主张!”
“那我去问小娘子!”黄静宜的动作十分迅速,看见她真的要去问安桐,任翠柔也跟了上去。
她们走后,拐角处的廊庑下站着许久未动的身影终于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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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下了四天四夜,直到五月初才停下。
安桐在这几日里病情反复,夜里身子滚烫得厉害,白天却又冰凉起来。
福恩寺的智云大师领着数十僧人在安家院子里念经做法,倒是没有打扰到安桐。毕竟安里正和李锦绣也不是盲目地相信僧人靠做法便能治好安桐的,而是选择请医术更加高明的太丞来诊治。
来探望安桐的人有许多,像安岚、沈春、耿容等大户人家的小娘子,还有沙芊芊、郑楚儿等受过安桐的恩惠和威胁的人,不过都被挡在安桐的院子外。
而床上半躺着的安桐意识到距离阎君所说的死劫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的内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她是要去争的,与其惶惶不得终日,还不如坦然地去面对。
只是她的身边若有许相如陪伴着就更好了,她到底还是没有告诉许相如关于她们所存在的真相,也没有告诉许相如她兴许要面对的生离死别。
而且许相如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为她所做的事情都太多了,她今生知道的太迟,怕是无法再偿还。
她听见院子外隐约传来的念经声,也听见了雨后出来觅食的鸟儿啼叫声,还有马蹄声……
她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