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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握了握书包带子,“等几天请你和盛雪一起来玩。”顿了顿,“等孟璟回来。”
她抱着回家就看到孟璟的希冀,火速奔回家,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并没有看见她人。连衣柜也拉开来看,空空如也。
她端着水站在阳台边喝着。
为什么抹香鲸总是这么令人猝不及防呢。或者说,为什么这穿书剧情如此诡异。在这个世界,网络文学也十分发达,她最近,去一个叫绿江的女性文学网站搜了几篇穿书题材的文看,希望能有所启发,她发现,这个题材的文,基本都是甜爽路线,比如她这种情况,孟璟不喜欢原主,她穿越过来作为炮灰般的存在,开挂后的剧情应当是,她和孟璟之外的某个原著人物携手,苏苏苏爽爽爽走上人生巅峰,还每天人前人后撒撒狗粮虐虐鲸,抹香鲸在她的这个故事版本里,即使不被反杀,也应当是nobody。然而现在什么情况?
她和鲸鱼真的喜欢上了彼此。
倒是有点逆天改命的味道。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她都有过一天是一天的想法时,鲸鱼却玩起了捉迷藏。
一点都不爽好吗。
她撇撇嘴,抬头看天,灰蒙蒙的一片。喝完水,她想要写作业和看剧本,折腾了两个小时,并不知道时间花在哪。她干脆收拾收拾躺下,辗转无眠。
直到深夜,她即将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听见大门处有输密码的声音,不多时,一团凉意钻进了她的被窝,在床垫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的声响之后,有双手臂将她抱紧。她本该跳起来揍人才对,但是有种熟悉的气味钻进鼻子,那种带一点点新破开的夏橙的味道,杂糅了雨后青草香,还有一点薰衣草洗衣液的气息,加起来的总和,约等于孟璟。她在梦里忽然安心了,紧绷的弦一松,她没有醒过来多问,反而往更深层的睡里滑过去。
第二天醒来,孟璟已经做好了早饭。
宋若站在房门口那里。经过几天短暂的分别,鲸鱼似乎长大了点,看着可靠多了。脸上那种若有似无的坏笑隐匿了踪迹。头发好像也剪短了一截。穿着校服,看着像是少女格斗漫画里那种隐藏属性武力值爆表的清纯女主角。
“过来。”女主角招手叫她。
两个人吃早饭的途中,有几次她欲言又止,孟璟眨眨右眼“先吃饭,长高高。”
宋若就懂了。她本来就不是急性子的人。
吃完饭,两个人去上学。从住处到学校并不远,可是她们依然坐苏助理的车去。
上了一天的课,宋若都忍不住去注意孟璟那边。
这个班是七中的理科重点班。这班的学子,成绩最出色,有怪癖的也最多。宋若隔壁桌有个小迷糊男生,就是上次期末和她并列考第一的那位,日常一脸睡不醒就算了,口袋里总装着千奇百怪的东西,有一次他从校服口袋往外掏东西,嘴里说着“我的笔呢?”一面捞出来了牙刷、方便面的调料包、袜子、恐龙小模型、乒乓球、啃了半块的红糖发糕,还有零零散散的几块钱纸币,以及校园卡和银行卡…直接震惊了前后左右的所有人。
抹香鲸以往也是很有个人风格的。
她虽然身材挺拔长得高,却并没有很显眼,因为她日常都是趴在桌上睡觉。即使老师很严厉的化学课,她也照睡不误。
这一天的孟璟却一直坐得笔挺,垂着睫毛记笔记的样子,不再像格斗漫画主角,反而像是正统少女漫了。宋若撑到下午放学,出校门之前,她问鲸鱼“你去哪。”
“我决定投奔老婆了。”孟璟笑嘻嘻的。
宋若没反对。两个人回到家。冰箱里塞满了各色新鲜食材,还有一小箱果酒。宋若看着,猜想是两位苏助理当中某一位的手笔。
眼看孟璟撸袖子又要做饭,宋若学她打了直球“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想说说吗?”
孟璟做个嘘声的手势,“我老婆还在长身体呢,我先做饭,好不好?”
她倒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可是宋若哪里吃得下去。孟璟见未婚妻不动筷子,扬扬下巴,“先吃饭。”
宋若摇摇头“我还不饿。”
孟璟就放下筷子,四下里一望,咬了咬下唇,转过脸望着未婚妻,笑着提议“去天台说,好不好?”
两个人转移阵地。孟璟拎了酒在手里。
夕阳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影子,赤红的,化作斜晖映在一脚,暮色已经比它更有力量。
两个人坐在长石凳上。春夏之交是每年最可爱的时间段之一,万物萌发的春季还没过完,可是更加张扬靓丽的夏季已经在路上,每天都有它值得期待的地方。哪怕这时节的风,也像掺了酒,温柔得不似北方,吹久了人会微醺。
在这白天与黑夜的交界,孟璟打开酒,咕嘟咕嘟喝了两罐,她要拉开第三罐时,宋若提醒她“别喝了,这酒凉。”
鲸鱼笑笑,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啃了一口。
宋若晾着那一点润湿的薄荷味的凉意,没有去惊动。
孟璟将喝完的两个酒罐子啪嚓啪嚓捏扁扁,放在提上来的袋子里,深呼吸了两次,然后微笑着问“老婆,你穿书来的,难道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情?”
宋若默了一会儿。这也是她想问的。为什么就她这个穿书的,对原著剧情一知半解,看完同名女配的结局就扔了。而别人家的穿书,却能对剧情了若指掌。
孟璟顿了顿,轻声问“若若,孟姗姗对着我,总跟个刺猬似的,你觉不觉得奇怪?”
宋若想了想,问“原因是什么?”
啪嚓一声,孟璟还是拉开了第三罐酒,浅浅饮了一口,才笑道“这次她把我招过去,就是告诉我这个的。”
第83章
孟姗姗那天邀请很奇怪,她从来不会主动找孟璟单独在某个地方会面,更何况还是正儿八经办公大楼。除了互动完全不友好以外,两人之间也实在没什么好说。孟璟隐约有个预感,是有格外重要事情,当天告别未婚妻,赶到会面地点,孟姗姗开口说话之前,先将一个密封棕色文件袋甩到她面前。
到这,抹香鲸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怎么接下去。
宋若帮忙问“文件袋里是什么?”
孟璟拉住她手,握在手心里,微微一笑。
里边是dna亲缘鉴定报告。
孟姗姗给她讲了一个不那么愉快陈年故事。
事情要追溯到三十几年以前。
孟璟父亲并不是在孟家出生长大,他被带回孟家时,已经十岁了,而孟姗姗只有六岁,独宠小公主突然多了个强劲对手,自然不太愉快,孟卫国要她叫他哥哥,称他是自己早年所生孩子。她母亲对丈夫领回家孩子并没有多问,只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孟太太本是寡言女人,她真实喜乐旁人一向无从得知,但在孟姗姗心里,父亲带来这个私生子,对她打击是致命,因为此后不久,不到一年时间,她就生病离世,而她正当盛年,不过三十几岁。
所以其后,孟姗姗开始了漫长仇恨少年时代。她恨着家里那个叫哥哥人。而父亲,若不是他后来几十年一直独身,又生病,她也是不会原谅。然而旧时恩仇还没清算,又有了新不公平,家里一切要变成哥哥囊中之物,哥哥出事之后,又留下孟璟这么个眼中钉肉中刺。
“她说,”孟璟耸耸肩,“她对我本人没有意见,我爱怎样怎样,但谁让我是爸爸女儿。”
宋若听得心揪起来。人愤懑总能找到奇怪发泄口。也许当年孟姗姗年纪小,无法接受母亲逝去,就将这场劫难归咎于来家“争宠”人身上。
孟姗姗以前没有想到要从孟璟身世下手。因为孟卫国是那样地将她爱若珍宝。直至月余前,她到苏北出差,被人问她长这样,又姓孟,认不认识孟卫国,是他侄女还是外甥女儿。
“然后,她发现了什么?”宋若嗓子眼发紧。
“发现爸爸并不是爷爷私生子。而是另有隐情。”
孟璟父亲彼时辗转寄养在列位亲戚家,等他十岁上头被孟卫国从苏北接回孟家。
隔代亲缘关系鉴定,比起亲子鉴定,存在不确定性更多,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孟璟和爷爷之间存在血缘关系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若揉了揉太阳穴,这故事迄今为止听得她脑子里打了好几个结。
“简而言之就是说,我不是爷爷亲亲孙女。”孟璟仍然握着她手。
她手有点凉。宋若静静地望着她。
“我自己找了几家鉴定机构,得出来结论是一样。”她微微挑眉,脸上挂着个浆糊糊上去微笑,“所以要么是我爸那一代出了问题,要么我妈那一环出了问题。我给我妈挂了个电话,她说,虽然母女缘浅,但我确实是她下崽没错。”
宋若回握她手。
“我就和孟姗姗去找爷爷求证呗。”孟璟将脸靠在未婚妻肩膀上,“若若,你这么聪明,你猜,这事儿真相是什么样?”
宋若任她靠着,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了会儿,她脑子恢复了转动,她有了个猜想,小声地说出来。
孟璟听了,吃吃笑出声。
她和孟姗姗到了孟家,找老头子要一个说法。然而进了孟家门,她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她担心老头子受不受得住。还是孟姗姗老姜更辣,人生阅历多,毕竟不一样,开门见山,问是否他好战友不止宋老一个,还有孟璟亲爷爷。
“世上竟真有你这样人,难怪我妈要被你气死,我是你独生女儿啊,唯一孩子,谢琼是你唯一亲孙女,你怎么能这么苛待她。你只给我百分之五股权,余下全部留给孟璟,钱给孟璟,人也给孟璟,自己身家拱手送人,有您这样办事儿吗,您这一辈子,为谁辛苦为谁甜啊?”
祖父对此答复是,孟璟爸爸是烈士遗孤,被接来孟家以前,已经吃了一两年百家饭,收养他事,祖母是知情,只不过瞒着孟姗姗,瞒着女儿这个办法,还是祖母提,因为她深知孟姗姗小公主脾气,对于一个寄居者她铁定要欺负人家,如果是哥哥,她就没法儿不接纳他。
“当时场面有多乱就别提了。”孟璟从未婚妻肩上撤下来,拿过酒罐子喝了两口。
宋若无法想象。这个展开对三个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实在不好界定,到底谁心里坍塌更彻底一点。
“老头子说,家里生意,很大一部分是爸爸做大。”孟璟第三灌酒也喝光了,天已经彻底黑透,城市里星星点点灯火早点亮了,漫天星斗在夜幕上显现,两个人像是在银河泛舟一样,“但是,孟姗姗崩溃了,她怎么说也是个好面儿人,坐在地上哭得那样,我是头一回见着。她说,要么让爷爷补偿她,要么她就死,她这些年也不是不怪老头子偏心,实在因为只剩他这一个至亲,舍不下。”
宋若不知道说点什么。
“后来,”孟璟抓抓后脑勺,摆了摆腰,微调了下坐姿,“我就告诉她。我不需要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继承。”
宋若垂下睫毛,她很懂得她意思。
“芬姨说过,我小时候不记事那会儿,爸爸对姑姑是很好,只是姑姑从来不领情,这个我信,我记得小时候,爸爸对谢琼也很好,经常抱她,还玩内什么,‘举高高’。我想假如爸爸还在,他也更希望我靠自己生活,而不是与他妹妹同室操戈。”孟璟嘶了一声,“她家钱,我也不稀罕。就是吧,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能把宋若若负责人改成谢琼——只能是我。”
宋若眼睛里倒映着一个笑得十分孩子气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