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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阿芮本来也就是闹着玩,听到他这么说便收回手,摇摇头笑起来,也没再跟他杠。
过去几年他们俩总是这样,看着随时都像要吵起来了,其实相处得非常融洽。一开始我也觉得挺奇怪,不过想想我和宁冉不是也这样,虽然会闹点不愉快,可很快就会和好,便想着可能同桌之间都是这样,没什么毛病。
我们的新班主任是个女老师,教英语的,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快四十岁,保养得挺好,整个人像是自带柔光,看着就很容易亲近。黑板上写着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由于开学典礼快开始的时候班上同学才到齐,班主任便没有多说什么,让我们先去操场集合,回来再跟我们讲。
新学校已经有些历史了,处处都能发现岁月的痕迹。
教学楼下面种着两棵高大的银杏树,虽然开学的时候已近夏末,树上的银杏叶茂盛依旧,只在地上漏下星星点点的斑驳。银杏树干挺粗,一个人都抱不住,我爸说这两棵树在他读书的时候就已经长在那了,很有些年头。
学校操场看着更加破旧,足球场上稀稀疏疏长着些枯草,大部分地方都是干燥的黄沙。周围的跑道还铺着碳渣,脚步轻一点就很容易踩滑。
邱梓诚说要互相照应,还就真的跟在我们旁边,仗着自己个子高,充当望远镜给我们指方向,带着我们去班上集合。
第一次参加初中的开学典礼我自然是很兴奋的,东看西看感觉哪儿都新鲜,宁冉抓着我的手腕拖着我走,操场上人那么多,一不留神就会走散。
阿芮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一路上叽叽喳喳个没完,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刚来的初一新生。
开学典礼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套说辞,我一度怀疑是不是每个校长手里的稿子都是一样的,九月开学的时候是秋高气爽,三月开学就是万物复苏,没有别的词儿可用了。
我不太记得校长在开学典礼上都讲了些什么,反正以过去的经验来看,大多数内容都是听听就算了的。
不过散会后回教室的路程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全校三千多人需要分别从四个楼梯上楼,狭窄的楼梯上人挤人,根本看不见脚下的阶梯,完全凭感觉往上走。若是回头一看,就会发现自己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头顶,仿佛马上就要涌上来淹没自己。
我只是稍微瞅了一眼,腿肚子就开始哆嗦。好家伙,这要是一不留神踩滑了,肯定瞬间就被后面的人从身上踏过去,爬都爬不起来。
宁冉原本走在我前面,突然被我拖慢了脚步,握着我的手腕向前扯了一下,极快地回头招呼一声:“你别发愣,跟着我赶紧走。不要往后看,盯着前面就行了。”
“哦。”我左手手腕还被她握着,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一点她的衣服后摆,像个木偶似的跟在后面。
她的脊背看起来很瘦削,罩在身上的T恤显得有些空荡,但是意外的让人觉得坚挺可靠。
我觉得其实就算我一直闭着眼睛,她也能毫发无伤地把我领上去。不过我不敢这么做,如果被她知道了,肯定会批评我没有一丁点安全意识。
班主任容老师如我所想的那样很好说话,回到教室坐好之后她没有讲什么长篇大论,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班上的情况,然后告诉我们学校已经安排了三天学前教育,让我们准时参加,并找了几个男生去图书馆领教材。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大摞崭新的教材,沉甸甸的,抱在怀里走路都看不见脚尖。
好在是骑车上学,不用像小时候那样背着重重的书包去挤公交。
开学前的那个暑假我们没干别的,天天都在小区楼下学自行车,为了方便以后上下学。
我妈有一辆老凤凰,虽说年成有些久了,但性能还很不错,踩一脚踏板轮子就呼呼地转。拿给我们学车正好,学成了再买新的。
不过有的人呢,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就一定会关上一扇窗。聪明如宁冉就栽在了这上面。不管怎么学怎么练,就是把握不好平衡,滑出去两米远就一定会摔下来。
我和阿芮都已经可以单手掌车把了,她还在起步阶段徘徊。最后一气之下决定不学了。
宁叔叔他们也挺无奈的,只好拜托我载她一程。为什么会是我呢?据说某天下午宁叔叔他们下班回家,在小区里碰到阿芮显摆她新买的单车,车轮被她踩得像风火轮似的,从宁叔叔他们旁边呼啸而过,差点把宁叔叔的裤腿卷进轮子里。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比较保险。
可是车夫不好当啊。挡风遮雨的全是我,还吃力不讨好。
“你往后面坐一点。”刚从车棚里推了车骑了十米,宁冉就在后面叫唤起来。
“干嘛啊?”我分神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听话地向后挪了挪屁股。
背后突然有什么东西顶上来了,靠在我脊椎中部。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宁冉的脑袋。两个瘦子的骨头顶在一起让我有点难受,下意识扭了两下,结果立马听到宁冉低声喝道。
“别动!你坐直了,帮我挡着点太阳,眼睛都快晒花了。”
嘿,合着她还知道太阳晒啊,没见我们骑车的都得半眯着眼才能看清路吗?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又嘀咕起来。
“我还替你抱着这么多书呢,你帮我遮太阳,这叫礼尚往来,懂不懂?”
行吧行吧,我认了。
非机动车道向来都不宽敞,如果几辆车并排前行,车把很容易就挂在一起,还会挡着别人的路。所以阿芮和邱梓诚骑在前面,我载着宁冉跟在后头。
也不知道他们又说到了什么,骑着骑着就又在路上打闹起来,车子拐得七歪八扭。
我怕跟他们撞上,只好一路都缀着十米远,慢悠悠地骑着。
宁冉过了很久都没出声,我还以为她已经犯困了,打算把她叫醒,她自己却动了一下,开始喊我。
“舒榆。”
“嗯?”我竖起耳朵。
“你衣服上闻着有一股牛奶的味道。”她脑袋还是靠在我背上。
我吃吃地笑起来:“我乳糖不耐不能喝牛奶,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拿额头轻轻顶了我一下,在背后闷笑。
“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第十九章
我一直很好奇宁冉是怎么跟宁叔叔他们解释自己没有去实验班这件事的。问了她之后我收到了一个莫名的白眼。
“就实话实说啊。”宁冉显得很淡定,“我不想去难道他们还能逼着我去吗?只要我能保持成绩不下滑不就行了?”
“可是万一……”
当然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直接丢了个眼刀给我。
“没有万一。”
也是。她这种任性完全来源于对自己充分的自信。在做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设想好了可能的结果,如果风险太大,她是不会那么做的。
宁冉在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拿下了全班第一,年级十二,把大部分实验班的学生甩在了后面,给我们班挣足了面子。一时间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与她自己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倒是感到很激动,因为我也沾了光啊!
每天晚自习放学,我和阿芮他们去车棚里找单车,宁冉在外面等着,推着车子出来的时候就扯开嗓子喊她。
“宁冉!”
周围的人就纷纷抬头看过来,然后会听到有人很小声地议论。
每当这时宁冉都是一副“我已经聋了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即便有人一边从她旁边经过还一边悄悄指着她,她也能做到目不斜视毫不关心。
而我就可以心满意足地踩着车施施然滑到她旁边,等她在后面坐稳之后打响铃铛从人流里穿出去。
然后等到我们出了校门五百米远,放学的人流散开了,她才握起拳头在我背上捶面团,威胁我不许再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真的是,像在看猴子一样。”声音里听得出来还带着点笑意。
我知道她向来都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对于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更是觉得没有必要拿出来炫。唯一一次主动站出来应该就是举手念作文,目的还是为了跟我致歉。
“人家看你是因为你厉害嘛。”我其实觉得没什么。
“不止吧,还因为冉冉好看!”阿芮从后面跟上来,一只手搭到我肩上。
“对!”我点头,也放开一只手搭到阿芮肩上,两个人贼兮兮地笑起来。
“你们两个……”宁冉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哭笑不得地把我们搭在一起的手臂拍开,“好好骑车!”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当下一次考试宁冉再次拿下好成绩,大家似乎就不觉得稀奇了。
偶尔有人提起的话,只要说三班那个第一名,就知道是她没错了。
不过并没有过太久,宁冉就多了一个标签。
有一种说法是,每当学校运动会开幕式的时候一定会下雨,而比赛日一定是艳阳高照。这一年的天气还是很给面子的,连着三天都晴空万里凉风习习,既不会晒得人发晕,也没有阴雨绵绵,正适合搞户外活动。
我记得小学几年的运动会,宁冉都只是象征性地参加了班上的接力赛,因为要求每个班男女生各出十五人,她就去凑个数,不像我和阿芮会报一些别的项目。所以我也并不清楚她到底擅长什么。
邱梓诚作为初中时期的体育委员,运动会填报项目的重任自然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我和阿芮非常配合,早早地就报了名,选了几个我们有把握的项目。算是支持老同学开展工作。
通常来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项目是没有人愿意去参加的,每次都会被留在最后,靠抓壮丁补上去。比如说女子八百米。
截止到交报名表的那一天,都还没有人报这一项,可按照学校规定每个班每个项目都必须有人参加。邱梓诚在班上求爹爹告奶奶找了很多人,都被拒绝了,回来后生无可恋地趴在课桌上唉声叹气。
我和阿芮都已经报过别的项目了,自然不愿意再揽这种活,更何况我们俩都是那种连四百米都跑不及格的,完全不需要考虑。
索性我俩在旁边看起了戏,很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邱梓诚双手抱头一脸颓丧,好好的刺猬头被他揉成了鸡窝,“怎么办?谁能救救我?”
“不然你男扮女装自己上吧?”阿芮捂着嘴偷笑起来。
邱梓诚把手放下来,手掌砸在桌子上砰地响了一声,眼角嘴角全都耷拉着,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叹了一口气,“还有谁?宁冉?宁冉能试试吗?”
我刚想笑他病急乱投医,宁冉从来不参加这种项目,找她也没用。
谁料想宁冉竟答了一句“好啊”,背着身子头也没抬,手里的笔还不停,心思专注在面前的习题上。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直接呆住了,还以为是出现了幻听。
阿芮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宁冉的肩膀,不大确定地问她:“冉冉?你刚说什么?”
“我说‘好啊’。”宁冉放下笔转身,语气相当平静。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邱梓诚问得有些急,万一宁冉是随口答的,那他可就白高兴一场了。
“不是说八百米没人报名吗,我可以试试。”宁冉眨了眨眼睛,丢下我们又转过去继续做题。
邱梓诚瞬间一蹦三尺高,脸笑得像一朵花,重新坐定之后以一种看自己亲妈的表情盯着宁冉的背影,双手合十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