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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迁遥的手挤进了夏清舒的手指缝中,分开了愤怒的右手和刀柄,她握住夏清舒冰凉的手掌,轻柔地抚着。
相拥而立,谁也没有说话,贴着夏清舒的额,季迁遥能感受地到,夏清舒正慢慢地冷静下来。
半个时辰后,夏清舒的手心有了温度,脸颊也有了温度,季迁遥往后移了些距离,让她把眼睛睁开:“睁开眼,我看看。”
眼皮向上掀起,夏清舒眸中红通通的血丝尽数消去。
季迁遥在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恢复理智的夏清舒又蹙起了眉,突然出声道:“这里太危险了,待会儿我就送你去关内。”
“不。”季迁遥摇头拒绝:“我要在这里陪你。”
长公主殿下说要留在这里陪她,夏清舒心里是很高兴的。可她再高兴,也抵不过殿下的性命安危。她将语气软了些,柔声地劝:“还是去关内,关内安全些。”
季迁遥定定地注视着她,眼前又浮起了水雾。这个傻人真是将她爱到了心窝里。季迁遥没有同夏清舒废话,直接用吻封住了她的唇,送上了柔软的舌。
***
白日里的喧嚣吵杂扰不了夜晚的宁静深沉。
特别是夏清舒的军帐,尤为安静。外头巡逻的兵士调远了,而且没有季迁遥的指令,也不会有人来此处打搅她们。
夏清舒很累,累到了无法动弹。魔怔之时,所向披靡,身上仿若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力都用竭了,还能靠着信念不断挥刀。
现在,一切都冷静了下来,四肢百骸开始抱怨她的疯狂,纷纷罢工修整。
夏清舒躺在躺椅上,四肢像是被定在上头一般,动弹不得。她想说话,连张嘴都很费劲。
季迁遥让素汐打来热水,她拧着棉布,替夏清舒擦去身上的血迹。
“我今天是不是很恐怖?”夏清舒忆起今日的自己,也要打上好几个哆嗦。
“你一人追着万余鞑子兵跑,你说恐不恐怖?简直就是鞑靼将士的噩梦。估计大半个月内,他们都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你给他们造成心里创伤,要许久才能抚平呢。”擦拭干净,季迁遥放下棉布,坐在夏清舒的身旁,替她揉捏着发酸的手臂。
“你呢?你觉得我恐怖吗?”夏清舒问得很认真,双眸紧紧黏在季迁遥脸上,不想错过她的神情变化。这个世上,夏清舒只在意她的看法。
季迁遥缓缓摇头,微笑地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不恐怖,你做的这一且都是为了我,我怎会觉得你恐怖?”
季迁遥手指没有收回,移至夏清舒的鼻尖上捏了捏,嗔怪道:“我只觉得你傻,傻得透顶。下次你还是这般行事,弃自己的安危不顾,我会生气,很生气。”
季迁遥当真板起了脸:“气到不理你。”
夏清舒的秀眉耷拉了下来,小脸皱巴巴的:“都没有值得表扬的地方了吗?”
“有,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该批评的还是要严肃批评。”见夏清舒委屈兮兮,季迁遥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答应我,下次如若还遇上这种情景,不要失了理智。也不要为了我,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好么?”
武人简单纯粹,夏清舒喜率性行事,在爱里头也是这般。前几个年头憋屈坏了,心意相通后骤然释放,难免要痴狂一些。
但夏清舒知道,情人间的相处之道,需要磨合探究,不能一意孤行。长公主殿下现在同她商量,她听进去了,也乐于接纳。将心比心,如若今日她们二人的位置调换一番,她也不愿长公主殿下为报一个仇怨,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心里想得通透,夏清舒面上却佯装为难:“不答应的话,殿下会很生气?”
“很生气。”季迁遥干脆利落地回。
“那答应的话,有没有什么奖励?”夏清舒显露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季迁遥笑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夏清舒弯起了眉眼:“要一个亲亲。”
“方才不是亲过了?怎么还要?”季迁遥手臂撑在夏清舒身子两侧,俯身看着她,轻声地问。
“不够。”夏清舒仰头望着季迁遥,微微眯起了眼,眼睛里像是铺满了亮闪闪的小星星。
季迁遥被她这软绵语气撩得心里痒痒的,也弯起了眉眼,唇角挂着轻柔的笑:“那你把眼睛阖上。”
“好。”这样的时刻,夏清舒最为积极,季迁遥尾音刚落,她就连忙阖上了眼,乖巧地躺着。
季迁遥心水不已,浅笑一声,缓缓低下身子,贴上夏清舒的双唇,轻柔地摩挲着,夏清舒予以回应。
二人的唇舌刚纠缠上,门帘外头就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咳咳!”
第49章 风雨欲来
咳嗽的声音离得很近; 能够清楚地辨认出; 此人是站在营帐的卧房的里头发的。
季迁遥神情一凝,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停下嘴上的动作,抬起头来; 侧过脸望向卧房的门帘处。
夏清舒也听见了,睁开迷蒙的双眼,艰难地转过脑袋,一同望去。
门帘处,蒋雪芹抱臂站着; 身姿窈窕; 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
被注视的两张脸,同时红起,满面羞涩。
“我来的不是时候呢。”蒋雪芹不遮不掩; 打趣道。
营帐外头有素汐把着,若没有经过季迁遥的同意,别人是不可能进来的。可这蒋大夫啊; 是季迁遥自己叫来的。
夏清舒浑身酸痛无力; 看似小病小痛; 不知是否耗了内里。若内里有损; 留下了病根; 往后就麻烦了。得让大夫仔细瞧过; 季迁遥才能安心; 因而传令找来了蒋雪芹。
可她自己被夏清舒这么一撩动; 你侬我侬,转眼就给忘了。
好生的尴尬,怨不得旁人,季迁遥自我消化。正事当前,总不能害羞一整晚,季迁遥很快寻回了镇定之色,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泰然自若,依依起身道:“蒋大夫好等,是我忘了,不好意思。”
“殿下言重。”蒋雪芹笑得温婉柔和,但这如春风般的温婉柔和之中,带着几分疏离,季迁遥敏锐地察觉到了。
其实早在前几日,她便发现了,蒋大夫在一些事上热心体贴,在一些事上却疏离客气。对她如此,对夏清舒如此,对旁人亦是如此。像盛开在高地的幽兰,花香怡人,却难以接近。
高洁如她,想是不会做插足二人感情的第三者,季迁遥想明白了,那些让自己误会的亲昵,只是在话语上,在感□□上,她同夏清舒一丝一毫的牵扯都没有。
至于那些言语上的亲昵,季迁遥有过多种猜测,她的内心更倾向于“佯装的试探”。或许蒋大夫早就知晓自己同夏清舒往事,有意试探,替朋友分辨良人。
而很多时候,人有了危机感,才会珍惜与珍重某些东西,这一点上,季迁遥得感激她。
想到这些,季迁遥心里就没那么醋了,对蒋大夫的敌意减少了许多,望向她时,脸色都温和了下来。
“殿下这厢不成问题,夏将军呢,准备好了么?”蒋雪芹探头,望向身后平躺着的夏清舒,故意道。
夏清舒舔了舔嘴唇,含糊道:“我。。。。。。我没什么要准备的!”
季迁遥移开脚步,走到旁侧,给蒋雪芹腾出位置:“蒋大夫请。”
蒋雪芹颔首走了过去,在夏清舒身旁的圆凳上坐下,为其查看伤势。
查看完毕,蒋雪芹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夏将军今日用的气力太多了,超出了身子的所能承载的度,其周身肌肉皆有损伤,连着二三日,都需卧榻修整。”
季迁遥的心因着那声叹息悬起,急切地问道:“严重否?”
“严重。”蒋雪芹简短地回了二字,顿了顿,又道:“夏将军乃习武之人,长公主殿下也懂些武艺,你们应当都知道“走火入魔”,不是小事。若非殿下及时将将军唤回,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将军这周身的筋脉怕是要断掉不少。”
筋脉寸断,那便会成为废人。夏清舒开始后怕,不敢置信地问:“当真这么严重?”
“绝非戏言。”
夏清舒噤声了,弱弱的目光瞥向了季迁遥,她哪里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她也险些命丧黄泉。
季迁遥满脸铁青,嘴角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了,一双美眸瞪着夏清舒。
夏清舒读懂了她眼里的威压,若是自己下次还。。。。。。还这般冲动,长公主殿下绝对饶不了自己。
卧房气氛凝重,蒋雪芹微微一笑,缓和气氛道:“好在未到那般地步,大幸也。今日殿下同将军默契得很,皆历死劫,但统统化作虚惊。劫后余生,二位该是好好珍惜。”
蒋雪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到了季迁遥的身上,很显然,这句话主要是说给她听的。
季迁遥同她对视,微不可察地点了下脑袋。
“我稍后开些药,让下属熬好了送来,一喝一浴。药浴的效果好,殿下今晚想个法子让将军沐个药浴,明日起身,身上便不会如此酸痛。”
“晓得,多谢蒋大夫。”季迁遥谢道。
“我同将军是朋友,将军赤城待我,我以赤诚待之,不必言谢。”蒋雪芹走至卧房门口,扭头望向季迁遥,嘴角含着笑,用着二人才懂的口吻道:“蒋某医术尚可,长公主殿下若是身子不舒爽,也可来寻我问诊。”
季迁遥笑得很明媚,嘴里答:“一定一定。”
“怎的?你身子也不适?快去让蒋大夫瞧瞧,她医术很好的。我乖乖呆在卧房中,哪儿也不去,你不用担心我。”送走蒋雪芹后,季迁遥回到了夏清舒身旁。夏清舒听到了二人间的对话,以为她身上也有伤痛,神色急切地问道。
“没有不适。”季迁遥安抚道:“蒋大夫那是假设的情况,你不要瞎想。”季迁遥扯过薄被,盖在夏清舒的身上,将她捂了个严实,俯低身子,温着声道:“我去备些东西,离去片刻,你在这里乖乖躺着。”
“好。”夏清舒现在的情况,恨不得黏在躺椅上,怎会随意动弹?她弯着眉眼道:“你且去,不必担心我。”
季迁遥离去,脚步匆匆。
偌大的军帐寂静无比,夏清舒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及营帐外头沙沙的风声。
她无所事事,睁着大眼,放空自己,双目无神地注视着帐顶。
外头的风声越来越大,强劲的风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营帐的帘布。夏清舒注视着的帐顶也有些摇晃。
“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知怎的,夏清舒的脑中浮现出了这句诗。还未仔细琢磨,卧房内的蜡烛熄了,被风吹熄的,房间登时大暗。
夏清舒警觉,往日里北境也有大风,可像今日这般,一下子将房内的蜡烛全部吹熄的,她还从未遇见过。
夏清舒脑袋中的弦绷得紧紧地,一阵好闻的花香钻入她的鼻翼间。
夏清舒的脑中不可抑止的想起一些画面。
“沙沙——沙沙——”那个东西正向自己逼近。
夏清舒瞳孔骤然收缩,上身向上挺了一下,却没能如愿坐起,无力地坠下。以她现在的状态,怎能抵挡?
“流烟!流烟!”夏清舒扯开嗓子大叫。
风力越来越大,营帐内的家具什物被吹得叮当作响,完全遮掩住了夏清舒的声音。
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绕上了夏清舒的脚踝,慢慢缠紧,冰凉又带着危险的气息。夏清舒心急却无力抵抗,后背冷汗直下。
“啪——”隔壁兵器房内,安稳放在桌角处的一个木匣地滑到了桌沿,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