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汜公主睨着这支金钗,幽幽回道,“这是我去年生辰的时候,你买来送与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边。。。。。。”
林销却只将金钗放在桌上,恍若未听出公主弦外之音,恭敬地问,“公主的伤口可还好,伤的深不深?”
汜公主忽地莞尔一笑,眼中闪着光道,“多谢林大人的关心。。。。。。”顿了一顿,汜公主朝着林销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目光里泛着不一样的神采,抬起左手抚摸上林销的脸庞,略略迟疑但充满勇气问,“你还关心着我?就像当初一般?”
林销避了避她抚摸上来的手,依旧笑着道,“下官自然还是关心公主的。。。。。。林销自入宫以来,一直将年龄相仿的公主当做朋友、知己。公主也将林销当做了朋友,那时候唯有和公主在一起的时光,林销才真正觉得开心。如今公主要远嫁,又在途中为林销受了伤,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臣子,林销自然都该关心公主。”
“朋友?知己?林销,你可知道,我从未想要做你的朋友或是知己。”汜公主望着林销诧异地眼神,眸光黯淡,语气艰涩道,“三年前,皇兄一登基便毫不避讳地拉着你的手、当着众人之面带你入宫的时候,你可知道你令多少后宫嫔妃嫉妒?惹来来多少嘲笑、蔑视、鄙夷的目光?而我当初看着你,完完全全是和他们一样的心思,一样的鄙夷随着皇兄入宫、还恍若不察自己娈童身份,笑的那样谄媚、世俗的你。。。。。。”
“既然如此,公主那时候为何还要接近我?”林销问。
汜公主凝注着她的脸,深沉道,“因为我见到皇兄看你的眼神、给你的待遇,知道你和别的娈童不一样。皇兄特别依赖你,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他看你的目光尤为特别;而在他陷入疯狂的时候,也只有你才能让他回归理性。。。。。。所以我后来得出了一个结论,若要讨好皇兄,必定要先讨好你……”
林销眼里掠过一丝哀恸,沉吟道,“原来公主那时候接近林销,是看出了那时候我很孤独,在宫内孤立无援,很需要朋友的关怀……而公主你,则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伙伴,来帮助你一起在宫内生存。”
汜公主默而不语好一阵,叹息一声,似是默认了林销的说法。
她将头靠在了林销的肩头,手攀在了她的左肩,不让林销在此时此刻逃走,沉声道,“起先我的确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与你来往,可后来我发现,你真的并非一般娈童。你的见识渊博,所晓甚广。待我和蔼可亲,就像是大哥哥一般。。。。。。就连我的箭术,也是在你的指导之下变得精准无比。。。。。。你……完全不像一个娈童……”
林销低头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夸赞道,“公主的箭术,比较那时更加精进了。”
“林销。。。。。。如今你是否能告诉我,你和皇兄,到底是怎样一层关系?”汜公主的话语断断续续。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女子身份的?”林销没有正面回答汜公主的问题,反而来问,“难道那一日,是你躲在门外?”
“那一日我听见皇兄又要召见你,心里不太舒坦,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你的门外。我知道在见过皇兄之后,你总会回房静静呆着一阵。却没想到,你会先脱衣沐浴。。。。。。”
“随后公主便感觉一直以来被林销欺骗了,气愤不过之下,便拿剑要来杀林销,以泄心头之愤。。。。。。”
汜公主双手都攀上了林销的肩头,紧紧攒着林销的衣裳领口。闷声道,“其实我后来一想,我那时候的气愤本不该气愤你,而是在气愤我自己。。。。。。”
“公主气愤自己什么?”
“气氛我……对你……”她哽住,不再说下去。
这回轮到林销沉默。那时候梁汜对自己的感情,她也知晓了几分,只是自己这女子的身份,如何能继续让她痴迷下去?但她也不能够坦白,她的身份会惹来太多的麻烦,太多的怀疑。更重要的是,若她是女子,就无法在朝堂谋得一席之地。所以她只能在明知道汜公主对身为男子的自己心生情愫之后,依旧隐瞒于她。
林销只觉得xiong前一阵温热,似乎有液体留下。
她哭了?
抬手悬在空中,停了一刻,还是在她背上落下。林销轻轻地、温柔地拍着汜公主的背,疼惜道,“汜儿。。。。。。如今你要出嫁南惑,可是南惑并不太平。你万事小心,能忍则忍,待有机会,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
“林销。。。。。。”汜公主抬起头,盈盈的泪光在她眼里打转,她突然倔强地问,“你为何要让我去南惑?”
“什么?!”林销大惊,“当初不是汜儿你自己想去南惑吗?”
汜公主闻言呆愣了半晌,苦涩道,“原来真的不是你。。。。。。原来真的是皇兄他。。。。。。欺骗了我。。。。。。”
林销道,“朝堂之上商议此事的时候,我已经尽量往别的公主处去引,但天子似乎在此事上另有主意。于是等到下朝,天子召我到偏殿议事,道出原由。原来是公主你自己请命想嫁去南惑。而恰好那时候公主发现我的女子身份,我以为公主想要逃离京畿不想见我,于是便不再多说。自那之后,我也离开了京畿。。。。。。”
汜公主冷冷笑道,“你可知道你离开京畿之后,京都之内关于出嫁之事有怎样的说法?京内盛传,要我嫁去南惑,是你林销的建议。。。。。。你又可曾知道,当我听说是你亲口所荐由我去南惑和亲,我。。。。。。”
林销一震,身形晃动了一下,“这。。。。。。这不可能!”她垂眸细想,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变得锐利,咬牙道,“是你皇兄!是他。。。。。。”
汜公主的脸上落下两道清泪,“林销,我们都被皇兄欺骗了。。。。。。”
第035章
林销阖上房门,停在门外仰望夜空良久。唇上嘴角的位置有点破损,留下像是被谁撕咬过的一个红痕。她独自在留这片晦暗的走廊里,唇上的血色带着点妖冶的朱红。
她抬手摸了摸唇上伤口,“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凉气。想了想,曾听说过锅底灰能够止血,便抬步准备往伙房去,她不想等会儿见到阮希希还是这般模样。却不想只走了几步,便听见院子里有男女在对话。
“阮姑娘,我。。。。。。我其实喜欢你。。。。。。”
什么?
林销循着声探首瞧去,却见阮希希正与缪俊纠缠。缪俊的脸憋得通红,与他那高大威猛的形象格格不入,他正与阮希希面对着面站着。以林销的角度只能看得见缪俊的脸上表情,却不能看见阮希希的。
那个丫头。。。。。。会拒绝他吗?
阮希希的声音微微弱弱地传来,“缪大人,想必您也知道我是林大人挑选中的,将来要入宫侍奉天子。您是堂堂护城卫,我们根本不可能。。。。。。”
缪俊诚恳道,“若是阮姑娘答应我,我就带阮姑娘远走高飞。阮姑娘,天子是个疯狂暴戾、喜怒无常之人。我曾经亲自送过几个女子入宫,无一有好下场。我不想你也变成这样,白白丢掉你的性命。即便你今日能够侥幸留下性命,保不准明日就会身首异处,至于成为天子的宠妃,那更是难上加难。”
他抬了抬眼,执着阮希希的双手,眼神真挚道,“至于我的护城卫指挥使职位,我缪俊甘愿为姑娘舍弃,只要姑娘应我一句话,肯与我远走高飞。。。。。。”
林销偷听了半晌,原本觉得缪俊想从自己手里夺走阮希希实在太过可笑。但直到听见这段话从缪俊口中说出,一向平稳的心不由得跳了跳,隐隐有些慌乱。
缪俊肯为只见一面的阮希希付出多年攀爬才达到的护城卫指挥使的位置,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的确是最大的诚意。护城卫指挥使掌管京畿一万护城卫,虽然人数不多,但在京畿重地,手头上拥有一万装备精良的人马,无疑是渴求权利的臣子争相讨好的对象。
缪俊这一句承诺,等于抛弃了以往得来不易的地位、身份与荣耀。而且,他日后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躲躲藏藏、永无出头之日的日子。
这世上很多女子一辈子都在追求一场矢志不渝、赴汤蹈火的爱情。但大多数并没有这个机会,她们或者被父母定下婚事,或者追随了一个负心薄幸之人,难有随其心意之人出现。
像缪俊这般肯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付出一切的,实数罕见。
或许,阮希希会因此心软、动心?她会选择缪俊,跟着他山高水远吗?
林销心里隐隐不安。
但她同时也很清楚,若换做是她,断然不会舍弃一切只选择阮希希。若是她,还会像当初在南惑郡主丁荍面前一样,通过舍弃阮希希来达到保全自己的目的。
阮希希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很高兴在这样的时候还有缪大人站出来,说要带我走。。。。。。”
林销心头一颤,将视线牢牢钉在阮希希的背影上,藏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
难道她真的要答应缪俊?
缪俊的眼神亮了亮,大喜道,“这么说,阮姑娘你答应了?”
阮希希却摇了摇头,轻揉婉转道,“缪大人,恕希希不能答应您,拂了您的好意。”
缪俊如遭雷击,“为。。。。。。为什么?!难道你真的想入宫伺候疯帝?”
“缪大人,试问我跟了您逃跑,能跑到何处去?是否会过着朝不保夕、四处逃亡的生活?”
“这——”
阮希希温柔地笑,“浮华乱世,我只想随遇而安,并不想奔波劳碌,更不想殃及他人。。。。。。”她的声音既缓且柔,像是春雨淅淅沥沥,暖人心扉,在安抚着缪俊此时有些迷乱的心,“缪大人,您再仔细想想,肯定能想通的。今晚你所提之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我们就当从未有过这番谈话,于你于我都好。”
阮希希说罢转身,丢下缪俊往走廊中去。
缪俊站在后头,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了石桌之上。石桌震动,裂开了一道细缝。而缪俊的骨节变得青紫,慢慢地渗出一些血来。
阮希希说的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况且还有林销这个奸臣。若是发现他手里的人逃了,必然会恼羞成怒,不计一切代价地去寻。到时候只怕自己和阮希希都会没有好下场。
走廊静谧。
阮希希往前缓行了几步,在一根柱子前停下,留了片刻,轻喟一声。然后伸出左手摊开,笑吟吟道,“林狐狸,你躲着听戏,我可是要收费的,将钱拿来。”
林销抱臂而出,笑着拍了下阮希希的手心,道,“收什么费?你们明明在太守府的院子里‘大摇大摆’地在谈话,我也是太守府的客人,也是‘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赏月,谁也不碍着谁。若真是要较真,我恐怕还要追究你gou引男子的罪责。”
“这就是林大人冤枉小女子了,小女子不曾gou引男子,而是那男子在企图引you小女子……”阮希希扭头见她出来,盯着她的嘴角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皱眉,又怪声怪气道,“我刚听说你去看公主了,公主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林销循着她的视线知道在瞧自己嘴角,躲了躲道,“公主只是皮外伤,又有御医和宫女在身边,有一堆人服侍着,没有什么大事。”
“哦,是这样。”阮希希见她躲躲闪闪,心下不悦。背着手抛下林销,自顾自往前走去。心里胡思乱想着从殷行露那里听来的话。
林销是天子的娈童?为何我从她的身上一点也感觉不到娈童的痕迹?除了背上的月牙伤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