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流萤,也不知你以前的林子里有没有见过。”
姜云点头:“见过,但没见过这么多的。”
“好看么?”
她侧过头来,却见姜云的眼里一片流光溢彩,那些细碎的小小的光在姜云的眼里轻轻地晃动,好似那星星点点的光自姜云的眼中漫延而出,点亮了这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
“好看。”姜云看着苗宛彤,早将苗宛彤的生辰甩出了被苗宛彤嫌弃了无数次的大脑,她随意坐了下来,抬头看着这亮成了星河的画面,还有些流萤飞到她的身边,绕着她转了两圈。
“阿云啊,待咱们将俞子安的事都办妥了,咱们就回去吧,教那两个小崽子习习武,讲讲毒,然后就去你想去的地方看看……”苗宛彤说着又想到了埋在自家院子里的那几坛酒,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好像酿了十几年的酒,醇香顺着微微轻风荡了出来,“我还得去将那几坛女儿红给挖出来,我正经娶你进门时,给你作陪嫁。”
姜云有些茫然地侧头看向苗宛彤:“还能成亲的啊?”
“深山野林的,也就你我,谁还管得着咱们成不成亲呢。”苗宛彤越说越愉悦,那些起起伏伏的流萤全数化作了星辰,“好些年没过过生辰了,今年最开心。”
说完她又问姜云:“以后你想哪天作生辰,我便同你一起过,喜欢什么都赠与你。”
姜云顺着苗宛彤的声线看过来,正好看到苗宛彤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不同与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也不同于从前与自己玩笑调戏的模样,若说认真,也不像与对手过招时那亮出来的森森獠牙,反倒是一种十分温和的模样,大抵是将毕生的温柔都融在了此时,像只收起了爪子的大猫,平白惹得人心跳快了半分。
姜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湖面,而后站了起来:“喜欢你呀。”
苗宛彤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姜云那利索的背影,忽而心念一动,原本还有些不太确定的心绪,被姜云现学现卖的剖白击了个粉碎。像是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的那几日,突然得见煞白的一道刀光,白光乍现时,她看到了背着长刀的自己,一如此时,白光乍现之后,她总算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一张脸,以及掩埋在心底深处的火光。
火光之处,燎原而过,烧起了苗宛彤的一腔柔软心肠。
她快步跟上了姜云,两人絮絮叨叨,慢慢回了客栈。
“好似做梦一般……”
“那你别睡了,自个去……”
“嘘!”苗宛彤突然在门口顿了下来,一把将姜云拉至了身后。一见苗宛彤这般模样,姜云便明白过来,这是房间里来过人了。
苗宛彤一把推开了房门,四下里看了看,小心地走至桌案边看了眼留在桌上的一封信,她侧头看向姜云,姜云摇头示意无毒。
她这才抽出来,上面简简单单二字。
“速归。”
姜云莫明其妙地看了眼上面端端正正的二字:“是谁?”
苗宛彤拧起了眉心:“靖雪。”
第65章 吃醋
那一张只写个两个字的纸平平整整摊于桌面上,像是小贩置于炉火上炕烤的面饼; 白坦坦的一张; 被苗宛彤遗落在桌案上;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纸面上; 那“速归”二字; 如漫漫黄沙里干涸枯死的草根,顽固地扎根于此; 却无人问津。
姜云这一天里偷偷瞥着那张纸不下数十次,愣是不见苗宛彤再提戴靖雪一个字。
饶是与姜云没关系; 她心里也跟着乱了起来。
但是苗宛彤不说; 姜云也没问。
她还没从与苗宛彤的关系里转换过来了,朦朦胧胧间只记得昨夜绕着自己飞了一宿的流萤; 可真是好看。
夜里苗宛彤睡下时轻轻落下一个吻在姜云的额头,直到姜云的呼吸放缓,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时; 姜云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起来喝杯水。”
“你担心你小师妹,为何不回去?”
这开口便是质问; 问得苗宛彤慌起神来; 眼神躲闪,磕了半晌才道:“我跟小师妹清清白白!”
这下轮到姜云懵住了; 心道你担心你小师妹,跟你和你小师妹清白不清白有什么关系?
苗宛彤泄了气,晾着那张仿似催人命的两个字,单独拆开来看; 每一个字苗宛彤都有心摒弃,可被姜云一提及,那好不容易云游而去的担忧顿时聚拢一处,牢牢地映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早在上一次分开之后,戴靖雪便有意不与苗宛彤联系,个中缘由苗宛彤也没花心思去猜,忽然收到戴靖雪的信不得不让苗宛彤多想。
戴靖雪聪慧归聪慧,但不至于准确地就探到了自己与姜云的行踪。上一次颜采和聂君寻来的时候,还同他人打听,而戴靖雪的这封信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搁在了桌案上,房间里没有不速之客的痕迹,目的太过准确,反倒让苗宛彤咂摸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来。戴靖雪的身手好,在一众师姐妹当中,就数戴靖雪的功夫最得乐茗的喜爱,门派里若不是生出了苗宛彤这棵劣根,戴靖雪应当是最有可能接下三清观掌门之位的门徒。
可即便戴靖雪聪慧能干,但能悄无声息地跟着她们两人而不被苗宛彤发现,必不可能。
背后还有谁?
苗宛彤一来担心,二来又不敢细想。
在三清观的十几年里,与她最为要好的就是戴靖雪了,若戴靖雪有难,她放不下心,可若戴靖雪欺她呢?她若知晓真相又不敢去认。
再三踟蹰间,再回头时却发现姜云早将包袱收拾好了,她吓了一跳,忙一把拉住了姜云:“这是要去哪儿?”
“你说过我要去哪儿就带我去的,头天说的话,今儿还作数么?”
苗宛彤被姜云劈头盖脸的责问砸得头晕眼花,脱了口的反驳又被她硬生生卡在了嗓子口里,她一把摁住了姜云的手,蹙起的眉头跟心里那乱得如线团的思绪相得益彰,半晌后才微微缓了一口气:“再容我想想。”
容她想想,戴靖雪若有难,该如何救。冒然而去,会不会伤着她。
她脑子快要炸开了,沸水一般不断在脑海中翻腾。而被她摁住手的姜云,便坐在她的另一侧,侧头看着窗外缓缓而落的夕阳,忽然明白了苗宛彤怎么突然提起自己与小师妹清白的事了。前些日子在看到戴靖雪与苗宛彤有着两人不言而喻的默契时,她心里也是别别扭扭不舒服的,现在仔细琢磨才慢慢将他人所说的醋意砸摸了一遍,这都过了好些时日的醋意了,再酿下去醇香都得溢出来了,姜云这才后知后觉地嗅到了其间的不对劲儿。
“再不走天就黑了。”
苗宛彤一个激灵,像是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点中了哪根错了位的筋,浑身一颤,突然站了起来。姜云被她吓了一跳,原本被摁住的手由于苗宛彤的松开,堪堪从桌案上掉了下去,砸在桌沿,疼得她先拧起了眉头。
那蹿起来的烦躁感被姜云的一声轻呼打回了原型,苗宛彤忙小心地牵过姜云的手,一见红作了一片也恼得不行。
“疼吗?”
姜云老实点头:“一点。”
苗宛彤一扫刚刚的心有所思,轻握着姜云的手像是握住一个前朝明贵的玉器,在浸浸凉凉的手背落下了一个吻,她的唇瓣温热,温度上的差异先是激得姜云下意识地缩了缩手,随后便觉得被苗宛彤轻吻过的那处好似感染上了苗宛彤的温度一般,热度顺着竖起来的细碎短毛迅速往上攀升,而后在她原本清清冷冷的脸上烧开了一朵天边的晚霞红。
“不管是什么情况,咱们先上路,若真有事,再耽误下去,便来不及了。”苗宛彤说罢提过了包袱,她离开房间时四下扫了一遍,又确定无人跟着她们时,这才揽着姜云一跃而过。与打马散心的走法不同,苗宛彤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很快便行了极远的路途。
前一天两人出去看了流萤,回得晚了些,加之平平整整搁在桌案上的书信,两人心有所念,都没太休息好。被苗宛彤揽着,姜云很快就被倦意席卷了意识,眼前从开始雾蒙蒙的一片紧接着慢慢坠入了黑暗。苗宛彤侧头时,发现这姑娘搂着自己的脖颈,睡着了呢。
她本无意叫醒姜云,就姜云那微垂着眼睫的模样,真是可爱得紧,可不速之客却堪堪拦在了苗宛彤的面前。苗宛彤停下来,姜云也随之 睁开了眼睛。
一见是楚清拦了去路,姜云立时就在手中捏了一把药。
楚清将姜云的动作看在眼里,上次吃了一次亏,这次必不会再上当。他没上前,只扬了扬下巴:“无意与你俩多纠缠。”
苗宛彤握住了姜云捏药的手,她轻轻地将姜云的手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之中,又细心地一一顺开,揉搓掉了姜云手指尖的药粉。姜云的手指细长,苗宛彤便仔细地一一地揉干净了,这才抬起眼来看向楚清:“前辈有何事?”
“只是来给个忠告,京城去不得。”
苗宛彤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楚清,而后又迅速地收回了自己不合适的表情,一本正经地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京中瘟疫突起,你们未听说?”
姜云头皮一麻,首先想到的是百煞宗全宗门死时的场景,当时她怕起疫病,还专门让苗宛彤一把火烧了整个宗门。她一时有些怔然,会不会是自己当初一语成谶,真成就了这疫病的发源。感受到姜云的不自在,苗宛彤上前一步,将姜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她拧着眉心问道:“不知这疫病,从何而起?又与我何干?”
“疫病起于百煞宗宗门,病源来自于当初逃得无影无踪的俞子安,携着病回到了京中,愣是让好好一个京城沦为了人间炼狱。”楚清说罢便转身要走,“那封信我虽不知谁给你的,但只捎带着告知你一声,莫要去送死,老子还等着有朝一日夺了你手中的五灵谱。”
苗宛彤扯了扯嘴角,想再次申明那玩意儿当真只有四个字,不是自己忽悠他们。
没等苗宛彤再说话,楚清便向着与京城背相而驰的方向而去了。
苗宛彤那绕在心头的不安顿时又顺藤摸瓜地缠了上来,她长叹了一口气,侧头看向还拧着眉心的姜云,想说的话还没开口,姜云却先问她。
“我未在俞子安的身上发现不对劲,当初百煞宗死的人虽可怖,但也没到会发病的地步。”姜云说到这里顿了顿,她那颗玲珑心思立马就转了一个弯,抬起头来凝视着苗宛彤:“除了识得你小师妹的字外,可还有其他证明这是你小师妹给你的信?”
苗宛彤摇头。
“我怀疑,病是别人传播出来的,但是如今大家都在寻俞子安,便干脆将祸水推至了俞子安的身上,而那封信,我说不准,也许不是戴姑娘的意图。”
早在楚清说清来意时,苗宛彤便将原本还带着疑虑的问题提拎了出来,两相比较,那种莫明的心悸越来越明显。
“也许俞子安还未等着冥蛊的解法,先死在了别人的栽赃嫁祸上。”
苗宛彤心头一个咯噔,长刀一背拎着姜云便向另一个方向去。
“你带我去哪儿?”
“这一路上也不知晓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还将你送回山里比较放心。”
姜云不说话,低头狠狠在苗宛彤的肩头咬了一口,原本那不合适宜的醋味跟着飘了出来,姜云心想,这莫不是想去会小师妹,不好带上我吧?
她气得直颤,牙尖下没省力道,咬得苗宛彤脚下一顿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