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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就要走到尾声,王昱童也有些舍不得。
圣诞前夜昌平下了好大的雪,那是王昱童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大雪。
日光城也下过雪,可惜转眼就化了根本积不起来。
王昱童在雪地里奔跑,又笑又叫特别开心。
马悠然站一旁看着直摇头:“多大人了,没见过雪啊?”刚说完回头一看,王昱童她妈也在奔跑,笑得满脸牙。
马悠然:“……”2001年最后一天,侯勇终于将写了好久不敢递出去的情书递给了王昱童,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早读课还没开始就被拒绝了。
“好好学习,别想乱七八糟的。”
王昱童的语气活像教导主任。
“哦。”
侯勇就应了这么一个字。
初恋结束了。
元旦三天假,王昱童买了一套二十四史回来,看得很艰难却趣味无穷。
马悠然约她上街从早约到晚总算把这祖宗给请了出来。
两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着围巾去等345快,风雪中两人冻得直剁脚,头发上全是冰渣。
坐上345直达积水潭,再坐公交去新街口淘碟。
马悠然听日本和欧美的,特别爱日本视觉系摇滚乐队,王昱童听韩国的比较多,同为吼叫系两人很快就听到一起去。
马悠然买打口CD论斤买,买完再坐车到什刹海滑冰去。
王昱童刚开始不会滑,被马悠然嘲笑几次之后憋着气学会了。
那时候北京只有跟着长安街走的一号线和二环上的二号线,据说十三号线马上就要开通,未来还有多条线路四通八达。
地坛淘过书,前门大街吃个遍,东单公园围过观……王昱童在渐渐熟悉这个城市,用自己的双眼观察着这个城市飞速的变化。
2002年年初,王建国又带回来一张十万元的支票,一家人开始张罗买房。
“北京房价会升吧,毕竟要开奥运会。”
两人算了算存款大概有二十来万,都是平时吃咸菜稀饭省下来的。
他们看中了昌平城区一个新小区,二十来万全砸进去还向亲戚借了一点,正好够这两室一厅。
“北京房真是贵啊。”
王建国感叹,“这要是在日光城都能买豪宅了。”
“够不错了。”
仇秀珍说,“你出来打工才两年就在北京买房了,谁有你这命?知足吧!”入住新房的那天,王昱童一家人坐在一起喜气洋洋地吃饭,王建国开了瓶茅台硬要让老婆孩子陪他喝。
王昱童第一次喝白酒被辣够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爱喝酒。
王昱童记得那天她爸妈特别开心,仇秀珍敬王建国,说感谢他努力工作撑起整个家,王建国赶紧回敬说哪里哪里,全靠你操持付出才有我们家的今天……两人你侬我侬个没完,王昱童打了个哆嗦回到自己房间。
期末考试她考了班上第六名年段二十九,进步很大,王建国给她买了她一直很想要的SONY CD机。
那会儿班里很流行交换CD听,王昱童翻着换回来的碟,找到那张她一直很想听的,卡进CD机中滴滴滴几下调到那首歌,喜欢的旋律响起时,浑身舒畅。
那首歌是2001年的大热歌曲,谁都会唱几句。
王昱童很少听华语歌,偶然在电视上听过后特别难忘。
多雨的冬季总算过去,天空微露淡蓝的晴我在早春清新的阳光里,看着当时写的日记原来爱曾给我美丽心情,像一面深邃的风景那深爱过他却受伤的心,丰富了人生的记忆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才了解等待中的甜蜜也只有被辜负而长夜流过泪的心才能明白这也是种运气让他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人,给过完完整整的爱情……曾经为祁因写过的日记还在抽屉里锁着,王昱童戴着耳机趴在桌上一遍遍将这首歌单曲循环。
第40章
2002年年初的时候,已经解散的韩国组合中的三个人又组成了新的团体继续演艺活动,第一张专辑在北京音像店能买到的那天王昱童差点疯了,大周一下了课直接杀到西单的音像店把热乎乎的CD买到手里,当场放到CD机里听得热泪盈眶。
一张CD被她带在身边循环播放了无数次,除了上课和睡觉其他时间她都戴着耳机,还抓着马悠然硬让她也一块儿听。
那时候西单华威几楼来着有个韩国城,里面除了眼花缭乱的各种“韩版”衣服鞋帽之外还有专门买韩国明星周边的店。
王昱童去买照片海报和各种节目的刻录盘,马悠然站在一旁打呵欠,困得鼻涕眼泪一起流跟吸了毒似的。
那时候所谓的正版照片一张二十,王昱童脑子一热就捏了一大叠打算付钱。
马悠然看她大把大把的花钱实在忍不住多了一嘴:“你确定你买这么多这玩意儿回去你妈不会打死你?花这种钱干嘛也不好看啊。”
王昱童想了想,觉得她的前半句还是正确的,挑来捡去就买了三张,还是刻录盘重要,毕竟家里的网速特别慢,三分钟以内的视频还能咬咬牙下载下来看了,动辄四十多分钟的节目她要是下载得先做好被老妈殴打的准备。
临走前又看到大头贴纸,王昱童蠢蠢欲动,直接被马悠然拽走了。
两人去八楼小吃城吃饭,一人点了一份盖饭和汽水坐那儿吃得热气腾腾。
王昱童脸上沾了饭粒,马悠然实在看不了她的粗心,反手帮她擦了。
两人继续吃饭,马悠然吃撑了,正打饱嗝的时候突然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坐到了她们身边,都是短发,一个穿着蓝红相间的格子衬衣,另一个穿了一件灰色的帽衫反戴黑帽子。
马悠然和王昱童同时看向她们,她俩嘿嘿一笑,问道:“你们俩,是那什么吗……”
马悠然皱眉,特不客气:“什么啊?”“就……那个。”
“说啊。”
马悠然这凶的,两人又像接暗号似得互看一下,特有默契地站起来离开了。
“嘿,□□嘚儿,寻姐姐开心呢?”马悠然对着她们的背影投去鄙视厌恶你们敢回来就踹翻你的目光。
王昱童有点不自在地擦嘴,等马悠然喝完汽水她说:“她们应该是,那个。”
马悠然“砰”地把汽水瓶子放下了:“我说王昱童,你怎么也跟着犯病?那个是哪个啊?是你们傻了还是我傻了?”“你喊什么,嘘!过来,我跟你说。”
两人隔着桌子脑袋拼命往前凑,王昱童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之后马悠然倒吸了一口气,像京剧演员亮相之后的定睛一瞪:“我靠?你这都看得出来?”
王昱童一副老江湖教育小年轻的样子笑笑:“这还看不出来?说到底我也是,嗯,你懂的。”
“所以丫刚才是要搭讪?”
王昱童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马悠然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两人有些猥琐的目光,浑身不舒服。
两人背着包进了一号线西单地铁站,下楼梯的时候大风吹得王昱童睁不开眼,马悠然伸手拉她,两人顺利下楼。
“干嘛对我这么体贴。”
“体贴个屁,我怕你摔下来压死我。”
上了地铁王昱童把今天买的照片拿出来细细品味,马悠然拉着扶手跟着地铁晃晃荡荡。
“你说……”马悠然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去问王昱童。
王昱童靠在车厢上眼睛都没抬,“嗯?”了一声。
“你们女的和女的……那玩意儿怎么弄啊?”王昱童看她一眼,特别嫌弃:“知道这种事干嘛。”
“说说呗。”
马悠然和她站到一起肩并肩,“说说你和你老家那个初恋,你们在一起什么样啊?她长什么样?短头发?”“没啊,长的。”
“啊?漂亮吗?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呗。”
“神经病。”
王昱童吓她,“别好奇,小心你也变同性恋。”
“那不能。”
马悠然还挺骄傲,“天下这么多帅哥我都没泡完呢,怎么可能想不开变同性恋。”
“那就是呗,别哔哔了,赶紧下车换乘。”
马悠然这么一提又让王昱童想起了祁因,晚上回去洗了澡后电视也没看,直接回到卧室里打开台灯,抽出张信纸想要写信。
写下“祁因”两个字之后王昱童的笔停在空中许久,不知道接下来该写些什么。
问她最近还好吗?问她是不是还在辍学中?问她结婚了没有?问她和林俊过得如何?每一个问题都砸在王昱童的心上,光是想象就像心头压了一堆砖,又沉又闷。
把信纸重新叠好收起来,王昱童趴在书桌上重重叹了口气。
“小童。”
仇秀珍在外面敲她房门,“你爸买了点荔枝回来,你很久没吃了吧?出来吃点儿再继续学习啊,别太累了。”
“好嘞!”王昱童的确很久没吃荔枝,北京水果比较少,苹果比她脸还大,吃一颗腮帮子都痛,难得有荔枝王昱童吃得不亦乐乎。
王建国洗了手进屋来,说快过年了,问仇秀珍今年过年有没有回老家的打算。
荔枝核还在嘴里,特别关心地回头看妈妈。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刚买了房头年别回去了,在这儿暖暖房,把妈接来让她看看,以后年纪大了可能也跑不动了。”
“也行。”
“你问问你姐有没有空,让她们也过来热闹热闹。
你们姐弟俩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吧。”
“咱们就两个卧室,哪够住啊。”
“这里住不了还能去厂里住啊,就咱们以前住那房还在呢,稍微收拾收拾就行。”
“好吧我去问问。
不过我姐也是一大家子,大过年的估计也不爱动。”
“不管爱动不爱动你去提一嘴表示有这份心。
我也跟我妈打个电话去。”
“行吧。”
王昱童见他们说得热火朝天,完全没跟自己商量一句,没人问她是否想回去。
王昱童默默吃着荔枝看着快乐大本营,电视里热热闹闹的,她完全没看进去。
外婆答应来过年,姑妈果然还是要留在省会陪女儿。
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仇秀珍和王建国就成天在王昱童的卧室里比比划划,说外婆喜欢睡硬床,床垫得换了,被子被罩都要换。
窗户有点漏风得补上,老年人吹不了风。
王昱童问爸妈那她睡什么地方,仇秀珍说:“你就跟我们睡一屋,你爸客厅沙发上睡去。”
过年的时候小舅送外婆来的,他操着大嗓门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喊,这敲敲那敲敲,问王建国房子多少钱。
王建国说一平不到四千。
小舅满嘴的“不得了不得了大老板大老板”。
王建国夫妻陪着笑,王昱童有点烦,跑到马悠然家待着。
“亲戚都一样。”
马悠然说,“我爸十二岁就从保定来北京了,我都快二十了老家还经常有亲戚来让他帮忙找工作,见了我老摸我脸,躲都来不及。”
“我小舅倒没有这样,但感觉就是不太舒服。”
王昱童抱着热水袋嘟嘴,电视里五颜六色从她脸庞上闪过,她表情完全没变过。
“当时离开老家时一万个舍不得,可是离开了也就离开了。”
马悠然看她:“干嘛这么伤感啊,老家不是还有你初恋么?”“都说失恋了。”
“你表白拒绝了还是怎样啊?”王昱童身子晃了晃,刚想开口鼻子就酸了,一边摇头眼泪一边滴滴答答。
马悠然一连说了一打的“好”,抽纸递给她:“不说了不说了,不经历过风雨怎么能出嫁谁能随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