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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仔细一看，上面沾上些许水珠。
纪汐伸手碰了个水珠，拿到鼻下，果然有沐浴露的清香。
她的沐浴露是自家母亲国外旅游时带回来的，味道十分浓郁，只要沾上一点，香味就能残留一天，往常都不怎么用。
这样看来……
“这……还是草吗？”
关晚晚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纪汐的思绪。纪汐点头，视线依旧不离面前的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纪汐虽然没什么表情，却给草里的小姑娘带来莫大的压力。
这完全就是说要切她几段时候的表情。小草惶恐不安地翻了个身子，依旧感觉到身后的杀气，忍不住一抖。
好，好可怕。
想到她没排完浴缸的水，也忘了沐浴露的盖子，小草便有些担心，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可是这可怕的人类没看到她，应该想不到做这些事的人是她才是。小草回想老和尚跟她说过，现在已经很少东西能跟她一样能从一株草修炼成人，在外时要小心隐藏身份以免被人发现。既然如此，那人类应该不知道她能修炼成人，那就不知道是她干的。
这么一想，小草安心了，就是身后视线太过强烈，她完全不敢动弹。
好在纪汐看草一抖一抖的，也没吓她太久，随后扯着关晚晚离开。
关晚晚挣扎，但力气却不如纪汐，硬生生被拖拽离开，嘴里不断抗议，“欸？我还没摸呢，这是爱情的草，摸一摸说不定也能保佑我得个好姻缘。”
到了大厅，纪汐才松手，耳边不得清净，不得不出声：“闭嘴。”
关晚晚下意识闭嘴，旋即想起来这又不是在公司，想继续抗议，却又瞥见纪汐眼底有些不耐，只能憋回去，嘟囔了句“小气鬼”。
纪汐看了她一眼，懒得反驳。
*
到了傍晚，小姑娘在草里无聊，放开灵识，“看”她们四人喝酒。
好无聊。盯了会儿，小姑娘眼睛有些泛酸，抬手揉了揉，嘴巴嘟起来，心想这几个人怎么还不走，这样子她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泡澡。对了，洗澡水被那个可怕的人类放掉了，还要继续放水才行。
想着泡澡，她顿时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水里一样。
不对。
小姑娘睁开眼睛，“看见”那个令人讨厌的人类不知道何时过来了，这时正停在盯着自己，手中正拿着一瓶东西往盆栽里面倒。
这液体黄黄的，小姑娘没注意，根部下意识就吸收了，而且份量还不少。
没一会儿，小姑娘感觉脑子晕沉沉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外面的小草也随之摇晃。
有、有点头晕，那个可怕的人类怎么变成两个？
不单是小姑娘脸色通红，外面的纪汐脸蛋也有些红润。她一瓶啤酒倒完，正准备倒第二瓶时，李媛媛出来了。
“小汐，继续进去喝酒。”李媛媛酒力不错，现在还有意识。得不到纪汐回应，李媛媛上前看了眼，哭笑不得，“你怎么把啤酒倒盆栽里。”注意到啤酒已经没过盆栽开始冒出来，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会不会淹死。”
“浇，浇水。”纪汐淡定地回答，只是仔细看去，眼睛找不到焦点，动作有些机械。
“好了，浇完了，现在回去继续喝酒。”李媛媛可是知道纪妈妈对这颗草的宝贝程度，这根草可是跟纪汐后半生的幸福相关的，要是出点问题，纪汐就完了，连忙伸手夺过纪汐手中酒瓶。
纪汐也没拿回来，静静看着盆栽，说了个：“切断。”
她声音有些小，李媛媛没听清楚，不过也不觉得一个醉鬼能说什么好话。
李媛媛倾斜盆栽，倒完泥土上的啤酒，只是渗进去的她却无能为力了。把盆栽放好，她拉过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的纪汐，往屋里走，“好了，回去喝酒，别折腾它了。”
纪汐眼神迷离地跟着走，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切断。”
等两人离开，盆栽里的草瞬间坚持不住，软趴趴地弯了下来，顶端都掉到地上。
“坏、坏人。”听见纪汐说话的小草有些生气，只是脑子涨涨的，生气不过三秒就没记不住了。
好，好晕。这个姿势有点难受，小草想起身，但全身软趴趴的用不上力气。
“嘭——”盆栽里的小草消失不见，一个小姑娘出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侧躺着，两只小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
*
入夜，天气转凉，风一吹，躺在地上的小姑娘瑟瑟发抖。
好冷。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睁开眼睛，想说话，却打了个饱嗝，冒了个气泡，“嗝。”
动了动鼻子，小姑娘眼神迷离地往屋子方向走，没注意落地窗下面，踢中后身体往前一摔，只见一个圆润的小球滚啊滚啊，最后撞上一个柔软的东西，才停下来。
小姑娘感觉到这东西热热的，一把抱住，不肯撒手。
好舒服。她用脸蛋蹭了蹭，觉得有些粗糙，又拉开阻挡的衣服，将脑袋埋进去。
更加温暖了。顺利接触到皮肤的小姑娘动了动，舒服地睡过去。
“呼——”大厅里啤酒的空瓶倒了遍地，纪汐几个不是横躺在地，就是半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谁的呼噜声先响起，随后又起起伏伏。
纪汐感觉一座山压在自己的胸上，故意不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低头一看，一个软润的小团子趴在自己身上。再转身看四周，自己躺在地上睡着了，怪不得觉得有点冷。
纪汐揉了揉发胀的脑子，起身，只是身上的小团子依旧紧抓着她衣服挂在她身上。拉了拉，也没拉开，纪汐酒意上头，嘟囔了句就回房间。
躺在柔软的床上，盖上棉被，温暖得让还在醉酒的纪汐一秒入睡。
第二天早上，电话铃声响起，惊醒宿醉的人。
李媛媛最先醒过来，拿过震动的手机，接通电话，“亲爱的，怎么了？”她酒量最好，但三人合起来灌她一个以至于喝的却是最多的，此时脑袋疼得不像自己的。
“约会？”李媛媛看了眼时间，瞬间清醒，“路上有点堵车，你在等会儿哦。”
挂了电话，她急忙叫醒几人。
“怎么了？”关晚晚翻了个身子，嘟囔道，“我还想继续睡会儿。”
李媛媛见状，只能叫醒自家妹妹。幸亏李青青靠谱多了，缓缓醒了过来。
没在大厅发现纪汐的身影，李媛媛对李青青说，“我没看到小汐，现在先去洗澡，你帮我找她小汐借套衣服，我现在急着去约会。”她现在全身酒味，过去约会就凉了。
“哦。”李青青点头，看了眼，通往主卧的路上有纪汐的鞋子散落，“小汐应该是在房间吧。”
“这就过分了，自己睡床，让我们几个睡地上。”关晚晚也醒过来了，伸手锤肩膀，在沙发上睡一晚上，现在腰酸背痛的。
两人叹了口气，认命去敲门。
“咚咚咚——”“小汐，你还在睡觉吗？”
卧室的床帘拉上，遮挡阳光，导致房间十分昏暗。床上的纪汐正在熟睡，在她怀中，一个小身影安静地躺着，一只手拽着她的衣服，嘴里随着呼噜声还起泡泡。
得不到回应，门外两人相互看了眼。关晚晚拧了拧门把，将门推开，进屋子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纪汐，起床了。”
李青青则是拉开窗帘和窗户，一瞬间房间明亮变得起来。
“啊！！”关晚晚手指颤抖地指着床，嘴巴直哆嗦，“这哪来的！”
阳光有些刺眼，加上冷风吹拂，纪汐抬手右手放在眼睛处，缓慢地睁开眼睛。
“吵死了你。”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床边的关晚晚，“一大早就听见你的大嗓门。”
“不是。”关晚晚嘴巴翕动，话说不出来，顿时有些着急，“你，你身上！”
“我身上？”纪汐坐起身子，感觉衣服被拖拽住，动作瞬间顿住。
她低头一看，看见绿色的毛发和位于毛发中间的小草。耳边传来吧唧一声，下一秒肚子传来痛感。
什，什么玩意？
第5章
纪汐呆住三秒，才回神，掀开衣服看了眼，白嫩的肚皮上有一个小小的牙齿印。
她捏住小团子的后衣领提人到面前，这才看清楚小团子的样子。大概四五岁左右，皮肤白白嫩嫩的，脸蛋还带着婴儿肥，确实跟个团子一样。双眼紧闭着，睫毛长而翘，不知道梦见什么了，嘴巴还在不断地吧唧着，两个爪子握成小拳头放在嘴边，十分可爱。
“小汐，难道你昨晚喝醉了，跑去偷了别人家的孩子吗？”关晚晚凑近纪汐，伸手戳了戳小团子的脸颊，肉肉的，软软的，“还是活的欸。”
纪汐瞥了一眼，没说什么，却让关晚晚看到眼中的鄙视。
不是活的难道还能是死的吗，真是大惊小怪。此时纪汐已经忘记一开始发现自己身上挂着个东西时候的震惊了。
李青青倒是理智多了，拉过揉捏小团子脸颊的关晚晚：“晚晚你欺负人家小盆友了。现在问题是这个小孩是谁的，又是哪来的？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李青青这么一问，纪汐想到什么。让两个人呆在房间中，自己则是夹着小团子出去，往阳台的方向走。走到阳台，她看见了空空如也的盆栽。
纪汐半眯着眼，转头看着手中小团子，这才注意其头上的小草。她扒拉了下头发，这草是真的从皮肤里冒出来的，不是夹子上的配饰。而且这草就像是盆栽一开始种出来的小草模样，五六厘米左右。
果然。
猜测得到最后的确定，纪汐并没太多害怕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之前已经有了猜测，经过这么长时间地缓和，加上这小家伙的模样太过无害，纪汐并没多少抗拒和恐惧的情绪。
风一吹，熟睡中的小团子感觉全身一冷，开始不断地翻转身子往上爬，最后又回到她怀里，感受到温暖才蹭了蹭，继续睡过去。
纪汐：……
这个妖怪似乎……有点蠢萌。她想。
别的妖怪成精了，一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怎么着也不会让人发现身份。怀中这个小团子倒好，非但没有小心翼翼的，居然还敢大大咧咧地变回原身爬上她的床。
“小汐。”
“是。”关晚晚叫唤的声音传入耳内，纪汐只能抱着小团子回去。
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怎么着都得养好了。就是不知道自家母亲在知道那小草变成人了，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会震惊到晕过去也说不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淡定接受妖怪的事实。纪汐有些腹黑地想着。
另一边，李媛媛在浴室久久等不到妹妹拿衣服过来，干脆围了个浴巾就出来了。到了大厅看几人凑在沙发上，疑惑地走过去。
“小朋友究竟是哪里来的，她不见了，爸爸妈妈会不会着急？”关晚晚问道。
“不会。”纪汐不大确定。虽说是妖精，却也会有父母吧，只是一株草……会有父母吗？这个问题对她儿子有些超纲了。
“她为什么头上会有一根草？”李青青摸着下巴思索，“难道是改造人吗？就像电影里面的，用基因培育出来的变种人，或者说，是刚好降落在小汐身上的外星人？这头绿色的头发和头顶上的草就是最好的证据，说不定真的是外星人。”
越说越离谱，听得纪汐哭笑不得。
“什么外星人？”李媛媛停在纪汐身后，“青青，我让你拿的衣服呢？”
“啊，我忘了。”因为小团子的出现，李青青完全忘记帮李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