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半是委屈半是愧疚地掺杂到一起,方芷阑原本想要解释,可是刚张口就鼻头一酸,眼泪簌簌掉下来。
楚清姝一愣,手指松了些,整个人简直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你哭什么?”
“我…”方芷阑连忙用手背揩干眼泪,端坐身子,竖起手指对天发誓,“我从来对司马宸只有厌恶之情,何来的念他,楚姐姐若是不信,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
她一连串背得顺溜,楚清姝却听得心惊肉跳,当即打断道:“好了。”
“我信你。”
不管信与不信,方芷阑都只能是她的人,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方芷阑眨了眨眼,满足地环住楚清姝的腰倚在她身上,不无心疼道:“楚姐姐好像瘦了。”
何止是人瘦了,就连心也在日渐凋敝。
楚清姝鼻尖轻蹭她的面颊:“那你打算如何补偿我?”
“你想吃什么?”方芷阑反手勾住楚清姝的脖子,眼底泛起波光,“我都做给你吃。”
她一派天真神色,带着不自知的诱人,楚清姝顿生渴意,朝着那处鲜红潋滟袭去。
“唔…”方芷阑猝不及防被人吻住,先是双眸睁大几分,随后顺从地闭上眼。
只消片刻,从前二人之间的那些熟稔,便一一恢复。
大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缠绵,方芷阑仰着头,双颊绯红,正当她以为楚清姝会有下一步动作时,谁知她却突然松开了自己,按捺着没有再做下去,而是伸手将被子给她掖好:“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先睡会儿。”
正巧方才受了一番惊吓头晕脑胀,又有许多思绪未理清,方芷阑并未多想,乖乖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却并未见到身边的楚清姝。
外面天色已暗,檐下灯影憧憧透过纸窗照射进来,方芷阑起身打开门,看见守在门前的宫人:“可知道陛下去哪儿了?”
“回姑娘的话。”那人不敢直视她,“奴才不知。”
“奇怪…”方芷阑低声纳闷,正要提步出门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你要去做什么?”
方芷阑一回头,却见楚清姝明明就在屋子里,双手负于身后,目光矍矍地盯着自己。
“咦?”方芷阑上前去揽住她的手臂,“找你呀,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楚清姝眸光一暗,却并未回答她的话:“阿阑饿了吗?我叫宫人传膳。”
她不问还好,一提及吃饭,方芷阑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就饿得空空瘪瘪,来不及想别的:“好!”
不多时端着膳食的宫人鱼贯而入,将精美的菜肴盛放到桌子上,闻到香味的方芷阑狼吞虎咽,恨不得将头埋进碗里,却见楚清姝举止端庄,每一样菜都只夹一小筷,然后细嚼慢咽,顿时自惭形秽,跟着放慢了速度。
用完晚膳,楚清姝还要处理政务,方芷阑眼巴巴地凑在旁边,下巴搭上她的肩头,百无聊赖地翻阅这些奏折。
旋即就被人揽入怀中,听见头顶低缠的嗓音:“正巧我为这些头疼,不如阿阑替我代政可好?”
方芷阑才不想那般辛苦,只得耍赖皮:“诶?我大睡一场,好像都不认得字了。”
楚清姝白皙秀长的手指从她手中接过奏折:“那不如我读给你听?”
“…”方芷阑闹不过她,只得从楚清姝怀里起身做好,认真看起那奏折上的内容。
不过是些朝臣间的针锋相对,方芷阑循着原文里的解决办法,一一迎刃而解,她在旁边念,楚清姝就逐字逐句地批在折子上。
书房中的气氛慢慢变得温馨,二人相互依偎,似被如碧波般的无边夜色包围。
方芷阑陡然想起,当年在江中她溺水时的那个吻。
记忆与现实相重合,她情不自禁地,缓缓抬起头,唇瓣映上楚清姝的嘴角。
两相缠绵,皆是喘气有些急。
临到最后,楚清姝却止住了动作,没有再继续下去。
若不是能感受到她起伏不定的呼吸,方芷阑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没有吸引力了。
就连之后几日,虽然夜里二人相拥而眠,楚清姝温热的吐息就拂在耳边,她依旧什么都没做。
好在方芷阑只当是她白日里处理政太累,并未多想。
直到那天夜里,她突然从睡梦中醒过来,摸到身边冰凉一片。
一片冰凉的月光浸过窗户,凉凉贴附于床前的地板上,方芷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鬼使神差地下了床,便看见北边墙上靠手的书柜不知何时已被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道,不知延伸向何方。
方芷阑靠近通道口,隐约看见深处的烛光。
联想到今日来楚清姝的怪异,她回到床边再套了件衣衫,举着铜灯,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入黑暗之中。
第154章 楚清姝
通道内黑而漫长,静谧得方芷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一步步走向前方,转角处豁然出现一片光亮,随之而来的是渗透肌肤的寒意。
面前出现寝殿大小的空间,烛光摇曳,她看见出现在墙上的人影时,吓得差点叫出声。
直到看见影子的主人是自己熟悉的楚清姝,她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发现更不对劲的地方。
楚清姝身旁那个长长方方的东西……是不是棺材?
方芷阑吞了下口水,拿着烛台的手在颤抖。
似是终于听见她的动静,楚清姝缓缓侧过头:“你来了。”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无限的柔意,伴随着地窖中的寒冷,却叫方芷阑不禁打了个颤。
“楚姐姐…”方芷阑站在原处不肯靠近,嗓音抖得都快要哭出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楚清姝歪了下头,眼底带着几分迷惑,又唇角微弯,“我在等阿阑醒过来啊。”
方芷阑终于看清屋子中间的东西。
那是一尊冰棺,隔着透明的盖子,躺在里面的人面容平静,只是肌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是真正的方芷阑,此刻她陷入沉睡,动也不动。
“砰咚”一声,手中的烛台陡然落下,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响出声,她这才发现,地窖四周皆是寒冰,难怪置身其中,连指尖都凉得没有知觉。
方芷阑终于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楚清姝到底去了何处,所以,自己不在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楚清姝都是这样度过?
隔着冰棺,对一具全然没有生机的抱着希望,期冀她有一天会醒过来。
“那不是我。”方芷阑单手扶着墙,用尽全身气力道。
“你胡说!”楚清姝当即眉头一皱,恶狠狠道,“这分明就是……”
旋即,像是吃痛般,她止住话音,单手捂住太阳穴,无比难受道:“阿阑…”
“楚姐姐!”方芷阑顾不得其他的,连忙跑上前扶住楚清姝查看她的情况。
然后在楚清姝抬眸时,看见她眼底的一片血红。
“你怎么样?”方芷阑有些手足无措,生怕碰着她哪儿。
楚清姝定定看着她,又看了眼冰棺中平躺着的人。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她的头脑割裂开一般,就连经脉中的血液也在沸腾翻涌,楚清姝脑海中一会儿出现的是昔日二人相处的景象,一会儿又是面前这张有几分陌生的脸。
她一把握紧方芷阑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死死不肯放开,只一声声念着:“阿阑,阿阑……”
她的阿阑回来了,她的阿阑又还没有醒。
密室中的油灯照出阴冷的光,方芷阑握住她的肩,再次一字一句道:“那不是我。”
“你住嘴!”听到这句话,楚清姝就像是护食的饿狼般,抬起猩红的眸子,瞪了方芷阑一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逼着她朝棺木中看去,“这就是阿阑,孤如何会认不出她的模样。”
“唔…”冷不丁被砸到棺木上,方芷阑轻哼一声。
隔着透明的水晶棺盖,她余光瞥见棺中人衣着完整,面容安详,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挽起,唇角还微微带着上扬的弧度。
“这分明就是孤的阿阑。”楚清姝在她头顶道,“就连这身衣服,也是我亲手替她换上的。”
手肘被人制压,肩胛骨处传来痛觉,方芷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楚清姝如此针锋相对,鼻头涌上一股酸意,她偏偏难得不肯服软:“这不是,她从来都不是。”
楚清姝冷眸微眯,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
方芷阑吃痛咬牙:“这个人早就死了,她也不是真正的我,在你面前的才是。”
“是我把你从司城带到南方,远离边疆的阴谋。”
“是我照顾生病的你。”
“是我跟随你跳入冰冷的江水中,被礁石撞得晕过去。”
“是我跟你上了苍龙寨,在雨夜为你做一碗阳春面…”
每说一句,方芷阑的心更坚定一分。
陪伴着她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她真正的方知难。
楚清姝神色微愣,头痛更加剧烈,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锯子在割断她的一根根血管,她唇瓣张了张,刚要说什么,却彻底晕死过去,倒在了她的身上。
方芷阑终于得以喘息,她不愿在这阴森的环境中多呆片刻,幸好这具丫鬟的身体是干过粗活的,力气够大,她好不容易才将楚清姝拖出了地窖,叫宫人召来太医。
“怎么样?”守在床边,见诊脉的太医收回手,方芷阑忙问。
“这…”老太医捋着胡子,眉头紧皱,“陛下身体无碍,只是脉搏急而乱,应是心病,在下先开一副平心静气的方子,只不过心病还须心药医……”
方芷阑听着他的话,将目光移到楚清姝身上,眼底有几分抹不开的忧虑。
这道理她当然明白,只是昨夜她一反驳,楚清姝的反应就如此之大,只怕不好应对。
方芷阑守了楚清姝一夜,直到她转醒,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楚清姝一开口,仍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没事。”见她记不清昨夜发生了什么,方芷阑放下心,打了个哈欠,将头埋进枕间。
手腕上的红痕却不经意撞入楚清姝眼底。
她眯着眸子,默了半晌,没有再多说什么。
“楚姐姐。”方芷阑突然开口道,“你从来没有觉得奇怪过吗?为何我不过是一个方家的庶女,却如此大胆。”
“……”这些疑虑,楚清姝当然是有过的,只不过将它们埋在内心深处,没有多想。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她。”方芷阑突然抬头,目光与她直视,“从来都不是。”
她的目光过于倔强和执拗,叫人无法躲避。
“所以…”方芷阑深吸一口气,掌心覆上楚清姝的手背,“让她入土为安吧。”
“你都知道了?”楚清姝问,她当即联想到什么,“阿阑,昨夜我有没有伤着你?”
“有啊。”方芷阑漫不经心地应了句,指尖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很痛。”
“抱歉。”楚清姝眼底的愧意做不得假,却没有答应方芷阑的要求。
那是她在无数个绝望的日日夜夜里,唯一的希望,即便现在真的阿阑回来了,可她依旧像是漂浮在水中的人,明明眼看着靠岸,却依旧不敢放开那根浮木。
方芷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要跟一个死人争宠的地步,她伸手抱住楚清姝,幽幽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楚清姝似是逃也般上朝去了,就连早朝结束后,也躲在御书房不愿回到寝宫。
明明就连治理国家,于她而言也是举足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