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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姐,你想知道什么?”
甜甜地笑起,怪不得每次自己见到这个表情都会投降,原来真有这么大杀伤力。“王,她是不是真的曾经下令杀掉了很多的战俘?”
“是的,那是四年前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已经是被俘,干嘛非要杀掉他们?”关于这一点,夏月白一直不理解,战俘变成奴隶,不是古代社会处理战利品的惯例吗?那些都是免费劳动力,胜利者不可能舍得放弃那么多的战俘。
“小姐,王杀掉那么多战俘,是有一些……不对,但也是有原因的。”佩妮拿过瓶盖塞住瓶口,小心将药瓶收在柜子里,返回桌旁。
“是什么?”蹙眉,不论原因是什么,这样的屠戮都是血腥残暴的象征。
“四年前,王亲征叙利亚大获全胜,收复了被叙利亚人侵占的西奈半岛。那一年,正好又是王的二十岁生日,埃及全国举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欢庆,尼罗河上下游的所有城池的执政官,都前往底比斯朝贺。上游菲莱城的执政官迪夫提,带着小女儿苏妮丝一起来到了底比斯。”帮着夏月白整理头发,佩妮回忆起那次热闹非凡的庆典,集市全天开放,轻歌漫舞随处可见,底比斯的夜空被火光照的雪亮,犹如太阳从不落下。
“有一次,战俘奴隶来表演,几个能接近王的战俘突然偷袭王,大家都惊呆了。苏妮丝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挡在王的前面替王挨了一刀,这次袭击失败,王才下令处死了所有叙利亚战俘,将近五万人。”
“原来……一怒为红颜。”恍然大悟,这个看似冰冷无情的埃及女王,也曾被爱冲昏了头,做出屠杀战俘的愤怒决定,背负了一生嗜杀暴君的骂名。
“什么是红颜,是红色颜料吗?”歪着头好奇的问,夏月白所说的很多词,都是稀奇古怪的。
“以后解释给你听,你继续说。”蓦然,对这个叫苏妮丝的女孩很感兴趣,她居然奋不顾身地保护图萨西塔,以身挡下刺客的刀。这种无畏的勇气,大概也让图萨西塔备受感动。
“苏妮丝留在宫里养伤,王经常去看望,时间久了,两人有了好感,苏妮丝搬入了阿蒙宫,成为了王的侍寝。”佩妮继续诉说,那年自己被父母卖掉,幸好买她的人是给王宫挑选侍女的官员,否则她的命运很可能是死在肮脏的酒馆里。
“那个……佩妮,我一直都想问你。在这里大家能接受这种,嗯……同性之间……生活在一起。”有些别扭的开口,实在不理解为何三千多年前的人,对同性相恋如此习以为常。反观科技发达的现代人,却指责多于赞成,鄙夷多于包容。
看出了夏月白的窘迫,佩妮脱口而出的话,显得理直气壮。“小姐,我不知道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不过在我们这里,只有王室或者贵族,才会出现一些同性共室的事情。那些贵族老爷,谁没几个男宠。女人之间,为什么不行呢?”
“……”面对佩妮的问题,夏月白竟然哑口无言。
“小姐,你还继续听苏妮丝的事情吗?”
“听,你说吧。”
“王很宠苏妮丝,苏妮丝总向王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一会儿要给父兄升职,一会儿要给族人赏赐田地奴隶等等,王都一一答应她了。但是,随着苏妮丝的要求越来越多,王有些不高兴,慢慢疏远了她。”有个小侍女抱着一盘糕点送到门口,怯生生地朝屋里张望。
佩妮发现了她,走过去接过银盘,拿了一枚点心塞进小侍女的手中,年幼小女孩的脸上扬着幸福的笑,站在门外朝着夏月白颔首,捧着点心小跑着离开了。
“我记得,是那年收获季的时候,王的精神不太好,甚至连着好几天不去议事厅,大臣们议论纷纷。以往只要王在底比斯,每天都是必去议事厅接见大臣。巴哈里大人、乌纳斯大人、霍克提莫斯将军,还有马里埃将军,他们四人来到阿蒙宫求见王,却被苏妮丝挡在门外。她说王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转过身走到桌旁,放下银盘的时候,佩妮微皱着眉,仿佛又看见了那年原本应该欢庆的收获季,最后变成了底比斯王宫的一场劫难。
“几位大人没有办法,谁也不敢擅自进入王的寝宫,于是,他们只能去找阿尔尼斯殿下,那时候殿下还住在底比斯。阿尔尼斯殿下求见王,苏妮丝也不让,她质问殿下公然闯王的寝宫,是不是想造反。”
“就是王的亲哥哥吗?”那个叫阿尔尼斯的人,是她返回家园的唯一希望。
“对,他是王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阿尔尼斯殿下对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说,闯宫是他一个人行为,与其他人无关。如果王生气要处死他,他心甘领命。然后,让侍卫闯入阿蒙宫,才发现王已经陷入昏迷。”
同年,阿尔尼斯突然决意搬到孟菲斯,不管图萨西塔与众人如何劝说,他固执己见地离开了底比斯。
“苏妮丝被抓,她承认是她给王喂食了迷药,致使王昏迷不醒,这是她父亲主使的。也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迪夫提在菲莱城起兵的消息,马里埃将军领兵去菲莱城平定了内乱,杀掉了迪夫提及其党羽。”
那个时代的内乱,往往与外敌入侵同样的危险,掌握了军权又心怀叵测的大臣,绝对和外邦野心勃勃的侵略者一样可怕。
“王苏醒后得知了一切,大臣要求王杀了苏妮丝,王将她关押起来。后来,苏妮丝天天要求见王,王都没有见她。”
为情所困,不论出身……身为帝王的人,也逃不开痛苦抉择的时刻,图萨西塔虽然憎恨苏妮丝的背叛,仍然还是狠不下心杀掉她。
“后来,苏妮丝在牢房自杀了,王立刻赶去,苏妮丝临死前对王说了几句话,大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见王对她点头,苏妮丝最后在王的怀里咽了气。” 佩妮流露出一丝怜悯,苏妮丝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一来是因为父族的妖言迷惑,二来也是因为图萨西塔对她逐渐冷淡,令她产生了恨意。
微惊,听到苏妮丝自杀的瞬间,夏月白伤感地皱眉,为苏妮丝的无知愚蠢,亦为她的悲凉结局。
“王派人送苏妮丝的遗体回菲莱城,葬在城边。自此之后,阿蒙宫没住过外人,只有王一人独居。”重重地叹息,低下头,佩妮的声音越说越低。
风从身边飞过时,夏月白侧目看向窗外摇来晃去的树枝,斑斓的阳光为这一抹浓荫平添了灿烂的生机……
她同情图萨西塔的遭遇……遇见,相爱,背叛,失去……她经历了一段感情从绽放到凋零的全部过程,这样的过程足以摧毁一个人,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看待事物的观点。
何况,对于一个王者而言,感情的背叛,简直是不可原谅的奇耻大辱。
或许,这就是图萨西塔为何执政严苛到不近人情的原因;或许,这就是她为何暴戾乖舛到毫不留情的原因;或许,这就是她为何性情倔傲冷漠到距人千里的原因。
她,被自己那段真心付出的感情伤害了。
所以,她宁愿用万劫不复的行径统治一个国家。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不会再一次……被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又乱又疯的平安夜要来了!!
☆、第 十一 章
夏风挥舞着阳光的刀刃,毫不留情地灼伤了接近午后的空气。尼罗河的河风,奋力抵抗着烈日高温,呼啸的风带着逐渐升温的气流,飞越高大的宫墙奔腾在磅礴恢弘的王宫,将仅存的一丝清凉吹入石柱林立的大殿。
宽敞的走廊,流动着精致的慵懒气息,长藤青蔓垂动在微热的风中,一丝软绵绵的无力,投在地面的阴影懒懒地攀着精美的栏杆,像一群休憩的小兽,安静而乖巧。
“看见佩妮了吗?”三个捧着水壶的侍女走来,夏月白迎上去问。
侍女颔首。“小姐,佩妮出去了。”
“哦。”笑了笑,身子一侧让出路,让她们过去。
晃着手臂,百般聊赖地在阿蒙宫兜了一圈,温度越来越高,琢磨着要做点什么打发午后的空闲时光,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来了二个月,一直待在王宫,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古埃及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子,对这座世人眼中伟大的底比斯城更是一无所知。
底比斯,是一座充满神奇色彩的古老城市,第十一王朝开始它顶替了孟菲斯的王城地位,埃及的权力宗教中心被迁至此地,更被古希腊大诗人荷马赞为“百门之都”。
这座巨大的城市横跨了尼罗河两岸,位置处于河流的中游,是一座当时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城市,底比斯的兴盛衰败就像古埃及帝国在历史中兴衰的一个缩影。
想走出王宫,像兴奋地游客一样,仔细浏览这座令考古学家迷恋癫狂的古代都城。
而自己则比那些考古学家都要幸运,她可以走在几千年前的热闹街道上,欣赏着没有被岁月摧毁,迄今为止完好无损的城市景貌……前提是,她能出宫。
用力踢着小石子,怅然,叹息。
石子翻滚着撞上台阶,蹦达几下跳入草地,不见了。
抬头,望着一栋宽廊高檐的建筑物,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阳光很刺眼,抬手遮住额头,视线因为一片阴凉而清晰起来。
这是一栋掩映在茂密树荫下的白色宫殿,独立于其他宫殿,高度大概有三层。
二楼的位置从层叠浓密的植物中露出一星半点的白色,那是一个突出的平台,精美而沉默,勾勒着中午嚣张的金色光线。
偏着头,打量了片刻,黑眸环顾着四周,最后锁定在走廊正中间的一扇白色大门。与其他宫殿的大门不同,这扇木门没有雕刻任何神像,只有一些缠卷放纵的粗犷花纹,很古朴漂亮的图案,样式虽然简单,却不失精致,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能体现匠人的雕刻技艺。
这里一定就是图萨西塔的寝宫了。
寻思一番,只有这个解释。阿蒙宫的其他地方,已经被她走遍了,唯独这里似乎还没来过。
住进阿蒙宫的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她的寝宫。说不好奇是骗人的,古埃及法老的卧室,谁不想看一眼。
两条腿完全被好奇心驱使着,踏上台阶穿过走廊,站在巨大的门前,夏月白抬手轻轻地推开半扇门。
厚实的门,缓缓张开一条缝隙,一股香味奇异的凉风从门缝钻出,猛然扑面而来,夏月白冷不丁愣了一下。
“有人吗?”探头朝里面小声的问,底气不足的声音,有点颤抖。
回答她的,只有门中的一片寂静。
又问了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这样多此一举,这个时候,图萨西塔不是在议事厅和大臣商量国事,就是在某个大殿接见外国的使节,这里不可能有人。
左顾右盼,庭院和走廊都空无一人。深吸气,鼓足勇气,借由刚够一人挤入的门缝钻进房间,身影一闪消失在门里。
顺手一带,小心地将门合上。
目光所及之处,有三种颜色…………黑,白和金。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白色的雪花石房顶,宛若一片夜空与大地颠倒的世界,金色的立柱支撑着这个急剧视觉冲击力的庞大空间。
脚下光滑的地面,隐隐约约浮显出自己的倒影,以及裙子下面犹豫不决的步伐。
漫步在高大的厅堂,这里与自己想像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以为这里会被金光闪闪的黄金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