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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一声轻响,钟离晴顺着绝螭剑落下的一处看了看,不防美人儿的柔荑拈起了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仰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美目——眸光含笑,映出她无措的模样与涨得通红的脸。
“我就知道,你心悦我,是也不是?”美人儿朱唇轻启,浅浅的香气钻入鼻息,教她不由神思恍然,目光也逐渐迷离起来,好似陷入旖旎香境之中……
那桃花魔得逞一笑,正要施为,却陡然间觉得身体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她心中一惊,再次幻化成漫天的桃花花瓣,只是在花瓣倾洒间,却有一串有别于那艳烈之色的苍蓝溅落在地面,而那桃花魔更是凄厉地痛呼一声,好一会儿才重又聚拢成人形,只是脸侧的刺青毁去了半边,像是被利刃划烂,又像是凄风苦雨吹拂而凋零了那一枝桃花似的。
“小丫头好手段!差点将我也骗过了……”那桃花魔脸色忽红忽青,笑意不改,煞气却从身上腾腾漫起,好端端地毁去了那张脸上的娇媚之色。
钟离晴早就拾回了绝螭剑,只是方才出剑之际被对方察觉,硬拼之下,也受了三分内伤,因而有些气喘,拄剑立在一侧,默默调息着,口上却并不放过丝毫逞能之机,有意刺激那桃花魔的心绪:“只怨你自己,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却终究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顶着妘少主那仙子般的脸,说出口的话却跟那妖女似的混不吝,纵使一时被迷了眼,又哪会察觉不到这其中的蹊跷?
钟离晴也算窥得几分这桃花魔惯使的手段,因而就想着将计就计,伺机反击——只是对着那张脸,到底狠不下心,出剑慢了半分,也就没能得手。
现在想来,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教人懊恼不已。
钟离晴攥紧了拳头,敛下神色,复又抬起头,笑吟吟地望着那桃花魔,盘算着下一次交锋。
却听对方阴沉地笑了几句,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可知为何我桃花魔修为不济,却能压下众魔,镇守这爱之境数千年之久?”
钟离晴不屑地勾了勾唇角,心道:我怎么知晓?
面上却故作好奇地挑眉:“愿闻其详。”未曾持剑的另一手摩挲着指间的戒指,寻思着要取拿哪一样法宝对付她。
“人谓桃花运,我称桃花劫,入于咸池,七杀不冲,”那桃花魔点了点脸上凋零了大半的刺青,媚眼如丝勾着钟离晴,眼角却杀机毕现,“见我者,映其心爱者,如何能敌?入我境中,必是风流情种,圉于情爱,鲜有得脱——你若不是心智坚韧,明澈通透之人,便是虚情假意,薄幸寡心之辈!更何况,你心现一重,自破之,又现一重,再破之;不知你心里到底还能藏进几个?这般多情的姑娘,倒如那些流连花丛的小郎君,教我大开眼见呢!”
她每说一字,钟离晴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等她说完那一长串,又附上一个嘲讽的笑之后,钟离晴的面色却平稳下来,还隐约多了几分宽和的笑意——见自己的激将之法没有奏效,桃花魔语声一顿,沉默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钟离晴却是悠然一笑,镇定自若地分析道:“呵,差点就要着了你这孽障的道儿!我与妘尧不过惺惺相惜,君子之交,哪里有你说的首尾勾连!你莫要信口雌黄,坏人清白!什么风流桃花,一派胡言……”
那桃花魔口口声声说钟离晴心里爱慕妘尧,却又藏了师姐的影子,将她贬作朝秦暮楚,水性杨花之辈,她却不服。
至于她气恼的究竟是对方质疑她玩弄感情的态度,还是暗示她对妘尧的心思,钟离晴却下意识地略过了……现下,她只想狠狠教训一番这个胆大妄为的桃花魔!
双眸轻阖,再睁开时已是风起云涌,钟离晴将八成灵力都关灌注于绝螭剑中,屏息凝神,使出了天一宗的精妙剑招,丝毫不受那桃花魔的干扰,对于她再次的幻变视而不见,只一心想着要将她毙于剑下。
那桃花魔见她来势汹汹,竟也不曾避退,缓缓张开手臂,像是迎接那袭来的剑一样,只是眯起眼,淡淡地望着逐渐逼近的钟离晴,在绝螭剑的剑尖已经刺进胸口时,忽而一笑,轻轻抬手,握住了剑刃——随着她的动作,从指尖开始漫起一阵白光,刹那过后,再次幻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钟离晴震惊地望着她,手背青筋暴出,死死地攥着绝螭剑的剑柄,却再也不能刺进分毫。
纵然心里疯狂地叫嚣着莫要被假象所蒙蔽,莫要收手更莫要失了警惕,可钟离晴的身体却像是脱离了神识的控制一般,呆呆地凝视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更是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明知是假的,明知是不该,却如饮鸩止渴,执迷不悟。
“阿娘。”钟离晴微微一笑,伸手拥住眼前的白衣女子,神色温柔,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护着易碎的瓷器,生怕对方下一刻便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而她的身上,忽然开出了数十朵艳丽到极致的桃花,将原来雪白的衣衫染成了赤色,过于浓烈,只令人觉得刺目不已……原来,那一朵朵盛开的桃花,竟是钟离晴鲜血迸裂的伤。
在她自以为拥抱住阿娘的时候,却已然成了一个伤痕累累的血人!
可即便如此,钟离晴却像是感觉不到半分痛楚似的,眼角眉梢都流淌着一股眷恋满足,就仿佛立时死了,也没有遗憾一般。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痴儿!痴儿!哈哈哈哈哈……”那漆黑的洞府中,只剩下桃花魔癫狂的笑声,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卒,全文完。
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要打我~~
啧,这最后的转折连我都差点以为阿娘是CP了= =
晴啊,你恋娘情结太重了啦!
晴:怪谁?
夜:好吧好吧,我的错!
其实桃花魔映照的不只是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只要是情,是无法割舍,就会成为她的利器!
所以,我晴目前最渡不过的劫还是阿娘咯~
至于妘少主,她不承认哈哈哈哈~~
第133章 破迷障
——阿霁、阿霁!可能听得见我?
钟离晴蹙了蹙眉头; 不满那惶急的声音打断了自己与阿娘相聚的时刻。
——阿霁、你且振作些!莫要着了那孽障的道儿!
钟离晴叹了口气; 在阿娘怀里转过头; 流连地蹭了蹭颊边的温软; 迷蒙的眼神清明如许。
——阿霁,你怎的了?你莫要吓我……
钟离晴阖上眼; 在心底轻轻唤了一声,总算安抚下那个越加焦急的声音。
——绯儿; 我知是你; 不必担心; 我没事。
绝螭剑静静躺在一侧,剑柄上的红宝石格外透亮; 其中有妖冶红光一闪而逝; 快得叫人难以察觉。
那年惊鸿一瞥,白衣如雪,温润如玉; 钟离晴曾以为心中为那人开出了盛世繁花。
然而事易时移,离开崇华的那一日; 她终究明白过来——那朵花; 用血浇灌; 用情滋养,最后却成了别人的模样。
花开的声音,悄无声息,花谢的声音,却振聋发聩……咔嚓; 咔嚓,那是心碎的声音。
那袭白衣化作心间的白月光,偶尔想起,偶尔惦念,却不留痕迹。
因而钟离晴能够毫不犹豫地刺穿那桃花魔的伪装,破了迷障。
当对方察觉她的果决后,又很快领悟到她心中另一个身影,继而便幻变成了妘尧的样子,钟离晴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那位妘少宗的绮念,到底也差点着了道。
只不过最后还是及时醒悟过来,将计就计,竟是反过来伤到了那桃花魔。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教那桃花魔刺探到她心中真正的隐秘执念。
第三次幻变顺理成章,更轻易地制住了钟离晴。
桃花魔极为得意,不免想到:这世间的痴儿,如钟离晴这般精明警惕者也不少,只是凡是心中有情,则必有弱点,情字难渡,有情者苦,若是勘不破,可休想过了她这爱之境!
当然,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斤,倘若是那心思通透又修为高深远甚于自己的修士,还没等她施展这幻境便已将她打倒……那又是另一说了。
可这样的人,进到这爱之境中,又安然离开,统共也不过一掌之数。
——怪只怪这心机深沉的小丫头,执念太深,心魔难除,还不是陷了进去?
桃花魔假惺惺地摇了摇头,眼中却唯余一抹狠辣,丝毫没有放过钟离晴的打算。
她对钟离晴施展的那一手,名为“桃花雪”,以桃瓣为刀刃,分撒出三万六千片薄如蝉翼的利器穿刺切斩目标,在其身上绽开一朵朵桃花,好似下了一场桃花雪,因此得名。
当那桃花魔洞悉了钟离晴心中真正的执念,化作阿娘的模样时,纵然知道那不过是为了引她失神的圈套,钟离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她有多想阿娘呢?
那思念如绵绵细线,日复一日地裹缠着她的心,看似无害,却在不知不觉间牢牢束缚住了她,一拉扯一动弹都是揪心的痛。
那痛、那苦,只消一眼就能轻减。
因此,纵是知晓假象,所付出代价甚巨,但为着那片刻沉迷,也在所不惜。
钟离晴的精明、警惕和沉稳在那魂牵梦萦的回眸中再也不复,全都成了鲁钝、天真与沉沦。
——在九婴苦苦劝告时,却只作不知,不肯教她夺了绝螭的控制,出手灭杀那桃花魔,也毁了自己的三分念想。
因为阿娘,她才是钟离晴;可也是因为阿娘,她再不是那个钟离晴了。
她能对陆纤柔拔剑向,能对妘尧不假辞色,可遇上阿娘,终是无可奈何,宁愿自己伤痕累累,却不愿阿娘有碍分毫。
那桃花雪在她身上绽放,血湿透了衣衫,钟离晴却只轻轻一笑,揽住阿娘的力道轻柔得不露端倪,就连痛楚也尽数藏起,像是怕惊扰到怀里人似的。
“痴儿,我道你巧舌如簧,智计无双,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待我桃花魔略一试探,便落了下风,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哈哈哈哈……”
钟离晴怅然若失地望着将她收拢在怀中蚕食着她的气血的桃花魔,满目痴迷地盯着那张脸,眼中的神采终究黯淡下来……再怎么自欺欺人,赝品终是赝品,图一时之快,没多久便露馅了。
她只怨这假货不肯再逼真些,敬业些,好教她能多缅怀几分阿娘的仙姿神貌。
钟离晴失望地垂眸,在心里默默应下了九婴急切的呼唤——罢,你动手吧,我允了。
她这边厢刚一松口,那静卧一侧的白骨长剑忽而有了灵性似的,“噌——”地一下腾空跃起,骨獠寸寸攀长,顷刻间便成了一条狰狞的骨鞭;且那骨鞭也不等人反应过来,陡然便缠住了那桃花魔的脖颈,倏然收紧,大有将她一气勒死的意思。
“唔!你、你……”纤丽的声音逐渐嘶哑,桃花魔已无暇维持幻变的姿态,又恢复到她本来艳如桃李的模样,十指用力地掰着死死缠绕在她肩颈腰背的骨獠,气定神闲的虚伪表象终是被打破——脸色惨白,止不住地惊慌。
这绝螭剑在钟离晴手上时,并没有给她如此可怕的威胁,然而当那些森白的骨獠沾上了殷红的血,却像是死器附进了生魂,不但灵敏过人,更是散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在那压迫逼近时,在钟离晴面前占尽上风的桃花魔却毫无招架之力。
“大胆孽障,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