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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死网破,留取丹心照汗青。然后呢?”许安易眼观陈溪,仍不看她,“就算新鸿垮了,你也没有东山再靠。”
——那不还有我呢!?
陈溪刚指自己,立刻被许安易一个眼神封了口。
“你当我自己不知道?”顾盼冷笑,“我不可能给那帮王八蛋顶包。”
查出缺口那么大,她去燕京质问过曾视为恩师良友的人,对面却轻飘飘一句:“能者多劳,小顾多担待。”
许安易凉凉道:“是啊,敢于直面白马湖的人还有什么怕的。”
顾盼伸手掀翻了桌子——上的说明书,随后注意到正对着卧室门上方的摄像头,自知理亏地压低声音:“我……我就是散散心,谁担上这么大的事能一直装没事人啊?”
许安易这时转过脸:“哦,林呢?”
顾盼呼吸一滞。
学姐姓林,卷毛也姓林,陈溪以为她们说的是里面那人,无知无觉接了句:“我让袁欣佳安排下,给视效组重排档期,空几天给小花卷养身体,放心。”
“不会再有下次了。”顾盼捏捏眉心,往旁边陈溪方向偏了偏头,“人得往前看。”
她是不是真的放下前尘往事,许安易不怎么关心,但她既然这么说,也算给卷毛一针定心剂,不动声色地点头。
陈溪没听明白她们说什么黑话,但看得出许安易神色缓和,顺杆往上爬,“就是噻,过去就过去了。你先说到底能不能搞,怎么搞,简单一点。”
“事情可以搞,你得找合适的人。”
两人离开,许安易配好药,给一位认识的医生比对过后,进了卧室。
林继桥顶着被子坐起来,把自己裹好,只露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声问:“我衣服呢?”
“想起床了?”许安易来到她那侧。
林继桥在被子里面扭扭,声音还有些哑,“躺太久了,背疼。”
许安易踢掉拖鞋上床,拍拍她的肩,“转过去趴好,我给你揉揉。”
林继桥没照做。这距离很近,即使光线很暗,她也能看清许安易眼下两片青色。
她肤色很白,因此黑眼圈更明显。
林继桥发烧时神智是不大清醒,但很多事情模模糊糊都有印象。
她记得只要嘴巴干,总能在第一时间喝到温水,不管饿不饿,定时会有白粥和切成颗粒的软面包,最重要的是她每次觉得难过到要哭的时候,总会有一只手放在后背,像撸猫一样轻轻捋,郁结的情绪就那样一下一下拨开了。
许安易看她没反应,呼吸也不怎么顺畅,凑上来碰额头。
林继桥往后一躲,摇摇头,“不要,不用。”
她反应挺快,气色比之前好太多,许安易也不在意她的闪躲,庆幸的是终于不用吃那么多药,于是转身从衣柜拿出套新家居服。
“这几天你也不用忙工作,视效组整体调档期。”
林继桥闷闷下床,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住了呼吸,踟蹰了好一阵子才迈出脚步。
许安易看到,心想不然还是卸了防盗门吧。
卷毛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一下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许安易想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出门给她的刺激太大,感冒还没好,或者……关于圣诞节的计划。
她猜过卷毛圣诞节会有大动作,也提前做了安排。
盼盼的事发生得那么突然,她短时间却准备好了必需的药、牛皮纸袋。
她计划好要出门的。
想到这里,许安易耐下心,选择不追不问。
吃过晚饭,林继桥终于打起精神,“我想去玩会儿游戏,你不要来找我。”
许安易在做一份方案,闻言回:“去吧,玩得开心。”
大抵是看她专心手头工作,卷毛进了游戏室,还特地小心翼翼关上门。
许安易余光瞥到了,微微一笑。
忙完,一看时间过了十点半,许安易一直在客厅,没见卷毛出来过,觉得不太对劲,直接推门进去。
林继桥盖着小毯子窝在沙发上,外面灯光和人影洒进来,她一惊,从沙发上一骨碌滚下去。
许安易不确定自己什么表情,但一定不怎么好看,林继桥只看了她一眼,低头靠在沙发上抱紧双腿。
“为什么不回卧室睡?”
“我太麻烦了。”林继桥头埋进膝盖,“我不要吵你。”
许安易笑,“哪里吵了?”
林继桥甚至不敢去看她,闷声说:“就是很吵,让你睡不好觉,特别麻烦。”
许安易恍然,摸摸眼下,“哦,嫌我黑眼圈?”
看镜子时她注意到了,不过想着在家里不出门,就没管。
“不、不是!”林继桥语无伦次,“你没睡好,因为我,你睡不好。”
她说中文颇有些词不达意,许安易切换了语言,“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林继桥避而不答,“我们分床睡吧。”她指向北边,“就是,如果你觉得我的床比较舒服,我可以睡那边。”
“那还是我回去睡吧,我自己的床我也睡得习惯。”许安易应了声。
“嗯。”
等卷毛把脑袋垂得更低,许安易也坐下来,碰了碰她手背。
林继桥条件反射握回去。
跟她生病的时候一样,就算睡着了,只要伸手过去,她一定会抓紧,十指相扣的那种。
许安易问:“你是发烧烧傻了吗?”
林继桥捏了捏手指。
“既然我们决定分床睡,那么现在我的身份也不是你妻子,同理,你也不是。”
许安易停了下,感受着卷毛握手的力道,在她想要抽离开时紧紧抓牢。
“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倾向于让客户直面问题,先沟通,先听取别人意见,而不是盲目行动,私自做决定。我有你的委托合同,你是一个遇到麻烦的人,而我是解决麻烦的人。所以,把你的疑问、困惑、担忧,把你的想法都告诉我。”
她语调强硬,语气有意带出点冷淡。
林继桥哆嗦了下,慌慌张张道:“我以前……你知道,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我还没这么糟糕,你和我不熟。”她坦承,“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现在我有很多毛病,我得吃药,我……”
许安易打断她,“我们同居半年了。”
“但你经常在外面,你根本不了解我。”
许安易反问:“那你了解我吗?”
林继桥豁出去了,“当然。你是明星,我是黑客。你有聚光灯,我闭门不出。”
“……”
乍一听,还挺押韵。
许安易差点儿没绷住。
林继桥打开家庭影院,给她标明“x”的文件夹。
“我看了你所有作品,电影、电视剧、花絮,所有我能找到的,包括很多我不该找到的。”
许安易拿过遥控器,翻看里面的视频,“唔,是挺全的。”
“我看了很多遍,你的采访,你的演讲稿,我还跟詹思祺换资源。最早你搬过来我还……看商场的监控,看你。”林继桥一口气坦白了罪行,末了,自己下判决,“我是偷窥狂、跟踪狂。”
许安易又快速浏览了一遍,转过头看卷毛时,她捂着脸,呼吸很重,像是在忍着不要哭。
“拍《忆江南》,摄制组给剧组小演员都拍了纪录片,只有内部人员有,你要吗?”
“!”林继桥难以置信地抬头。
“《落叶知秋》后来导演又剪了一遍,没上线,给我们都寄了蓝光盘,我肯定网上没有。”
林继桥懵了圈,惴惴不安地问:“你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听到了呀。”许安易把她捉过来揉毛,“你是偷窥狂、跟踪狂,很好啊,我正好是囚禁狂,只想把你关在小黑屋,不让你出门。”
“……”
许安易正色道:“嗨,我亲爱的妻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出于对她的了解和信任,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的……怂。
“我还爆了‘扒那马’的账号,我还清除了所有证据。”
“干得漂亮!”
正面杠,一点儿都不怂。许安易满意极了。
“你怎么这样?”林继桥傻眼了,“你不讨厌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你?”
许安易不自觉地皱眉,再怎么她也想不明白卷毛这点不自信哪里来的。
“可是你没有……”林继桥用指尖挠她掌心,吞吞吐吐道,“都没有……我们都……好多个三天过去了……”
第六十七章
许安易醒过一次,生物钟和窗帘透出的天光都提醒她已经到了起床时间。
但她等了太久,太贪恋怀里的触感和温度,强行关闭生物钟。
朦朦胧胧感觉怀里的人也不安分地要溜出去时,许安易圈住她,“再睡会儿。”
林继桥安静了一会儿,小声说:“七点半了,我去做早餐,你睡。”
为了照顾她,许安易这几天没怎么睡,劳力又劳心,她知道的。
“嗯……”
许安易抬抬手,想去揉毛,然而抬到一半,和思绪一道沉入梦乡更深处。
再出来,是听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林继桥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沿,趴在床头,看着睡熟的许安易。要不是呼吸近在咫尺,林继桥以为自己又在视听室复习她的电影。
那双光芒很盛的眼睛闭着,减少了凌人的锐利,面孔显得沉静恬淡,比屏幕里更立体,也更鲜活,却又是陌生的,仿佛只要醒来就会变成某个电影角色。她看得到,也摸得到,但……
她为什么会和我说“我爱你”?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直觉做法和想法都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林继桥摇头,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戒指,心想:反正她现在就是我老婆,看是可以看的,甚至摸也是可以摸的。
于是林继桥理直气壮地摸进被子,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着。想叫她,脑海一排弹幕刷过去,S开头就有好几个,一时竟想不出叫什么合适。
只好专心看她。
看得久了,依稀从发丝间瞧出一道不太自然的折线,是伤疤么?
这段时间事情一桩接一桩,她都快忘了许安易头上的伤。
再一想那几天她一直用烈酒消毒……
林继桥呼吸和心跳都停了。
意识到又不小心想到以前,林继桥自觉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两下。
许安易乏极了,懒得睁眼。半睡半醒间,卷毛得寸进尺地把脑袋整个凑上来,拿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下巴和肩,屏了几秒钟呼吸,有点怯有点颤地吐出一个词:“老婆。”
寂静的房间,小熊先生欢快起舞,没有配乐,节拍踩得一塌糊涂,却好像一杯清苦但回甘悠长的咖啡,让每个细胞都充满活力。
许安易伸长手,把卷毛拉到身旁,然后裹着被单压上去,“叫我什么?”
那双眼睛专注地望着她,带着盈盈笑意,没有变成其他角色。
林继桥一下子脱离自导自演了好半天的内心戏,笑出声,“你听到了呀。”
许安易噙住她耳垂,问道:“什么呀?”
林继桥昏了头,刚才脑海里攒的英式爱称一股脑涌出来。
许安易笑着听她Sweetie、Darling、Honey一通喊完,末了却摇头,“不对,都不对。”
林继桥细声细气用中文补上一个“老婆”,紧赶着问:“早餐你想在床上吃,还是起来去餐厅?”
她还没说完,许安易已经松开她翻身去拿睡袍,“起床吧。”
“好。”
林继桥有点失望,她也想让许安易体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