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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日可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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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码归一码,毁容对靠脸吃饭的演员来说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静默间,许安易揉了揉林继桥的耳朵,“我那会儿……确实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脸,我怕吓到你,我还不得不用酒精掩盖药味。”
  林继桥打了个激灵,“那你也……不是喝醉?”
  许安易笑:“保证没醉。”
  陈溪:“我证明,安易千杯不醉。”
  顾盼:“……”渣的最高境界是让被乱的人以为自己才是乱的那个。
  顾盼:“林林你真是……”
  太不争气了。
  “太蠢了!”陈溪一拍沙发,“卷毛太蠢了,明明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安易走了好了,她有名有姓的,再过气网上多少也找到信息啊,卷毛她不是擅长电脑吗,怎么都不找找看?”
  “哦呵呵,林林也是有名有姓,就姓许的是大明星?她怎么不去找林林?”
  “盼盼你抬杠是吧?”
  “我说的事实。”
  ……
  两人突然间吵得不可开交,许安易和林继桥面面相觑。
  眼神一对,许安易指向卧室,林继桥小心点头。
  关门时虽然发出点声响,然而专注争论到底哪方过错更大的两人压根没留意。
  “……那你,其实一直是清醒的?”林继桥低着头,指节绞得发白,“你没喝醉,只有我喝醉了?”
  “是啊,卷毛小酒鬼。”许安易靠近她,吻上她汗湿的额头。
  林继桥瑟缩了下,“还是该怪我。”
  “怪你醉酒之后过分可爱?”
  林继桥脸一红,接着眼睛和鼻头也跟着红。
  三年呢。她想。算上这半年,三年半。她不敢相信酒店里发生的一切是事实,她以为是许安易酒醒了人走了,却没想过问她。
  陈溪抓住了关键点,她找出许安易的联系方式根本不难,可她一次都没付诸过行动,只是固执乃至偏执地认为是两个酒鬼狂乱一场,然后酒醒人散,各不相干。
  不对不对,她是想有关系的。
  之所以不去找,是害怕找到许安易会被对方当成变态跟踪狂,然后报警,然后申请解除婚约,然后……
  虽然事实证明这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她还是没法高兴。
  最让她难过的是,许安易清楚知道她离开了。
  “桥。”许安易及时出声阻止她钻向更深的牛角尖,“那次的事,我有很多做错的地方,你怪我吗?”
  林继桥茫然地问:“你做错什么了?”
  “先不管我做错什么,你怪我吗?”
  林继桥猛摇头。
  “那你也不要怪自己,你有怪自己的时间,不如想……”
  外面那两人嗡嗡的说话声不知何时停止,许安易察觉到什么,食指放到唇前嘘了声,轻轻走到门前,一下子推开门。
  “哎哟!”
  “日哦!”
  猝不及防的两人一个捂头一个捂下巴,四眼泪汪汪。
  “今天谢谢两位做见证,后面……”许安易似笑非笑地指向北边,“请。”
  陈溪磨磨蹭蹭,顾盼也踮着脚看林继桥,后者好像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社恐这回事,躲进了工作室。
  见状,许安易问:“你们买那部电影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从褚兴嘴里套话,对吧?”
  顾盼:“二二的主意!”
  陈溪僵硬地扭扭脖子,“我对我哥发誓只有一点点。”
  “我毁容和转行确实跟那部电影有点关系,如果你们有一点点感兴趣的话……”许安易说,“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这个困扰好几年的疑问终于有了一点点解答的机会,陈溪二话不说往外走,顾盼还有些犹豫,“你和林林……”
  “她救了我两次,盼盼。”许安易低声说,“但这都只是契机,我愿意为她放弃国籍,相信我。”
  放弃国籍等于和林继桥受同一国法律的约束和保护。
  听明白后面,但顾盼不太理解她那个两次的意思,今天一口气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连那个“救”字都不大能理解了,于是说,“好吧,你好好对她。”
  她刚走出一步半,后面许安易忽然又叫住她,“盼盼。”
  顾盼不解回头。
  “尽快查清恒一的账。”
  说完,许安易关上门。
  她敲响了通往工作站的金属门,林继桥又缓了一会儿才开门,汗津津地问:“她们走了吗?”
  “走了。”许安易侧开身让她回来卧室,“接着我们刚才的话题。”
  林继桥低头耷脑。
  “桥。”许安易拨开她眼前的刘海,后退两步,“三年已经过去了,你可以浪费时间惋惜这三年,但你也可以珍惜当下……”
  一件家居外衣落到地上,然后是衬衣,胸衣,裤子。
  “桥,那时候没让你看是我的错,现在——抬头,好好看看我。”
  林继桥受不得这种略带命令的口吻,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身体涌出一股——
  热流。
  “……”
  林继桥的表情霎时纠结,脸色比刚才更苍白。
  许安易觉出不对,“怎么了?”
  “我……”林继桥用力咬了咬下唇,“我……要去下卫生间。”
  她一溜小跑去了隔壁次卫,几分钟后回来却一言不发地打开衣柜,钻进去。
  许安易猜到答案,哭笑不得,叫了几声见没反应,索性穿好衣服坐在她对面。
  “好啦,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一定……”
  “可是我想……”
  “唔。”


第五十八章 
  林继桥想找个东西撑住眼皮,让它们别时不时粘一块。
  视线追着忙里忙外的那人,她在水槽旁,戴着围裙,袖子挽到肘部,一手端着盛米的透明玻璃碗,一手浸在水里撩拨,洗完放进瓷锅,盖上盖子,开始洗青菜。
  就算是淘米洗菜的琐碎家事她也很专注,像过去动辄出差三五天、十天半月,出了门便和这间公寓划清界限,很少发信息,不记得给朋友圈的布丁小视频点赞——那可是屏蔽了其他人,仅她可见的。
  洗好了菜,佐料和配菜分门别类放好,视觉中心点再站上形容皆优的许安易——
  整幅画面看起来像是拍电影,或是一支色调清新的厨房用品广告片。
  总之,美好得不像现实。
  目光不自觉沉下去,黏在光亮的地板,跟着她模糊的投影画下一道道弧线。
  “卷。”许安易唤了声。
  林继桥立正站直,费力地抬起三层眼皮。
  许安易用沾着水珠的指尖点下左脸,“来,亲一下。”
  见林继桥一副没睡醒的愣怔,她主动到跟前,微微弯下腰,把邀请变成投喂。
  林继桥晕乎乎地踮脚凑上,许安易出其不意地转过脸,唇齿相碰,没发出一点声响,意料之中的贴合。
  心里梦里排练过无数次,一朝上台,行云流水,精准无误差。
  许安易就着围裙擦干净手,然后解下围裙挂在门后,牵着她出了厨房。
  “在想什么?”
  林继桥张张嘴,“想……”
  是不是没睡醒在做梦。
  还是误入拍摄现场,来到不属于自己的剧本。
  许安易轻轻叹气,轻得恰到好处,虽没有带出愁绪的沉重,但又尽入身旁人的耳朵。
  “还在想过去?”
  “啊?”
  一片混沌的脑海里笔画和字母相互碰撞,撞得各个面目全非,拼不成一个完整的“不是”。
  “真的在想?”
  林继桥揉揉鼻子,抄起沙发上的秋刀鱼颈枕抱怀里。
  你提醒我的。
  于是闷哼哼低下头。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不等林继桥把话语和字对上号,许安易解释道,“出自《论语·微子》。翻译过来就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看不见摸不到。但未来还可以掌握。也可以理解为你回来了我就可以再追你,把过去的一起追回来。”
  她台词功底很好,情感和韵律得兼,一口气说下来脸不红气不喘,黑莹莹的眸子沉着光,宛如电影里倾注爱意的女主角。
  令林继桥十分信服。
  “喔。”
  “换个角度想,但凡对过去遗憾一秒,就是对未来的双倍消耗,对我也造成双重伤害,所以……”许安易竖起食指,“你想过去的我一次,就要亲现在的我两下。”
  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林继桥一时搞不明白,不过,有些指令不以接收方的意志为转移。
  等到电饭煲滴滴答答作响,卷毛嘴唇红红,眼泪汪汪,许安易才放开她。
  “乖,我刚才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林继桥满脑子“不是说好一次两下么为什么二四六八十无穷”,没反应过来,许安易提醒道:“一次,两下。”
  她果然是演过爱情电影的人,说这种话跟念台词一样波澜不兴。
  见卷毛迟迟不回,许安易挑起一侧眉头,“嗯?”
  林继桥拿秋刀鱼挡脸,小声重复了一遍。
  心想,此人算术不好逻辑野蛮,以后最好别想了。
  某种意义上重逢后的第一顿晚餐,林继桥抱着秋刀鱼在餐桌后点头如啄米。
  这几天跌宕起伏,心跳过快的时刻比过去一年加起来都多,忽然间得偿所愿,也为此患得患失过,疲乏感一股脑涌上来。
  困。
  林继桥瞄着对面一边吃粥一边敲着平板的许安易,努力让自己别在吃饭的时候睡着,目光却不知不觉落在她额头上。
  一针一厘米, 七针……
  拉斯维加斯时,为了不暴露伤口,许安易一直关灯拉窗帘,创造出一个人工小黑屋,但至少有一次,她暴露过。
  那是第三次时发生的。不知为什么她心不在焉,中途突然去了卫生间。
  她在里面呆了很久,林继桥开了床头灯,发现床单上有血,起初她以为那是自己的破裂性出血,但实际上极有可能是许安易伤口开裂。
  七厘米的伤口……
  嘶。
  额角突地跳动,许安易抬头,正接住对面仓皇逃窜的目光,手指放在早已修复的旧伤上,唇角扬起笑容,“这是旧事,所以,想这个也算。”
  “……”
  “快点,不然翻倍。”
  林继桥只好绕过餐桌在她脸颊和额头快速啄两下,刚要原路返回,被许安易按在身旁。
  “以后会告诉你。”她说,“我跟别人承诺过,如果他不开口,我也不能跟别人说出这件事。”
  许安易等了一会儿,等卷毛说: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妻子。
  然后她会亲口说出那天之前的一切,再告诉她:那天能够遇到你,我有多么幸运。
  然而林继桥却是眨眨眼,“哦。”
  “抱歉,我亲爱的妻子。”
  林继桥被她这句话逗乐了,没头脑地问:“褚兴吗?”
  许安易瞳孔微缩,卷毛是个一年不出门的极宅,但知道的好像不少。
  陈溪买了《拉斯维加斯之冬》不假,但电影对外公布的都是“路明非”,褚兴是后面改的名字。
  话说回来,陈溪怎么会找到褚兴?
  她舀了勺白粥,尝尝温度送到林继桥嘴边,“问你个问题。”
  林继桥吞下厚薄均匀的粥,拨弄秋刀鱼的尾巴,“问吧。”
  “你那天为什么要忏悔?”
  林继桥一惊,把秋刀鱼颈枕团成一团当围脖,往后躲。“没、没什么,是误会。”
  该怎么告诉她扒那马的账号是她爆的?
  当时为什么会一时急火攻心,突破了一贯告诫自己的底线呢?
  “真的吗?”
  林继桥垂下眼睫,好巧不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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