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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唇,余暖故作期待样子,捏着红盖头,终于鼓起勇气掀开。
柔软的红绸,闪着温柔的光泽被她放下。
圆案上边是一个本子,薄薄几页,用纸板裱好的那种,棕色的外壳儿,上边的花纹很是华丽。
上书几个大字:忠犬三十六规章。
大脑顿时卡壳,余暖一时竟然什么也无法想了,她只看着那张单薄的纸,一动不动,便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皇后看着她的表情僵硬,也不说话,连带呼吸都是小小声的,皇后不由心下越发觉得有意思。
若是常人,怎的见了要么高兴的傻了,要么惊慌的拒绝。这么一对比,余暖此人,倒是真是特立独行。
错觉,总是美好的。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些好感,总是不经意的会往好的方面想的。而我们的皇后娘娘,自然也不例外。
她没有打断余暖的大脑当机,只安静的等着,她享受余暖脸上的这些表情变化,这让她觉着很是有趣。
故而,待得终于余暖回过神来,那已然是半晌之后的事了。
她僵硬地看着手上的本子,觉得惶恐,“娘娘,这是为我准备的吗?”声音里是恰到好处的期待与忐忑。
“本宫一一为你而写。”大方承认,皇后给自己耳鬓的碎发撩至脑后。
一想着人生又有了奋斗目标,皇后便觉着干劲十足。
“……”余暖动了动唇,想要应承几句,却到底还是语塞。
娘娘,其实比起你这样的笑容,我还是更想要见您说实话,板起脸的样子。
当然,这些话,余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出口?那她可是半个字都难提的。
纸上的字并不很是端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草的,却又有筋骨。不难看出,书者是有认真写的。
余暖机械的将目光移到那些竖着排列的小字上,一列一列往下看。
一:皇后娘娘的所有都是对的,皇后娘娘即真理。
二:不论何事,都得站在真理这边,皇后娘娘这边。
三:皇后娘娘……
一条一列,一页六列,共三十六列。
该如何形容余暖看时心里的奔溃?有一句广告写得好:可绕地球三圈。很好,现在的余暖,觉着自己的脑回路也可以绕地球三圈,甚至可以在绕完后扎个大大的蝴蝶结。
善解人意的皇后娘娘,您能解释一下这些是……?
为何她每个字都认识,都不难,但一个个字连起来,便让她有一种她语文没学好的强烈感觉呢?
近乎享受的欣赏正捧着薄纸发愣的余暖,看她的面上丰富的表情,皇后心里开了花儿。她已经能想象到了,余暖,会是一个好的忠犬。而自己的生活,必然会变得丰富多彩。
“可有异议?”皇后的声音是愉悦的。
恍然惊觉,余暖像是从梦里突然醒来,她轻微摇摇头,响亮道,“没有任何异议!”
略微点头,“既如此,你便回去背下,我明日抽查。”
她是如何将这话说的这般理所当然的?心下吐槽,脸上却笑道,“荣幸之至。”
讲道理,皇后娘娘,您能解释一下这是在整什么幺蛾子吗?
她不过是隔了昨天没来?怎的便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余暖想起一句话:幸福来得太突然。
至于有多幸福?这便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的清的了。
“娘娘,那我是先回去背下?”半天下来,余暖总算是说了第一句主动的话。
其实她是担心,再在这里下去,自己的表情怕是得崩塌掉了,那估摸着可就不是一点尴尬了。
可皇后何许人也?她自然不会让余暖如愿,“不忙,本宫对襄妃还是很有信心的,你自然能记下。”皇后挑眉,诧异她怎今日这般急的回去。
思来想去,怕是也只有因着太激动,想要回去早早背下。
满意她的表现,皇后心道过两日她要是表现良好,当是有奖励才对。
自然,她挑的人,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襄妃能表现的不错。
余暖顿时觉得给噎了一下,讪笑一下,努力压住自己几近奔溃的心情。
忠犬三十六规章,娘娘哎,感情你玩养成呢?
不过怎的,也或许是算她这个大腿抱的不错?
好歹。。。。。。大腿是有意向培养自己的,是吧。
也许就靠着做好这个,然后她余暖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是吧?咳咳咳。
余暖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手上只捧着这么本小册子,却觉像是有千斤之重。
也是因此,余暖今日吃饭的时候,吃的格外之多。她在努力压下自己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反观皇后,也是吃了不少。不过,与余暖不同,她是单纯的因为心情好。
人生啊,总是这么充满惊喜与波折。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说不准,你不知的是:还给你关上了一道窗。
余暖,从从前的步步向前到现在的或已再无退路,说起来,也不过一月罢了。
☆、萧妃风波
萧妃的确是有喜欢的人的。
那人在宫外,乃是萧妃表兄,倒也算青梅竹马。
然而,此人长的顶多也只能算相貌清秀。可有句话说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或许也是因此,萧妃总也对其念念不忘。
萧妃给自己翻了一页书。
是她常看的诗词,闲以怡情。
可她只是随手一翻,却见上书:‘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巴山不是云。'
情诗?萧妃蹙眉,无法,她又翻了一页,‘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怎的都尽是这些?萧妃无奈,她想再翻一次,伸出手,却到底只是将整本都给合上。不忍猝读,她看着这些,不由便思及那人。
想起他对她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对她的所有的好,乃至于离别的不舍。
萧妃不由叹了口气。
她还记得,她最后一次见他,那会儿,他着了一身蓝衫,他递给她一块腰佩,羊脂白玉,上边雕了一尾鱼儿,她拿了一半,他那儿还有一条。
“待得我下次归来,便上门提亲。”他的声音温柔,脸上是笑。
那会儿,萧妃听着都忍不住笑起来,她甚至都将那些个自幼所习的礼法都抛之脑后,她上去轻轻的抱住他。
他的体温比她热一点,在那样带了寒意的秋,很是温暖。她也能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地一下下有力跳动,便如同自己的一样。
满怀欣喜的别离,却不想,再无相见之期。
不等他归来迎娶萧妃,他家里父亲却要她嫁入这深宫。而这一去,便是数年。
也不知,那人是否已有了妻儿,是否还是心悦于自己。
世事啊,总也难料。
萧妃目光幽幽,垂眸,她没什么精神的倒在摇椅上。
心累起来的时候,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累,她将眼闭上,觉得睁眼看些什么都是费劲的。
奈何她想歇息,却是未必谁都愿意给她歇息的。
萧妃闭着眸子,不过小憩了半晌,却听得外边给人围上。
到底睁开眼,入目的是惶恐的婢女跪了满地。萧妃看到外边有个宫人笑着走了过来。那人她是认识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四五十岁。凡有琐事,多是他处理。
起了身,萧妃笑道,“何公公怎的来了?”
“可不是有事吗,陛下召见娘娘。”见识过太多风浪,何公公也不摆什么架子。阴沟里翻船,再翻身的事儿他见得多了,谁也说不准,这回那人可能真整垮萧妃。
“陛下?”萧妃觉着诧异,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那我可是换件衣裳?”
说来萧妃在宫里时日也并不算短,但皇帝召见自己的时候,当真是不多的。大多时候,她闭门不出,宫里也像是没自己这萧妃的样子,自然,这也是萧妃所一向期望的。
她巴不得这宫里没人记得自己,那还能讨一个清静安稳。
“倒是不必,娘娘这番过去便可,”何公公摇头,又道,“不妨请吧。”
萧妃抿唇,点头,“劳烦何公公领路。”
“娘娘客气了。”
就此跟上,因着外边那些个将自己殿前守住的侍卫,萧妃识趣的没带任何小厮。
左右怕是并非什么好事了,何苦多带个人过去遭罪。且退一步说,即便多带一人,也未必见得能去找到什么援助。她在宫里,并无什么倚靠。
一路无话,萧妃也没什么好探听的,便这般跟着何公公进了殿。
皇帝在上边坐着,下边站着容修仪与林芳仪。
萧妃蹙眉,哪能还有什么难以明白的。这容修仪,倒是真一日也闲不得。
“陛下。”萧妃恭敬行礼,等待皇帝发话。
挥挥手,皇帝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今日她二人道你与人偷情,你且有话要说?”
“陛下,并无此事。”心下越慌,面上却越冷静。
萧妃不由思及自家表兄。莫非是他?不、不可能。
自己自从入宫,便与他再无联系。
心下想着,也少了分不安。
“那这纸你如何说?”皇帝的话依旧没什么音调起伏在里边。他挥挥手,宫人便呈上一张薄薄的白绸手绢,边上绣一朵小小的兰,上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回陛下,这确是我的帕子,可我帕子并非只有这一块,丢了一二,很是正常。”言语恳切,不亢不卑。
心下冷笑一声,萧妃心下也有了底子,该不会是表兄了,不过容修仪倒是慌不择路,连带这种理由都能诌得出来。这二人倒也真是无脑极了。
“萧妃,这字迹却是你的?”
“陛下,你当知道,人且能有相似,更何况字迹?模仿,再简单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说着,看向右手边上的容修仪。
想来,林芳仪也不过是给容修仪糊弄过去的一个下手罢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陛下明鉴,一次尚且能说是巧合,可这般之多巧合?谁知是否是真的呢。”容修仪察觉萧妃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下越发发狠,愤慨道。
她不懂,为何搁在其他皇帝身上,应当是该气急的事,这位却是这么气定神闲。莫非,戴绿帽子也无一点感触?
但她更不信,她筹谋了这么久的局,她萧妃便一点都不能撼动。
“人约黄昏后,既如此,便会会这人。”皇帝没什么兴致,隔着冕,他瞥一眼咄咄逼人的容修仪,微微蹙眉。
而同样是蹙眉,萧妃却是因为难以确认,她不知那容修仪给自己安了这么一个套,是否会连这也给算进去。
可索性,她现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