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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依黛显然不在状态，一听就知道人还没起床，她暗自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对她说：“这几天我妹回家，她平时工作辛苦，我怕跑通告时间不定会影响她休息，想到你家借住几天。”
若是往常，陆依黛肯定是惊讶又窃喜，情绪盖不住。
可她等了几秒，只等来对方那句：“那我现在起床，一会到了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
语气意外平淡。
她又想起那张照片，有些无名火起，急忙将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带上，开着车一路狂飙。
待她来到小区门口，一眼就看到蹲在路边，捂得严实的陆依黛，噙在嘴边的狠话霎时被换上一句：“怎么在这里等着？等了很久了吗？”
她把车停在对方面前，招手让对方上来。
陆依黛收起手机，一如既往地拉开后面车门，想要落座。
却见一只登机行李箱从里面摔出来，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让它直直落在地上。
旁边站岗的保安没绷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陆依黛这才发现，一向将副驾驶塞得满满当当，只让人坐后排的明雨柯，今日特地将副驾驶腾出给她。
可是这位太赶时间，后座如今一片狼藉，在她茫然之际，又连着掉落几只鞋子，比游戏里R卡掉率还高。
她那些积攒不久的愤懑瞬间被瓦解，微笑着替人将东西大致整理进去，关上车门，重新坐上车。
在觊觎副驾驶两年后，她终于占据其中。
“我看了导航，算着时间散步过来的，就等了一会，你就来了。”她明明没有解下口罩，但明雨柯就是感觉到她的笑意，嗯声应着，不多时就到她别墅门前。
陆依黛摸不准对方情绪。在对方那通电话前，她就醒了，而且早就知道热搜的情况，就是从未想到李特助那么不靠谱，差点让她在陆总办公时间去电发飙。
她帮着对方将行李带回家里，引对方到那间收拾妥当的客房，开始就着房间里的陈设说明。
不等她将那盏造型别致的床头灯的功能说全，就听到对方开口：“热搜……你看了吗？”
她其实有些惋惜，只要多说几句，说不定对方就会主动注意到那盏灯的特别之处。
她只得点点头，低声说：“我可以解释。但是既然萍萍你来了，就说明张总有自己的安排，对不对？”
她抬眼看去，当下心中一沉，几步到对方面前，不知所措。
明雨柯很久之前就不会哭了，在情绪不佳的时候，只会一个动作。
——就是双手攥拳弓身站着，将头埋得极低。
“萍萍，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揽在身上自责了。何况那几张照片不成气候，苏郁青既然知道豹脚蚊在埋伏，肯定有办法解围的。张莉安不也有法子吗？再不成我回去找找老爹，这两天就把自己洗得比你还白。然后我们趁着热度，赚他个四千万~黑红也是红啊，有什么不好的，我不怕被骂的。”陆依黛絮絮叨叨念完，屈膝仰头看对方，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伸手去牵，被一阵不寻常的颤抖带动，忙将人扶至摇椅，将角度调低。
她顺手从摇椅旁边展示柜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颗给对方：“这是你平时吃的胃药，先含着这种。我下楼给你拿热水和吃的，你等等我。”
“好。”明雨柯极力让声音平静，依然掩饰不住怪异。
那些翻涌的情绪不断，将她平静的心湖搅碎，得不到片刻的平复，惹得与心相连的胃感同身受，不管她深呼吸几次都抑制不住疼痛。
她忽觉喉咙泛起油腻，忙起身跑去洗手间，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当她将洗手间清理干净，开门就对上不知候了多久的陆依黛。
“吐出来就好多了。我没事了，一起下去吃饭吧。”她本想抱上去，可那张照片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及时收手避过。
陆依黛狐疑地跟上，随手带上盛好的热粥。
还有半小时就到正午十二点，一天中的第二个刷热搜的黄金时间段，饭厅里的两个人却心照不宣地远离手机，面对面沉默地吃完第一顿饭。
“李姨家里有事，明天才回来，今天我们吃的都是粥和包点，正好养胃。”陆依黛主动接过对方的餐盘，放在水槽。
明雨柯反应过来，想起这是对方家中，无需二人动手做家务，讪讪点头。
她稍稍整理心情，与对方一同坐在地毯上，正色说道：“我冷静下来后想了想，你说得对。而且看早上热搜的状态，我觉得不止一波人在推，我们只是无意中搭了个便车，也许成败在此一举。接下来我们可以由热搜走势看出公司的立场，也好决定半年后要不要跟公司续约。可这几天不能松懈，迟早有人会摸出你不会戏腔，电影里缪斯的那段戏不是你唱的，要在他们发现前准备好。我昨晚问了音乐社的人，他们给我推了古风圈几位可以联系的老师，我们先试试吧。”
陆依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对方昨晚自家老爹说过的安排，又怕对方再次自责而犯情绪丨性丨胃痛，只好忍住，转移话题：“先看看现在的言论导向吧，热搜更新那么快，说不定我这种十八线的料早被刷下来了，如今无事发生呢。”
可惜今天的热搜有毒，两小时前她们看的榜单里除了与她有关的词条位置不变外，其余都更新了。
第三条居然是：你对炒CP蹭热度的看法。
她点进去，里面除了抨击她以外，还夹着不少艺人，多是流量明星，人气不是她能比的。
看来有人开始控评带节奏了。
她微微一笑，正要跟明雨柯分享自己的看法，就见对方飞快敲完一堆字，一口气发送给别人。
难道又是那位神秘人士？她还没想好怎么发问，自己的好友周凯悦先打来微信语音。
她的朋友很多，自她上热搜后，接到的消息和电话不少，她都有一一回复。也许是见她这一两个小时里没动静，熟人就直接打过来了。
“电话响了，不接吗？”明雨柯已经将手机收起来了。
“我其实可以接吗？”陆依黛垂眸，迟疑道。
她知道对方听不得自己国外结识的那群朋友的事，总是怕自己被他们同化。
明雨柯偏头，反问她：“为什么不可以？艺人同样是人，有自己的私生活。”
她倒希望有人能在这个时候代替自己给对方安慰。
陆依黛皱眉，点点头，接下那通电话。
周凯悦与她家世相当，目前仍在北美读研镀金，是个能闹的主，大学期间还追过她。所以她每说几句就要去偷瞄明雨柯，到后来自己也有些进入状态，聊得越发起劲，一下忘了明雨柯的存在，同仇敌忾地一拍膝盖，伸手去茶几底下找烟。
“是找这个么？要不要帮你点上？”一只玉手递来烟盒和打火机，长指纤纤。
第9章
“当然不是！我现在闻到烟味就怕！我是在找别的，谢啦，萍萍。”陆依黛求生丨欲丨太强，引得电话那头传来阵阵笑声，一下一下打疼她的脸。
所以说，她在面对对方时，反应和演技总能到达巅峰。
“萍萍，我东西落在房间里，先进去找了，很快回来。”她向对方微微一笑，转身小跑上楼，隐约能听到几声低呜。
明雨柯无奈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给陆依黛微信留言：我家里有急事，处理完回来，想带什么吃的可以告诉我。
她出门前向着落地玻璃照了照，才又开车出门。
陆依黛在楼上阳台目送她的车远去，回房间继续应对来自好友们的吐槽。
酒店的位置不远，明雨柯很快就到了。
午后来酒店的人不多，刚进大堂她就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正煞有其事地跟着一位西装男边走边聊。
“我的同事来了！”也不知他是从何得知明雨柯的到来。
那位西装男转过身，明雨柯看清他的胸牌，原来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便要跟人打招呼。
“时间太紧，免了虚礼吧，一起到监控室去。”自称她同事的男子出言打断，她只好配合地向二人笑了笑。
西装男也不在意，尽心尽力地履行自己良好市民的职责，继续说道：“今天不少人来问过，可是我们酒店领导都没有同意，警察同志您是第一位。不过领导也说了，毕竟涉及客人隐私，相关的手续不能少，今天只能让您先过目。”
男子看了明雨柯一眼，明雨柯适时开口：“请问能不能让我们用手机录下想要收集的片段，等批复下来，我们直接使用。我们不会侵犯客人隐私的，我们想要的片段，已经取得本人同意才过来的，授权委托书也会尽快给你们。”
西装男沉思片刻，决定到外面打电话请示领导。
会客室只剩男子和明雨柯二人，他登时舒展长腿，整个人埋入沙发里。
“想抽烟就抽吧，不用在意。谢谢你在休息期间出来陪我演戏，等这事完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明雨柯动了动脖子，依旧坐得笔直。
男子抬手搓了搓眼眶，长舒一口气，撑着把手坐直：“小事，而且这个酒店本来就有案子在，顺便而已。倒是你，怎么看上去比在基层工作的时候还累。”
明雨柯失笑，不觉抬手遮了遮脸。
西装男很快回来了，恭敬对男子说道：“刘警官，我们领导同意了，我这就带你们去看录像。”
刘警官点点头，淡淡补充：“我们不用手机拍，直接剪出片段拷下来带走。”
明雨柯更是感激，默默跟上他们，尽快完成任务。
等她再次回到陆依黛的住处，门卫已经没有拦她。看着客厅昏黄的灯光，她有些恍惚，尤其看到兴冲冲开门来迎的陆依黛。
“我跟门卫打过招呼了，门禁卡和钥匙也给你备了一份。”陆依黛自顾自说着。
她本来想让对方直接录一套指纹，不用带钥匙就能解锁的。
“你吃了吗？我带了蟹黄灌汤包回来。”明雨柯见对方捧着一碗车厘子，无意识地举了举手里的餐盒。
陆依黛心中一热，将那些患得患失抛诸脑后，笑逐颜开。
就算对方是直女也没关系，这辈子能呆在对方身边就够了。她第N次说服自己。
“注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电视上传来那句熟悉的唱词，二人同时看去，各怀心事。
“我跟着练了一会，感觉嗓子还是没恢复，就开着当BGM了。”陆依黛将餐盒里的食物摆好，给对方递去筷子。
在她的印象中，这家蟹黄汤包可不在对方家里的范围。
“我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而且到了一定年纪，不得不服老，我觉得最近身子发沉，都不敢上称了。”明雨柯不去看那瓶被她推开的桃子汽酒，低头玩手机。
已经是夜里八点，热搜榜的前50发生了很大变化，与陆依黛有关的词条只剩下四条，三条绑着苏郁青。
原来苏郁青个人与明瑞娱乐在半小时前曾联合发布声明，义正辞严地解释了事件经过，指责狗仔利用借位照片捕风捉影，损害其名誉，决定给那个爆料的娱记和他的公司发律师函，同时警告各大营销号不要想着浑水摸鱼。
她再看热搜第一，明晃晃地挂着：苏郁青陆依黛。
她点进去，一路往下拉，大部分是营销号，将苏郁青包丨养丨陆依黛的经过与证据摆得清楚明白，让人信服。
其中有一个证据还是与翻唱时那个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