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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想让安阳郡主这么快就知道他们的父亲还没有去世的消息。他原本是想探探安阳郡主的口风,才考虑时候将这件事情委婉的告诉她。
他其实也害怕安阳这个妹妹会如自己一样被这件事情刺激到。他这些年过的不好,安阳这个妹妹也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这全是因为他们没有了父母的原因。
如今,他没有想到安阳郡主竟然会突然来正堂,恰好还听到自己与纳兰恒的谈话。
他这个妹妹也不是那么好蒙骗的,要想编一个谎话来糊弄她,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他就是……我们的父亲。”
闻言,安阳郡主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了纳兰恒。
因纳兰恒‘去世’那年,安阳郡主不过三岁年纪,对他的长相自然是没有一点印象的。
可如今细看之下,却见纳兰恒五官与死去的纳兰昶有六七分的相似,纵然安阳郡主不想相信哥哥说的话,却也不得不信。
“汐儿……”纳兰恒很是小心的唤了一声。
却见安阳郡主好似受了刺激一般,冲着纳兰恒尖声喊道:“你不要叫我汐儿。我的父亲,十二年前已经死了。你不是我的父亲……你不是。”说完,安阳郡主提着裙摆,转身便朝外面跑了出去。
纳兰澈就知道安阳郡主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父亲还在世,却一眼也不曾回来看望他们兄妹的事实。
见安阳郡主跑出去,纳兰澈想也未想便追了上去,口中还喊着:“汐儿……”
这丫头性子原本还算是个安静的,可为了在纳兰昶的面前塑造一个小泼妇的形象,已经渐渐迷失真正的自己。
如今她这样跑出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纳兰澈一路追着她出了宸王府。
而这边,纳兰恒却很是挫败的望着一对儿女消失的背影,心中的酸楚,却是无人知晓与体谅。
可是,他能怪谁呢?
若真要怪,这一切当然是要怪纳兰昶。
可是……当他得知纳兰昶也被人蛊惑了之后,便怎么也恨不起来。
如今,只希望那个怂恿蛊惑纳兰昶的人已经死了,不然……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而纳兰恒来宸王府的事情过去了不过三天,纳兰恒登基为皇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东盛国。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在纳兰昶驾崩之前,明明他亲自册立的太子纳兰泓已经苏醒过来,但是先帝纳兰昶却在驾崩的前一天,立了两道遗诏。
这遗诏,一道是要废去太子纳兰泓的东宫太子之位,封为端王,迁出东宫,赐瑞王府邸居住。
单凭这一道遗诏,已经让天下百姓哗然一片,谁知还未待百姓们回过神来,这第二道遗诏更是让京城炸开锅。巷口的一颗大树下,几个百姓们围在一起讨论着京中发生的大事。
A君很是不解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即便如今残了一条腿,可皇上也没有必要废了太子将皇位传给他人啊?”
“这是因为前太子纳兰恒没有死,听说在先帝驾崩前两日回到了皇宫,不知道跟先帝说了什么,竟然将皇位又传给了他。”B君说道。
C君也是神神秘秘的说道:“原本这皇位理所应该是由前太子继承的,不过十二年前人们都说他死了,而当时的皇太孙因是忧心过度得了怪病,这才由先帝继承了皇位。如今前太子大难不死,平安回来,先帝没有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传给了自己的哥哥……也算是有情有义的。”
A君低声说道:“只是……前太子回来的也太过凑巧了,先帝驾崩的时间……也是凑巧。”
B君说道:“听说前太子是在听闻先帝病重之后,快马加鞭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C君道:“所以这亲兄弟还是亲兄弟。当年大家都说前太子是被先帝害死的,如今我瞧两兄弟还是情谊深厚着呢。”
“……”
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停着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两个身穿粗布青衫的女子站在马车前,神情有些古怪。
而那马车里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貌美少妇,虽是年纪已经三十多岁,却看起来犹如少女一般容貌清丽婉约,乌黑的长发挽了个很简单的发髻,上面只插着几个木质梅花簪,看起来就如同一般小户人家的夫人。
她坐在马车里,听到刚刚几人议论着如今东盛发生的大事,神情说不出的古怪。
在几人走远之后,这才渐渐沉着一张脸,眯起那双闪着精光的双眸,说道:“他果真没有死,倒真是让我没有想到。”
而坐在她身旁的一个身着藕粉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则是柔声说道:“思婷也没有想到姑父真的命大呢,明明当初已经掉下了万丈深渊,竟然还有生还的可能,果真是奇迹。”
那黑衣美妇垂眸片刻后,这才轻声说道:“那悬崖之下,乃是一滩湖水,说不定他就是掉到了湖水里被人救了起来,这才得以生还的。”
“姑母说的有道理,不然姑父当年身负重伤,单凭他一人,是无法活下来的。”姚思婷说道。
那黑衣美妇幽幽叹了口气,“难道天意如此?”
姚思婷却是笑了笑,道:“思婷相信事在人为。”
黑衣美妇想了想,觉得姚思婷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的。
总归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她们必须要面对,且要想法子如何走下一步棋。“好了,如今咱们既然已经来到京城,你又还没有见过你的澈表哥和汐表妹,是时候让你们见一面了。”
姚思婷弯了弯红色的唇瓣,朝那黑衣美妇展开一抹极为温婉端庄的笑颜,说道:“姑母说的是。且思婷也听闻澈表哥新娶的表嫂嫂,是个貌美如花,才华横溢的女子,我也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他们。”
那黑衣美妇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多年,岂能不知道姚思婷心中所想?随后唇畔勾起一抹笑颜,道:“你放心,怎么说你也是姑母的亲侄女,姑母许诺过你的事情,那是说到做到的。”
姚思婷闻言,轻轻垂下眼眸,浓密乌黑的睫毛犹如小扇子一般搭在她的眼睑,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更是悄然飞起了一丝娇羞的红晕,虽是很钱喊淡,却也没有逃过那黑衣美妇的双眼。
尔后,姚思婷这才挽起黑衣美妇的手臂,柔着声音,说道:“思婷知道。”
“你醒了?如今外面阳光炽烈,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见慕容玉姌醒了,纳兰澈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贵妃榻前,温柔的握住慕容玉姌的双手,笑道。
慕容玉姌却是撅起嘴巴,有些不悦的说道:“我最近被你管的什么事情也不做,整理日除了睡还是睡……如今又哪里还睡得着?你刚刚在写什么?”
“我取了几个名字,你看看如何?”说着,纳兰澈便将自己取的几个名字拿过去给慕容玉姌瞧。
慕容玉姌却是笑道:“如今孩子也才不过两个多月,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瞧把你急的……”
纳兰澈笑道:“第一次当父亲,虽然这家伙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总归是咱们的孩子,又是长子,哪有不急的道理?”
说完,纳兰澈这才好似想到了一件事情,原本脸上温和的笑容有些敛去,反而有些不悦蹙起眉头,问着慕容玉姌:“听说,那日你将那个永丽公主给打了?”
闻言,慕容玉姌挑眉,问道:“她一心想要嫁进宸王府,跟本妃要抢夫君,抢地盘,甚至还想要以后抢我的财产,难道不该打吗?”
如今想起来,那日打的还真是有点轻了。
单凭她竟然想要动手对付自己的腹中的胎儿这一点,她便有理由杀死她。
纳兰澈却是笑道:“的确是该打……可若是……”
而还未纳兰澈话说完,便见慕容玉姌甩开了纳兰澈的手起身,声音更是冷了几分,道:“怎么?夫君莫不是心疼永丽公主那个美人儿了?”
纳兰澈连忙苦笑一声起身,再次拉住慕容玉姌的手,说道:“夫人这可就愿望为夫了。那个丑八怪打了就打了,为夫只是担心你与她打架脏了手,若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这身后伺候着的清霜,清雪,白雪和门外站着的清风,纷纷垂着脑袋翻了个白眼。
这王爷和王妃成亲之前就很是腻歪,如今成亲之后更是腻歪,简直快要把他们这几个单身狗给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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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章】失踪的母亲,突然归来
宣政殿内。
初登大宝的纳兰恒正冥神看着大臣们对于朝中整顿的折子,面对如今更加动荡的朝局,纳兰恒很是心忧。
虽他十二年一直拥戴他的旧臣子如今依旧全力支持新皇,可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却在纳兰恒的‘死而重生’如今变成端王爷,那些曾经无比支持太子的人如今定然是心存不满。
其中为首的,便是沈皇后的父亲,太子纳兰泓的外祖父,左丞相沈培忠。
自从纳兰恒登基的那日,他便带人闹到了皇宫,直言那圣旨乃是有人作假的。
可当时在场的除了亲眼看着纳兰昶吃力写了最后两道诏书的大太监,还有纳兰昶的亲妹妹荣昌长公主。
纳兰昶作为荣昌长公主的亲弟弟,虽然从前做了坏事,可总归血溶于水。
自己的亲弟弟缠绵病榻,痛苦不堪,作为姐姐的她自然是要探望一番的。
有了荣昌长公主和赵太后作证,再有皇上亲笔所写的遗诏,沈培忠却依旧还是有些不甘心。“若是有心人企图夺位而刻意模仿先帝的笔迹,那也未可知。”
“丞相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说这遗诏乃是皇上伪造的?”虽然纳兰恒如今还未正式登基,但是遗诏上已经写的很清楚,纳兰恒的确是要登基的。
沈培忠高傲的扬起了头,鼻子里冷哼一声,根本不愿意搭理站在纳兰恒那边的人。“李大人此言,也并非不可能的。再者……前太子失踪了十二年,如今却在皇上驾崩之前赶回来,也不知道是做的什么打算。这其中又有何阴谋,恐怕也知道前太子知道了。”工部尚书薛伟涛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道。
他之所以是沈丞相那边的,其实也因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太子为侧妃。
原本他还以为太子登基之后,自己的女儿少说也会是个贵妃之位,可如今这个纳兰恒竟然突然冒了出来,还将原本属于纳兰泓的皇帝之位给夺了过去,这叫他一时之间该如何接受?
且他原本就一直以沈丞相马首是瞻,必然是要跟随着沈丞相到皇宫来问个清楚明白。
此言一出,站在纳兰恒一边的伯易候喊道:“薛伟涛,你好大的胆子。如今先帝遗诏在此,你竟然口口声声称呼皇上为前太子……你是不是也像和纳兰灏一样要造反么?这遗诏分明就是先帝亲笔所写,你等一干人如今冒然闯到御书房,是想要逼宫吗?”闻言,沈培忠冷笑一声,很是不耐的瞥了瞥眼睛,说道:“皇上?这还没有行登基大典,是算哪门子的皇上?且这遗诏到底是不是先帝亲笔,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