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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宫?”费吉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对,你不怕我吗?”齐敏达看着费吉玉,眼里晦暗不明。
“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费吉玉拿着玫瑰糕的手摇了摇,“你不吃?”
齐敏达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很甜。
第68章 催婚
费吉玉望着齐敏达道:“先前我只是觉得,孙有才说话有点古怪,倒是没想到逼宫这方面来。直到你叫他出去,我才觉得不对劲。”
齐敏达突然心塞,他这算什么?
一整块玫瑰糕吃完,他才道:“我原是想瞒着你的,毕竟逼宫这事,自古以来都是天地不容。”
“若是昏君,换人也好。”费吉玉知道自己这话,在这个时代是大逆不道,她还是说了出来。就像她能理解齐敏达,她想,齐敏达也能理解她。
“对,换人也好。”
齐敏达一直以来深藏内心的不安,突然就消逝了。
端一杯热茶,齐敏达把自己这段时间的事全给说了。包括朝廷上的艰难,包括奏折上的毒。药,包括太上皇的那个“小儿子。”
“毒。药,你没事吧?”费吉玉下意思问道。
“没事。”齐敏达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之后,就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费吉玉也发现他的眼睛比起方才,明显亮了许多,想必这些日子他也一定很是煎熬。毕竟对一个古人来说,能做出“逼宫”这个决定,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程度,也不容易。
费吉玉突然有些心疼,在他最困难的日子,她却在外面游山玩水,还要他为自己担忧,派了廖河过来。
费吉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了后面的事,所以才顺水推舟让我走的?包括让我去费府,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齐敏达不语。
费吉玉有些生气,“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出了事,打算让我怎么办?带着廖河拿着你给的银子,在容城待一辈子?”
一辈子,齐敏达听到这三个字,心突然跳了几下。
费吉玉气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以后不要这样了,最后一次。如果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好。”沉默许久,齐敏达答道,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笑。这可是你说的,以后。
费吉玉完全没有发现齐敏达的小心思,留在正阳宫用了晚膳就打算回去,齐敏达有些不舍,道:“这么晚了,不如今天就先在宫宫歇一晚。”
费吉玉往外看一眼,不解风情的道:“不是很晚,我还是回去吧,我怕费夫人担心。”
“……好,我叫人送你回去。”
。
将近半年过去,又到了年尾,朝中一切正常,甚至比起顺德帝在位期间,贪污受贿之事更加稀少,又减轻了赋税,百姓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现在的齐敏达不说获得了百姓的认可,至少获得了朝臣的认可,他确实比太上皇更适合这个皇位,至于前者,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齐敏达却是一点都不开心,他的阿玉,其他事上都是个机灵鬼,涉及到情之一事却那么笨拙。
“你来了?”说曹操曹操到,费吉玉端着一个盘子出现在齐敏达面前。
一年过去了,朝中有异心的人都被齐敏达解决的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他再整天盯着,和费吉玉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几乎是成天往费府跑,偶尔事多就把奏折一起带过来。
费吉玉则是迷上了做点心,请了个大厨,时不时的跟着他做点小零嘴,自己吃的,给齐敏达吃的。
齐敏达自然而然的拈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夸道:“很好吃。”
费吉玉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道:“那当然,我做的能不好吃吗?”
两个人坐在案几旁,你一口我一口的,不一会儿就把那一小盘点心吃完了。费吉玉做的自然不如大厨做的,偏偏一个自恋,一个喜欢。
吃完后,齐敏达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都快十八了,正常人孩子都有了几个,他还是天子。
齐敏达喝口茶,旁击侧敲:“你那个姐姐,好像要定亲了?”
“对啊,这些日子费夫人一直在帮她看。”费吉玉毫无防备的答道。
“她今年好像十九了,有点晚了。”齐敏达话里有话。
费吉玉突然戒备起来,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异常,说起话来都不像他了,有点像后世传说中的催婚。
费吉玉谨慎道:“十九还好,太小了还是个孩子,嫁出去可没家里好过。”
“可其他女子都是十五六就嫁人了。”齐敏达反驳道。
费吉玉缄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不会是在催我嫁人吧!”
齐敏达被惊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这有点直接,喝了口水好一会儿才道:“你打算呢?”
费吉玉很想说自己要二十八才结婚,但在这里,她二十八嫁过去,可能不到两年就要做奶奶了,她的“丈夫”早已左拥四抱,儿女双全。
于是她道:“明年吧,应该。”
齐敏达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按理说她有嫁人的计划,他应该高兴才是。
紧接着听费吉玉道:“我在容城认识了一个人,明年春闱后,如果可以,我想嫁给他。”
齐敏达这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
第69章 良妃
“齐敏达下意识问道:“谁?”
“穆庆元,我给你的信上写过啊,不过我还没跟他说。”
“是吗?”齐敏达牵强的笑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打探着,“这人怎么样?”
费吉玉一边回想一边道:“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家境优越。”
“这么好吗?”齐敏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这句话。
费吉玉终于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齐敏达扯了扯嘴角,把不愉快隐藏起来,笑道:“你都没有这么夸过我!”
费吉玉一下子笑了,顺着他的话道:“我们阿敏丰神俊朗,身份贵重,不知道迷了多少贵女的心。”
齐敏达低头看着手里的热茶,已经失了热气,一口饮尽,道:“朝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刚来就要走?”费吉玉有些惊讶,又准备站起身来,“我送你。”
“不用了,外面冷。”齐敏达按着她的肩把她压回榻上。
齐敏达走了几步,又转头望着她道:“多穿点衣服。”
费吉玉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虽然不算多,但在屋里有炭火也不冷。
主要是她不喜欢穿太多,觉得穿多了变成个球不舒服,道:“知道了。”
齐敏达听到她话就明白,她知道是知道了,穿是不会穿的,也不多说,只是走了出去,吩咐小星道:“多加几个炭火,晚上记得给她熬姜汤。”
临走时给廖河使了个眼神。
齐敏达出了费府,却是不往皇宫去,马车一拐,进了一条小巷。
刚一停下,廖河就冒了出来,“主子。”
“上来。”
廖河没有迟疑,钻进了马车。
“穆庆元的事,一字不漏的全都告诉我。”他要知道,容城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敏达听着廖河的讲述,手慢慢的捏紧又松开,声音低沉:“你是说,她一直以男装示人?”
“是。”
得到廖河的回复后,齐敏达慢慢笑了,“好了,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又瞧着他,意味深长的道:“你不是陆华,明白吗?”
廖河低下头来,“是。”
他不是陆华,陆华的主子是费小姐,而他的主子以前是太子,现在是新皇。
等廖河走了,齐敏达才淡淡道:“回宫。”
言语之中,已无一丝方才的慌张。依廖河所言,穆庆元连她是女子都不知道,何言情爱?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计划和设想,那么就打破这个计划好了。她的身边,只会有他一个人。
回到正阳宫,刚一坐下,孙有才就上前禀报道:“皇上,适才良妃娘娘给您送了乳鸽汤来。”
齐敏达微微一怔,良妃,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久到他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皇上,要不要把汤端上来?”孙有才又问了一句。
“不必。”齐敏达一口拒绝,站起身来,“走,去良妃那。”
既然今日遇上了,那就把事情解决。
良妃宫中。
以前的太子侧妃钟良,也就是现在的良妃坐立不安,不时地轻扯着手上的绣帕,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虑。
她不知道,今天的举动是对是错,可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就再也未踏入她宫中一步。
有句不能往外言的话,虽说她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可以前在东宫,那时的太子一个月也会来两次。即便两人盖的都不是一床被子,但那也会使她的日子好过许多。
而现在,担着良妃的名,过的还不如以前做太子侧妃的时候。若只是她,忍忍也就过去了,直到今日,听到父亲被褫夺爵位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去了正阳宫一趟。
即使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她钟良也想为钟家出一份力。
齐敏达一进殿,看见的就是一脸愁容的良妃,他走过去问道:“在想些什么?”
良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行礼,齐敏达虚扶了她一下。
就是这一个动作,让良妃心里的勇气大了那么一点,忐忑道:“皇上,臣妾想知道,臣妾的父亲如今可还好。”
齐敏达这才明白良妃的意图,细细观察一下,她的眼角是红的,想必刚刚哭过。
他没有立刻作答,让左右都出去后,才道:“你不必担心,你父亲只是被夺了爵,其他一切安好。”
良妃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以他的骄傲他的身份,定不会说谎,她的父亲母亲都还好好的,一时间竟然有些想哭,哽咽道:“谢谢皇上。”
齐敏达静静地看着这个陪了自己三年的女人,她一直是那么安静,三年下来没有感情,却有着一丝感谢。
齐敏达等她平静下来后才道:“若你愿意,朕可以安排你出宫,换个身份,重新做钟家的女儿。”
良妃刚刚的泪意一下子没了,呆在那里,有些不可置信,“出,出宫?”
“是。”齐敏达看了她一眼,放缓了语气,“先前疏忽了你,是朕的不是。朕与贤贵妃之间的恩怨,不应牵扯到你身上。不必现在做出抉择,朕给你三天的时候,是走还是留,你想清楚。”
顿了一下,齐敏达眼里带上一丝暖意,道:“朕已有了中意的女子。”
第70章 馄饨
见齐敏达说完就准备离开,良妃挣扎一下,立刻做出决定,开口叫住他:“皇上!”
“嗯?”齐敏达微微偏过身来,语带询问。
良妃语带坚定:“臣妾一日是良妃,终身是良妃。”
齐敏达有些惊讶,好意提醒道:“你确定?即使有名无实。”
“是。只要皇上不赶臣妾走就好了。”
齐敏达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想要留下,点头道:“若你哪日改变主意了,再同朕说。”他倒是不缺养一个妃子的银钱。
良妃送走齐敏达当晚,去提膳的宫女就一脸惊喜的回来了,一边摆盘一边道:“御膳房的太监都是些个势利眼,前些日子送来的菜都是凉的,今天皇上来了一趟,一个个见了奴婢直叫姐姐。”
良妃跟着笑了一下,又叮嘱道:“你待他们也客气些。”
“是,奴婢知道的。”
见她明白,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