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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昭君又对和士开道:“和卿家,你也听清楚了。兰陵王是哀家的孙儿,堂堂大齐尊贵皇族,绝不是尔等可以在背后枉加议论、诟病的。从今往后,若然再让我听到朝里朝外一丝有损兰陵王清誉之传言,哀家就当是你散播的,唯你是问,严惩不贷,听明白了吗?”
和士开又磕了三下,颤抖道:“微臣绝不敢冒犯兰陵王。适才神医说我与突厥有关,一时情急,才胡乱打了个比方!”
我冷笑道:“我也只是将所听到说出来而已,就令和大人如此失态,可知不实传闻的危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请和大人谨记圣人之言!”
本想就此打住,可我瞥见和士开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转而继续道:“不过有时,传闻未必都是假的。我虽未见过阿史那可汗,不过,朝中总有人见过吧?太后娘娘,您见过吗?”
娄昭君摇摇头:“哀家不屑与此等蛮贼相峙。”高湛也摇摇头。
满朝文武也无反应,和士开正要放心之际,一道声音响起:“臣,倒是与阿史那蛮贼对阵过!”斛律光站了出来。
“那明月说说,那蛮贼相貌如何?”娄昭君问道。
斛律光望着和士开托腮思考,貌似很沉淀,又惊得和士开一身冷汗。最后,斛律光才缓缓道:“老实没近瞧过。两军对阵,阿史那在后掠阵,远远望去,只见轮廓……好像确与和大人有几份相似。”
“玩笑,玩笑,”和士开急忙道,他也知道跟通敌叛国沾染上会有什么后果,“沈神医,斛律将军别再捉弄下臣了。微臣一时糊涂,不该拿兰陵王玩笑!微臣知错,知错,不过真的只是玩笑、玩笑!”
他明明想陷害我,现在不能言明,只能对四郎道歉了。我与斛律光相视微微一笑,然后我对和士开轻轻道:“和大人,别紧张,其实……我也是,我也是!”
和士开有些瘫软地退至一边不敢再开口。
高湛不明所以,迟钝到真以为在开玩笑,也跟着轻松道:“兰陵,看来群臣皆对你信服有加,这个一品女官,你当定了,莫要让大家失望。”
我还没说话,“恭喜神医!”群臣一起贺道。
紧接着高湛又笑着对四郎道:“长恭,你看兰陵一来,连太后对你都格外疼惜起来。今后谁敢对你不敬,她老人家第一个不答应!还不赶紧带着你的准王妃上前谢恩,好好谢谢兰陵,没有她,岂有你今日的风光!”
我心一垮,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紧急通报:“报,雁门关八百里加急军报。”
高湛皱眉不悦道:“这个刘锡常怎的如此不中用?每日都是八百里加急,日前朕已加派三万兵力增援,雁门关地势险要,若然他还守不住,要他何用?等着,先完成长恭之事。”
娄昭君摇头反对:“陛下,不可!先帝曾有遗训,天下大定前,应以军事为先。那刘锡常再不中用,也必定是真的危急,,才每日告急。切莫因小失大,长恭之事已成定局,不必急于一时。来人,宣斥候进殿。”
不一会儿来人将书信呈上,高湛看完大惊,拍案而起:“突厥大军突增至二十万,西关已破,直取幽州,刘锡常已然殉国。副将率残部,退守东胫关,正死守待援。”
朝堂哗变,斛律光愤而请战:“陛下,请准末将带兵出征,誓将北虏逐回关外!”
话音刚落,又有一位将军出列,道:“娄子彦亦愿前往,请陛下允我调用驻平阳之五万兵马,不破羌夷不回还。”
“平阳的兵马不能动!”高湛刚要开口,段韶出声了:“两位将军稍安毋躁!”
“都什么时候了?哪得你再慢吞吞地商议?”斛律光不满道:“西关已失,若再攻陷东胫关,幽州尽失,待突厥休整好兵马后,调头再攻晋阳,那麻烦可就大了。”
段韶不急不恼,沉着道:“不然,突厥虽突增兵马,来势汹汹,但东胫关原就有八万守军,加上残部汇合,守将田勇善用地利。突厥兵远道赶来,想要击破,并非易事。即便东胫关失守,突厥大军亦会所剩无己,再转攻晋阳,历时数月,季节交替,军需耗费,已是不可能之事。”
众人不语,段韶继续分析:“北虏屡屡侵扰边地,但由于路途遥远,构不成致命之患,所以不难对付。倒是西周时刻窥视我大齐伺机而动,这才是心腹之患。若此刻我们冒然调动平阳、洛阳和晋阳三镇的守军北上伐虏,突厥军必不战而退,自动退回关外。此战无非是想占些便宜,捞些好处罢了。但若我大齐三大重镇之兵力一有所减弱,西周必趁虚而入,逐一击破,直逼腹地,到时大军不能及时赶回,两头掐断,邺城便岌岌可危了!”
斛律光沉默不语,娄子彦不屑道:“那照太师所言,咱们就看着东胫关的将士苦战,什么都不做,等突厥自行退兵?”
段韶摇头,刚要开口,又来通报。
“启禀陛下,周国大冢宰宇文护送来书函。”
朝堂又是一片交头接耳,内侍将书信呈上,高湛快速看完,道:“宇文护得知其母尚在我大齐,希望接回,以尽孝道。众卿家有何看法?”
娄子彦高兴道:“恭喜陛下,真乃天助我大齐也。若此刻将其母送返,周必感恩戴德陛下仁厚,此刻绝不会与突厥联手,趁虚而入。我军便可全力迎战突厥,再无后顾之忧。”
我暗自嗤笑,这个娄子彦到底什么人?什么都不懂,还敢在这大放厥词?从来政治只讲利益,谁手上的筹码多谁说了算,信义只是嘴上说说装点门面的功夫,岂能当真?
谁知我这一细微表情还是被娄子彦捕捉了,他有些不满道:“不知神医有何高见?”
“是啊,兰陵,你有何想法?不妨说来让大家参详一下!”连高湛也问我,“你曾在安坪村大挫宇文护,想必对他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
我直摆摆手:“陛下、娄将军你们误会了,其实我一点不懂战事,不敢妄言。安坪村的情况比较特殊……没什么可比性!不过……我记得献武帝临终前,曾有嘱咐,凡遇军国大事,必须多听段太师的。是吧?太后娘娘。段太师从军多年,临阵经验丰富,而且心思慎密,料敌于先,所以连献武帝都非常倚重。”我突然想起这个娄子彦跟她同姓,肯定是她娘家的宗亲,才敢如此嚣张。
但提到高欢,娄昭君不禁也郑重起来。看得出,他们夫妻感情深厚,就算她再想照顾娘家的人,也得首先考虑夫君的江山不能让他们给败掉。
于是,娄昭君点头:“先帝的确说过,一切有赖孝先。子彦,你且退至一旁,多听孝先教诲。”
高湛亦对段韶点头道:“愿闻其详。”
段韶不浪费时间,直接说出自己的观点:“周人历来反复,明知突厥滋扰,此刻送来此等书函,必有古怪。宇文护名为宰相,实则为王,连周帝都要礼让三分。若真有心接回其母尽孝道,为何不派使者前来?仅凭一封书信,我大齐便将人送返,未免有些示弱,周人还当咱们怕了他们,失尽威仪。但若一口回绝,必让宇文护有了名正言顺的起兵借口,到时腹背受敌,我大齐亦危在旦夕。”
“那依太师所言,我们该如何应对?”高湛还算谦虚。
“以微臣愚见,”段韶拱手恭敬道,“礼上往来,陛下亦可先回信表示同意,来往数次商定细节,拖上些时日,待查明局势明朗后再决定放与不放。”
高湛思索良久,最后点头:“此法甚妥,就依太师所言。”
“谢陛下。”段韶接着道:“至于北虏之事,先前娄将军所言不无道理。若朝廷不闻不问,非但蛮夷以为咱们畏惧,也会让前方将士寒了心,军心一失,必败无疑。所以老夫建议只需派遣一位有威望的大将领精兵五千前往增援,足已震慑。还有,斛律将军不能前往,必须坐镇京畿,以防周军突变!”
难得这次斛律光也认同,没有反驳。
高湛又点头,问大家:“不知哪位爱卿愿往?”
一听只有五千兵马,娄子彦不乐意了,缩在一旁不吭声,娄昭君看了很是丧气。
高孝琬出列道:“臣愿前往。”这下轮到高湛犹豫了。四郎说过高湛很忌惮高孝琬的身分和威望。所以高湛根本不会答应,只是在找拒绝的借口。
“还是臣去吧!”开口的竟是四郎!
“不行!”我下意识喊道。
“为何?”四郎问道。你小子终于正眼相看我了,自打我进这个大门,他始终一别波澜不兴,目光游离的状态。
“你不是要成亲吗?打什么仗?安心当你的新郎官!”
四郎眼中闪过错愕不解,我直直看着他,心中也尽是恼怒和窝火。
是啊,我是不爽你娶郑娘,但更不想看你去送死!段韶说的那些战略布署,虽然头头是道,但我根本听不懂,地理也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五千兵马对抗二十万的敌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在我印象中,突厥人是很接近西方人的那种彪悍。
“妾身愿随军前往,与兰陵王……夫君生死与共!”就与我与四郎眼光对峙时,郑娘一旁柔柔却不失坚决道。
“哈哈哈……”高湛放声大笑,开怀道:“母后,咱们为长恭选了一门好妻氏。这还未行礼,就已愿与长恭举案齐眉了。”
娄昭君也笑着不断点头,满朝文武皆点头竖大姆指称赞。
我只觉气极攻心,两手在宽袖中紧握,青筋都爆出来,紧咬嘴唇。
最后高湛道:“虽未有严规不许女眷随行,但你与长恭毕竟还未行礼,不是正式夫妇,名不正言不顺,且途中艰苦异常,你娇生惯养,恐难承受,还是留在此处静待长恭凯旋班师之日,朕定当亲自为你们主婚,赐封你为三品诰命夫人。”
“多谢陛下隆恩。”郑娘下跪谢恩,同时道:“妾身知道此行凶险,妾身不畏流言,不怕艰辛,只想与王共同进退。”
“这……”高湛犹豫,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这么坚决。
我快气疯了,恨不得上去一脚将她踢开。
“你就留在此处吧!”四郎开口了,我正要松口气时,他居然又说:“待我凯旋,再建功勋,必正式给你一个说法。”
郑娘一愣,随即激动的泪水盈眶,“妾身谢王体恤,必日日倚门祈盼,祝祷王和前方将士平安,早日归来。”
“知悉!”四郎简短答道,看着郑娘满是柔情。
我觉得心像玻璃瓶被摔的支离破碎,还要被人踩几脚一样。
高湛拍手称好:“既然你们夫妇已经商定好,朕就下诏封长恭为太尉,领西北兵马大元帅,三日后率京畿护卫军五千出征。届时,朕率满朝文官亲自送行至邺北城门。”
“谢主隆恩。”四郎道。
“好,好!”我捂着心口,摇摇晃晃起身,走过去:“建功立业,风光迎娶是吧?你当这是郊游吗?你去死吧!恩爱是吧?”我对郑娘道:“若是他为你死在战场上,我第一个要你赔葬,让你们到地府再续前缘!”说完不顾一切向往跑出,窒息令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终因裙摆太长,这下吃到苦头了。一脚踩在自己的裤角上,重重朝前摔去,脸狠狠贴在地面上。以四郎的身手,这么短的距离,他若有心,我摔不下来。终究……从此再无人出手相救。
许是心痛到麻木了,我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我听见身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