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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见她果然脚步矫健的往前行了一步,便也调转车头而去。
暮色越加苍苍,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已告别了舞台。
少女微眯着眼睛往前行了两步,再一抬头,却咦了一声。
等惊咦完,她忽的想起来。
对了,宅子,御赐的宅子,她是自由身了呢。
她抬首挺胸往前一步,却犯了难。
两座一模一样的宅子,连大门都一模一样。
她虽然酒醉,可心里却知道,皇帝小气的只给她赐了一座宅子,而不是两座。
她往左边一迈,又往右边一迈。
哪一座呢?
嗯,男左女右。她是女子,那就走右边。
她抬了抬自己的腿。
右边是哪边?
她仰着头极其认真的想了半晌,一摆手,不管了,往前大大的一抬腿,便迈进了高高的门槛。
殷宅的门房已打了不知几个盹,只等着自家主子回来,便要关了大门自行睡去。
门槛一响,门房老汉忙睁了眼,拐出了门廊,立时揉了揉眼。
邻家的少女站在自家门前,瞧见他,立时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他还未反应过来这位姑奶奶所来何事,她已经踉跄着上来,一把捞住了他的胡子,口齿不清道:“韭菜,你的韭菜须子长这般长,都不知道去剃剃?女孩家的胡子要长的含蓄些……”
她狠狠往下拽了两把,直痛的看门老汉将整夜的瞌睡都醒的干净。
第468章 夜宿(一更)
老头急急唤痛道:“可不敢啊李小姐,我老头子经不住戏弄啊!”
芸娘摇一摇头,又摇一摇头,指着他道:“快刮了胡子,改日给你说亲事……”
她笑嘻嘻道:“好多美男子,都给你,一个都不给青竹留!”
老汉口中一边应付着,一边从她手中拽回胡子,看着好不容易留的有些规模的白须竟然断了好几根,直心痛的捶胸顿足。
等他再回首时,那不省心的少女已经踉跄着到了外书房门口。
老汉急忙忙同守在门口的阿蛮道:“怎么办,这姑娘,我不敢动啊!”
阿蛮乜斜他一眼:“你不敢动,我就敢动?”
阿蛮眼睁睁看着芸娘越过他进了书房,一头倒在了自家主子的榻上。只怔忪了一息,他便向老汉摆手道:“你我都别招惹她,等公子回来再说。”
两人似躲仇家一般,躲去了最远的大门处,只盼着自家公子早些回来,省的被她闹出些幺蛾子。
外间传来一声梆子声,不多久,马蹄声声传来,听在两人耳中如若天籁。
阿蛮一步跳出去,接过马缰和马鞭,同殷人离道:“少爷,隔壁有人来啦!”
有人……有谁?这般晚了,李家谁过来了?莫非又有新消息,彩霞来向他通报?
他一步迈进大门,先往耳房中去,待洗浴过后,方一边掩了衣襟,一边问道:“彩霞在何处?”
阿蛮忙将此前未说完的话题续上:“不是彩霞,是左二小姐。不不,不是左二小姐,是李大小姐。”
殷人离一顿,忙忙问:“在哪里?”
阿蛮的目光将将投射到书房,殷人离已小跑而去。
书房里未点灯。
漆黑夜色里,他只能看到床榻上有个轮廓模糊的人影。
空气中有淡淡的女子馨香体味。他熟悉的气味中,还夹杂着酒气。
床榻上的人呼吸一声轻一声重,睡的不甚安稳。
他点燃了蜡烛,便见芸娘趴伏在床榻上,一双脚还悬空在床外。
他回头轻声向门外阿蛮问道:“李姑娘进来,可说了什么?”
阿蛮忙去拉来门房老汉。
老汉还在为自己的胡子心疼,只苦着脸道:“李姑娘说,要相看美男子什么的……”
他便肃着脸一挥手,老汉便又苦着脸去了。
秋夜的风有些肆虐,顺着房门窜进去,在房里流窜一圈,席卷着原本就不多的暖意逃了出去。
床榻上的姑娘瑟瑟抖了两抖,迷糊中挥着手臂寻被子。
他行到近前,将床角的方块薄被抖开,轻轻盖在她身上,取了椅子坐在她近前。
漫长的两个月,几乎没有同她说话的机会。
他生了她寻美男的气,她却不知来看看他,就同他往下僵下去。
他听了安济宝的撺掇,也出个美人的计策,令美人每日在宅子外等他。
她也看见过,可她是什么反应?他觉着没反应。
唯一能看到她情绪波动的,也不过是彩霞偷偷传给他一张她画的猪头,旁边标了他的名字。
后来她忙着暗算人。
他新到了兵部,要适应,要熟悉。
时间一耽搁,两个月就过去了。
如若按他在船上的计划,六月初提亲,到了现下九月,只怕都已经成亲了。
世事无常。
如今他还没有拥有她,她一忙完买卖上的事,就又想着要相看美男子。
他不算美男子吗?她同一个美男子当邻居,却要舍近求远!
灯烛昏暗,她那样趴着,微微侧着脸。只这样看过去,也能发现她的消瘦。
刚回京城头一个月,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在她那一场商业大战里,又给折腾了进去。
此时她微微蹙了眉,声音腻的似猫儿一般,细声细气道:“阿娘,我口渴……”
他起身倒了热水,待吹温了,方搂着她颈子细心喂进去。
她似喝了怎样的琼浆一般,口中滋砸有味,连饮了两杯,方冷不丁道:“好酒,好酒。”
他的一颗心倏地便软了下来。
此时她躺在他的榻上,枕着他的枕头,睡的一派安然。
他喃喃道:“怎地就那般没心没肺呢……知不知道我夜夜都睡不好……”
她却迷糊中搭上了他的话:“睡不好怪谁……让你同时喜欢两个男人……”
他嘴角一弯,一只手便抚上了她的脸,轻声道:“我何时喜欢过两个男子,我只喜欢……”
他的手弄的她脸颊痒痒,她一把拽开他的手,依然糊里糊涂的续道:“……只有我……我才喜欢一个男子……”
他的心一提,跟着她的话音问道:“你喜欢哪个男子?”
她便嘟了嘴,又过了半晌,才喃喃道:“自然是……有钱的……”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轻声道:“我有钱……”
她不知听到没听到,过了几息又道:“不能长胡子,长胡子显老,谁要你……”
他一摸下巴,几日忙碌,真的长了胡茬。
外间风声更烈。
书房里一瞬间便似入了冬。
她躺在榻上抖了抖,又抖了抖,没头没脑的问着:“阿娘,玉哥哥不是说要送煤来?”
他看着她一脸糊涂相,心里有些气恼,问出的话便添了几分冷意:“什么玉哥哥,是不是罗玉?”还要趁醉回味童年?
她的醉话便沾染了几分得意:“阿娘莫舍不得,我们有银子。昨儿那冤大头,给了我一片金叶子……”
她又抖上一抖,闭着眼睛拉着他衣袖:“冷,阿娘一起睡……”
他立时觉着这是圈套。
自她发现他诓骗了她,她哪里能容他近她的身?
偶尔有时候她近了他的身,等她自己反应过来,还要倒打一耙,说他趁机占便宜。
他知道她诡计多端。
这回她打击竞争对手,就让他大开了一回眼见。
按他这个大男人的一贯做法,最早先就该因逃税的事情将那几人直接投进牢里。
然而她所做的,比他想的要多的多。
那几个人的结果,也比他出手,要惨的多。
最后还要反过来同她合作,帮着她赚钱。
可见女子是不能轻易惹的,尤其是他面前此人。
他的心里打着鼓,她的手却更加的伸长,摸到了他衣襟上,语声软软着呢喃:“阿娘,冷,冷……”
下一刻,她自己便主动的投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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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然两更哈。缓一缓再爆更。晚上九点第二更。
第469章 呦呦鹿鸣(二更)
昏黄烛光里,芸娘趴在殷人离怀里,一只手顺势摸上了他的胸膛。
浓浓酒气里,她呢喃道:“阿娘,莫出家……平了,穿不了胸衣了……”
顺势,她便捉了他手,主动的,自然的,并非他引导的,放在了她心房上,柔柔道:“我能穿胸衣,你不能……要还俗,还俗当女人……”
掌中柔软的仿似晚间的风。
他的身子一颤,只觉着,今晚怕是要闯祸。
似这般发展下去,她明儿便该持刀捅向他。
她的心极狠,一刀两窟窿的事情,她做的出。
他在本心要让他好好回味一番温香软玉之前,倏地将她放在了床铺上,一步从床榻上跳下。
直到同她相距了好几丈远,他方抚着如擂胸膛,瞪着榻上的少女,喃喃道:“这般轻易放过你,我是不是傻……”
他长喘几口气,扬声同门外侍候的阿蛮道:“去李家,请李夫人过来。”
外间极快的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他将手上抱着的厚被子盖在她身上,急急迎了出去,抱拳低声道:“婶子,芸娘许是酒醉进错了门,如今在书房里歇息。”
李氏抚着胸口道:“可急死我,左等右等不见她,竟然来叨扰你。”
她忙忙迈进书房,便想将芸娘搀扶起身。
然芸娘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大力,奋力挣扎着:“我不去……不去京城……他们坏……欺负我们……”
她在酒醉中也是一脸的绝望,眼泪珠儿不由得便扑了一脸。
李氏听她的酒话,心里起了酸楚。现下要再将她抱回李宅,便依然要同她撕扯。
他忙忙劝道:“婶子莫急,便让她睡在书房,等明日醒了再回去也不迟。”
李氏无法,只得满怀歉意的应了,同彩霞两个坐在边上守夜。
未几,阿蛮捧着火盆进来,放在两人脚下,静悄悄出了外头。
殷人离在耳房去睡,听着书房方向再也悄无声息,心中便只留了方才芸娘的那一脸泪。
他觉着,他护着她的时候,确然太少了。
外间响起三声梆子声,书房里已换上一支新烛。
彩霞劝着李氏:“大小姐由奴婢来守,夫人莫担心。老太太那处,若要说个什么,只有夫人才能听懂。”
李氏想着那头还放心不下李阿婆,只得又吩咐了几句,方叹气回了李宅。
远远传来几声犬吠。
五更时分极快到来。
殷人离起身换上官服,要去上朝前,又进了一趟书房。
彩霞见他进来,立时熟门熟路的出了书房,翻出院墙,消失到了一里地之外。
他借着烛光见她睡的深沉,只微微出了汗,薄薄刘海已被汗水濡湿。
多少回他想着,等他同她成了亲,每日五更时分,他静悄悄起身去上朝,她便闭眼躺在榻上睡着。
如若遇上休沐,他依然五更时分起床,去打一回拳。等回了房,他还能抱着她再睡个回笼觉。
此时她温柔的睡在那处,如同她在船上时,同他心无芥蒂的那一段日子,她睡着时也是这般舒展着眉头。
他轻轻抚了抚的脸颊,倾身过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方轻掩了书房门,对阿蛮道:“不用跟着我。你守在此处,莫吵醒她。”
殷人离上完朝,骑着马一路狂奔回到殷宅时,恰遇芸娘起了身,将将梳洗过,正半张了嘴,参观她见所未见的殷宅。
原本她将将醒来,发现了昨夜进错家门的这一乌龙,便要立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