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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着簪子给克里瓦瞧:“好看吗?”
克里瓦忙忙恭维:“好看的,锦上添花的。”
芸娘便将簪子递给他:“帮我簪上。”
铺子狭窄,站上两三个人,日光便被遮挡。
克里瓦牵着她去了外间,站在铺子门口,迎着太阳光,将那簪子端端正正插在她发髻处。
对面茶楼里,几双眼睛盯在那簪子上。
只有一人神情冷然,旁的几人却终于恍悟。
怪不得殷大人对那左姑娘如此上心,那情谊,原来竟凝结在这簪子上。
殷人离一只手探进衣襟里。
那里有一支镶嵌了红宝石的,适合定亲的簪子。
却没有定到他心上人的簪子。
楼下街面上人影瞳瞳,对面那一对痴缠的男女脸上都挂着腻歪的神色。
他即便心知她的神色是伪装,然而那明媚的笑脸也刺痛了他的眼。
一时有人上了茶楼,坐在了旁的四方桌前,口中不紧不慢的吟了几句诗。
殷人离面色不变,同桌人神色已然雀跃,低声道:“大人,虎符,寻到了。”
殷人离点头,眼睛虽仍盯在街面上那一对男女身上,口中低声道:“便按计划行事,速速送去军中。送到后,径直回京。”
同桌有人应了,起身放下几文茶资,提着农具去了。
此时街面上那一对男女已进了一间胭脂铺。
铺子门宽窗户大,里间人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展现在人前。
克里瓦拿起一枝眉黛,眯着眼研究了半晌,咕囔道:“女人物件的,稀奇古怪的。”
此时芸娘已试用了一个新的胭脂,嘴唇鲜红欲滴。闻言便转头看他:“你们男人真是口是心非,嫌我们妇人家装扮麻烦,可我们装扮好了,你们又看的目不转睛。”
克里瓦哈哈一笑,过去搂了芸娘的细腰,脑袋往前一探。
芸娘忙忙一躲,那克里瓦的一张臭嘴已吻在了芸娘耳垂上。
对面酒楼里,殷人离探在衣襟里的手掌一紧,簪尖重重扎进了他的掌心。
他面色依然冷肃,然话语中却杀机立现:“等事成日,不用留他。”
旁的人听闻,滞了一滞,悄声道:“大人,那克里瓦还有用,还能吐些货。”
殷人离蓦地回头,一字一句道:“除了那信,还有什么没打听清楚?我要杀,便是我担着。如若不愿,现下就离去。”
一旁侍卫听过,立刻惶恐道:“属下不敢,便如大人所言。”
此时那胭脂铺子里,芸娘已一转身子从克里瓦怀里挣脱出来。
她恶心的险些要呕吐出来,可面上却含羞低声道:“急什么,天快黑了呢……”
她缓缓抬眼,那一双杏眼中满含春意,仿佛哪个男人多看上一眼,便要被她勾去了魂魄。
对面茶楼上,殷人离低声问道:“马的事可处理干净了?若是给她留了麻烦,她出事,便是我们出事。”
另外一旁桌上的茶客便又念了一句诗。
众人方放下心来。
时已过了午时,渐渐就要往晌午而去。
有商户装扮之人上了茶楼,高声唤道:“小二,快上茶,我们喝了好上路。”
殷人离等人听闻,神色一变,纷纷向那商户看过去。
商户状似无意的念叨着:“今儿已经购齐了绿豆、红豆、狼皮、虎皮。本来看上一卷上好羊皮,原想等硝好后过两日去拿,谁知竟被人抢了先,只怕今晚就要去抢回来……”
众人闻言,神色一禀,前后起了身,提着农具纷纷离去了。
白日天长,芸娘两世逛街,从未像今日一般疲累。
时只到了未时,正是午歇时,她已没了力气。便是不愿,却也娇喘吁吁,挂在了克里瓦身上。
克里瓦笑眯眯道:“你我回去的,一起睡的。”
芸娘紧咬后槽牙往前迈着腿,道:“今日不好好逛,只怕此生都没了机会。你们草原上,又会有什么好物件。”
克里瓦便放纵了她,再不催促。
好在很快有番邦侍卫将她从疲累中解放了出来。
两名侍卫打马而来,停在两人面前,上前同克里瓦咕噜咕噜说了一席话。
克里瓦一番思忖,哈哈一笑,低头同芸娘道:“先回去的,夜里带你出来玩的。”
话毕,扶了芸娘上马,先带着芸娘回了客栈。
芸娘房中,奶娘焦急的团团转,听闻外间有了脚步声,探头瞧见芸娘和克里瓦进了小院,忙忙敛了神色,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拉开房门,上前搀扶了芸娘往房中去。
待掩上房门,贴去门边听了半晌,确保无人偷听,方压低声音道:“小姐,虎符已得手,只是事情生变,我们今晚便要想法子夺了那枕头,立刻逃离。”
芸娘在街市上时已用尽了周身力气,此时正坐在椅上歇息,听闻此话,惊慌站起身,却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撞在了奶娘身上,大喘了几口气,方道:“怎地突然这样急,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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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共四更吧。第三更送上。第四更在晚上10点。
第404章 最后的撺掇(四更)
华灯初上。
边疆的夜晚,有了灯火点缀,倒多了几分白日不见的繁华。
芸娘同奶娘坐在马车里,想着即将到来的杀局,心中如擂。
她身上打扮依然清凉且魅惑,而发髻却如白日一般,只梳了粗辫垂在脑后,艳色更甚。
外间马蹄声声,一直伴随在马车前后。
芸娘掀开布帘,探头去瞧。
克里瓦便打马上来,行在她身侧,笑嘻嘻道:“美人着急的?快快到了的。”
芸娘睨他一眼,冷冷道:“让我装扮成这副模样,倒是要我去取悦他人?你真是个好男人。”
话正说着,眼神极快的往那马腹下一瞟。
马腹依然微微隆起,不知里间的虎符被掏出来后,又被塞进了何物。
克里瓦忙忙摆手,道:“舍不得你的,是给旁人显摆的,你只陪我一人的。”
话到了此处,眼神却往他自己手上提着的枕头上一瞧,嘿嘿笑道:“一晚上都陪你的。”
芸娘含羞“呸”了一声,缩回了脑袋,面色立时变的晦涩。
她默默坐了半晌,一把将手边的枕头摔到了地上。
枕头,一瞧见枕头,她便瞧见了自己岌岌可危的清白。
克里瓦的枕头在她几探下,已经探明其中必有书信。
然想再离那枕头近一些,唯有一个办法。
和克里瓦躺在同一张床上。
傍晚动身时,克里瓦来唤她时,怀中已抱了那枕头。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同她睡上一睡,以“报答”她一路上的不吝勾引。
彼时芸娘含羞转身。再回过身的时候,怀中也抱了自己的枕头,神情扭捏,眼皮轻垂,不发一言。
一场风月之事,在两个当事人都没多说一个字的情况下,只靠枕头和眼神,便已达成了一致。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是一间妓馆。
外间笑声朗朗,番邦语、中原官话交替而来,并不耽误彼此的交流。
奶娘扶着芸娘下了马车,站去了克里瓦身侧。
站在克里瓦面前,正与之说笑的汉子瞧见芸娘,立时直了眼,同克里瓦道:“贤弟怎地自己带了妓子而来,还是这般花魁容貌。”
他忽的抬手便要将芸娘扯过去,克里瓦手快,已将芸娘扯进了怀里,得意道:“我的美人的,你们没缘的。”
那汉子听闻,哈哈一笑,遗憾的摇摇头,先行带路。
芸娘转头将手臂间自己的枕头递给奶娘,又回头同克里瓦低声道:“将枕头给奶娘,让她先去……先去布置好房间,可好?”
克里瓦轻轻一捏她下巴,眼神暧昧道:“美人的,心急了的?”只拥着芸娘往楼上而去,那枕头却稳稳的夹在腋下,一丝儿不离身。
芸娘只得回头同奶娘打个眼色,先跟着克里瓦去了。
边关妓馆规模比京城差了老远,其内不过二十几个妓子接客,论姿色、技艺实属下乘,不过是老鸨子从乡间买来的村姑,用来赚些驻城官兵及客商的微薄银钱而已。
芸娘跟着克里瓦上了楼,进了一处雅间。未几,又到了六七个汉子,将雅间的圆桌坐了个七七八八。
龟公带了一行妓子进来,由着汉子们挑了,方带着挑剩下的妓子出了雅间门。
此时众姐儿同芸娘坐在了一个桌上,如此对比,高下立现,众汉子的目光更是钉在了芸娘身上,再也拔不下去。
妓子们便面色不虞,话里话外说上一些男人们听不懂的挤兑之言。
芸娘心里急躁,面上却十分倨傲的瞟了众人一眼,凑去克里瓦耳边轻言:“我要去茅房。”
克里瓦回道:“可要我相陪的?”
芸娘却冷冷道:“你若再陪,这些姐儿越加不忿,岂不是要活吃了我?”
克里瓦却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调笑道:“她们只会用眼睛吃你的,而我是用身体吃你的。”
芸娘便羞恼的白了他一眼,起身带着奶娘施施然去了。
雅间门口,乌玛持刀而立,腰背挺直,整个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含着等闲不敢轻视的杀气。
芸娘站在她身侧,轻声道:“我同你说的那事,你想的如何了?”
乌玛不发一言。
芸娘轻笑道:“须知,喜欢一个人,只放在心里,不做些事情,那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男人情钝,你若想等他主动来爱你,只怕你要等到七老八十。女人的青春能等待多久?”
乌玛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翕动半晌,方道:“你如此三番四次寻我的,难道就只是想成我和大人的?”
芸娘一笑:“我又不是做善事的,怎能无缘无故帮你?我实话告诉你,日后我进了草原,如若大汗真的不放我,将我永生永世拘在草原上,还求你能念着我成你的情分,在我有难时,能帮我一把。”
乌玛身子一动,转过身来,问道:“你成我的,要怎么做的?”
芸娘翕动着鼻翼,道:“你闻闻这香气。我同青楼做买卖做过多时,知道在青楼里,哪怕是燃的一缕香,也是催情之物。你仔细体会,你心里是否有些慌?有些兴奋?”
乌玛一捂胸膛,感受着心跳,果然面色一变。
芸娘续道:“等夜里我同大人进了房中,我安抚一会他,便出来换你。”
她看着乌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当男人和一个女人睡了,心里才会有了她的影子。”
乌玛听闻,默了一默,喃喃道:“真的?”
芸娘不答反问:“你想让他一直想着我,还是开始想着你?”
话毕,再不等她,继续往茅房方向去了。
妓馆并未被包,其他雅间里还有妓子和散客欢声浪语,纵情调笑。
芸娘摸着袖袋里提前准备的宽布带,竹棍,还有那瓶春药。
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今晚都将成为助她脱身的物件。
当然,还有那乌玛。
只有一个处子替代另一个处子,才不会那般容易被一个男人发觉。
芸娘内心一阵苦笑。
瞧瞧,她两世为人,在男女之事上积累的理论知识,还真的不少。
只是诸事能否按她想的那般来,便要看她的运气了。
前方雅间有人开了门。
芸娘侧身往边上一闪,却听雅间里有人轻咳一声,轻轻唤了声:“李芸娘。”
芸娘倏地停步,扭头看过去。
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