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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屋内走出,看到院内男孩在练功,满意的笑了笑,走到院中的躺椅边坐了下来,看着男孩说道:“念狼,体息一下吧!练功也要劳逸结合,过犹不及,太极讲究的是适可而止。”原来这爷俩便是叶苍岚与狼孩叶念狼
“好的,爷爷。”清脆的童音响起,小男孩应声答道。
说完小男孩便运息收功,双目一睁精光闪过,显然身体虽很累,但是精气神十足。接着他又摆出太极休息式,叶念狼感到酸软的身体,变得十分舒畅,体力开始快速恢复,奔腾的血液冲刷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整个身体散发出愉悦的信号,轻松的感觉越来越强,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叶苍岚看着念狼成熟的表现,越发的满意了,轻声的对其指点道:“好,看来的你的太极桩已经有一定火候了,念狼你要记住。太极桩是一辈子的事,千万不能有丝毫懈怠,否则将无法达到太极的终极颠峰。你要记住,不管是练习太极,还是与人交手,时时刻刻要保持冷静。我有一句口诀送你,只要你能做到,并时时保持,便对你受用无穷,那便是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叶苍岚刚说完,念狼的动作一抖,再维持不下去,忍不住回身用古怪的目光看向他。
“念狼,为何如此看我。”叶苍岚发现他的动作,讶异的问道。
念狼一脸古怪的说道:“爷爷,最近我丢了一本小说,叫《风云》,您看到了吗?”
第三章 您能别走吗
叶苍岚闻言老脸一红,一阵咳嗽,装傻的说道:“咳咳,没有看到,什么风云雨云,叫你好好看我的《千金方》、《汤头歌》,你不好好看,又偷偷看小说了?看我不揍你。”说完他突然上前,屈指便在念狼的头上狠狠敲了一记。
被敲的念狼反应不及,只能蹲在地上捂着头,无语看着他,好半天才无奈的说道:“爷爷,您这样真的好吗?这么大岁数还看小说,还耍赖,小心太刺激了。”
叶老伸手又想敲,念狼吓得赶紧躲开,他这才说道:“哼!谁说看书还要分岁数的,虽然这句话是从小说上抄来的,但是万法归宗,这个作者还是有点见识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你只要照作就好了,听到没。”
“是,爷爷”念狼怕再被敲上一记,赶紧点头答道。
“好,既然你的桩功有一定基础,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一套拳法。”
到底是孩子,不管多成熟,天性仍然不改,有了新的目标,念狼立刻忘记刚才的不快,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声说道:“好哇,爷爷,快点教给我吧!”
叶老温和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听着,这个拳法就是太极拳。”
小孩听完一撇嘴,失望的说道:“什么呀!原来是太极拳,爷爷,上次我去跟您去省城,那个拳大街上有好多人在打,书店里五块钱一本,软绵绵的没什么稀奇,而且我现在不是在练着吗?”
“一点耐性也没有,听我说完,我教你的这个太极拳,并不是一般的世面上的拳法。这种拳法是由李景炎宗师所创,因为是太极拳里少有的实战拳法,威力巨大,少有在人前出现,是太极拳中的一朵奇葩。”
念狼一听威力巨大,兴趣大增,双目放光的问道:“爷爷快说,是什么拳。”
叶老看着他,表情神圣而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个拳叫忽。雷。太。极。拳。”
“忽雷太极拳?怎么没听说过,好奇怪名字,书店里也没见过。”作为一向爱武成痴的念狼,从来对武术报有极大的兴趣,一进书店便到处找武术书籍,到现为止已经很少有他不知道名字的武学了。但是今天这个拳法名字,他却是闻所未闻。
叶老一敲的他的额头说道:“不是说了吗,是少见的拳法,要是烂大街的,那我还教个屁呀!此拳法有别于一般的太极,演练起来发劲不断,顿促有声,如闷雷风起,动作刚劲精巧,连续不断,动作忽起忽落,忽柔忽刚,快如迅雷电闪,两脚挫碾震促,嚓嚓有声,浑身如雄狮出水抖擞有力。拳架开展而紧凑,看似刚劲实则松柔,别具风韵。实乃太极之精品,因此而得名忽雷。”
念狼听的热血沸腾,爷爷的形容,让他觉得自己想要学的,就是这个拳,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看对了眼,找到一生的目标一样。
叶老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套拳法是我在抗战时期,作军医的时候,跟一个团长学的,我救了他一命,他教了我这套拳法。无奈那时我身体已定形,再加上那个时候药物匮乏,上级命我自主钻研中医针炙对外伤的治理,所以荒废不少。回过头来年岁已高,已经无法达到太极的最高境界,现在我把它传给你,希望你能到那个终点去看看,我也就知足了。”说完,他一脸感慨,仿佛在回忆着往事。
“爷爷,您放心,我保证一定好好练,不达最高境界绝不罢休。”念狼坚定的答道。
“好,好,不过也不用太较真,凡事不可强求,人的生命很短的,也不要全部浪费在这上面,呵呵。”叶老捋着胡须,开心的说道。
看着念狼一脸懵懂,对的他话不太理解。叶老有些感慨,想起两年前刚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小家伙还挺认生,对人类的一切完全陌生,活活生生的一个人形幼狼。经过半年的相处这才一点点的融入社会,明白自己是个人类,学习人类的知识。
不过这个小家伙,真是天生一个练武的好材料,大慨是得宜于,从小便在极端的环境中生存,这可比那些山中修练的大师做的还要彻底。而念狼因为心思单纯,所以才练就无论是本能、反应能力、嗅觉视觉听觉等五感都十分发达,都与狼无异。
这简直是上天送的来最好的练武奇才,所以这两年叶苍岚虽努力让其融于社会,改变他的习惯与教他人类的常识,但是仍小心的,保持着他心中的那一份野性,不让人类社会的种种,将其天份磨灭。
现在该做的都做了,只剩下看念狼自己最终能走到哪一步了,叶苍岚摸着他的头,遥望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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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去了四年,农家小屋内,叶念狼跪在土坑前,看着奄奄一息的爷爷,双目含着泪水,倔强的抿着嘴唇,不让泪水流下。
“孩子,不要哭,记住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过……过了今天,咳咳,我……我已经一百零一岁了,共产党给吃给喝还给工资,让我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临了还有孙子为我送行,我已经够……够本了,比起我那些战友们,我已幸福太多了。”叶苍岚越说越精神,到最后苍白脸上,竟然好像多了一丝红润。
叶念狼本能的感到,爷爷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他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只是焦急的说道:“爷爷,不要再说了,咱们去医院吧,我背您去,医生一定会治好您的。”
“不用了,我就是医生,我的状况我自己最清楚,没有用了,大限已至,非药石之力可救。”说完他看向站在念狼身后的村长,虚弱的说道:“李村长,我死以后,念狼就麻烦政府了,请你们一定要多多照顾一下。”
叶苍岚在村中一直为大伙免费治病,有个头痛脑热的,也不用大老远的上镇里去看病,省了不少事,所以村中的人都很感激他,而且他还是抗日英雄,在村中算得上德高望重了。
对这样的人,李村长自然也不敢怠慢,恭敬的说道:“叶老请您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照顾好他的。”
第四章 想您时您在天边
叶念狼此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哀伤的看着他的爷爷,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叶苍岚仿佛放下了最后一件心事,对李村长微微笑了笑,费力的抬起手,摸着叶念狼的头说道:“念狼,我传你的针炙口决,都记熟了吗?”
“爷爷,我记熟了。”叶念狼一抹眼泪说道。
“好,我叶家的医术比其他的中医,并不高明,唯有这一套针炙止血封脉的技术,是我在战场上无数次实践,摸索出来的,这套针决对外伤有还算有些效果,只是现在西医技术发达,药品器械也不像那时候那样匮乏,所以也只是一个鸡肋而已。如果对你有用不妨练练,如果没用……”叶老越说越低,有些说不下去,仿佛有什么割舍不下。
“爷爷,不管是我叶家的医术,还是太极拳,我一定会好好练的,决不让您失望。”念狼坚定的说道。
叶苍岚眼角含笑,气息却越来越弱,仰头看着屋顶说道:“念狼,再把针决背给我听听吧!”
“面口针合谷,眩晕配太冲;风池清头目,颞痛太阳攻。鼻塞迎***印堂眉额中;目疾睛明取,承泣球后同。牙关面颊……”念狼缓缓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擅抖。
叶苍岚一边听着,一边露出满足的微笑,眼前闪过这一生的经历,仿佛逝去的战友们又来到了他的身边,带着重逢的喜悦,默默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归队。
“兄弟们,等急了吧!我,来了!”他摸着念狼的手突然停止,悄然滑落在床边。
“爷爷~~!”一声哀恸至极的呼声响起,又一位抗日英雄去世,走的如此平静安祥,没有遗憾。
第三日的清晨,天空阴云密布,稀稀落落的漂着雪花,叶念狼静静的跪在坟前,双目中满是孤独与野性,像一只受伤独狼,躲在角落里,默默的舔着伤口,寂静而又危险。
现在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就连养育他的母狼也找不到了,唯一的牵挂,也躺在了眼前坟内,他又被孤独所包围。就像在狼群中时一样,因外形的不同,他永远都是那个异类。现在在人群中,又因为内心,他依然还是个异类。
“小叶,叶老临终前把你交给我们,现在我们村部研究了一下,都觉应该送你去上学,你看怎么样,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身后的李村长,看着叶念狼说道。
他对这个孩子,真的是打心眼里喜爱,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多,真的十分懂事。爷爷去世,看的出他很伤心。但是,他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又哭又闹,而是默默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比自己家那个小子,不知好了多少倍,整天就知道调皮,想到儿子,李村长又开始胃痛。
叶念狼回过身来,看到李村长,冰寒的目光变的温暖了许多,他走到李村长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咚咚咚!”叶念狼嗑了三个响头,额头通红一片。
“小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李村长有些慌乱,赶紧上前就要扶他起来。
“李叔叔,感谢您和村里的叔叔阿姨,大爷大妈们这些天忙里忙外,还给了我这么多钱,现在村里还要供我上学,给我申请生活费,为我做了这么事,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说这个干吗,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像叶老这样的老英雄,政府是决不会让他受屈曲的,何况我还答应叶老要照顾你。”李村长一脸的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是,李叔,我知道你们也不富裕,我不想再给你们再填麻烦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不麻烦不麻烦,再说你现在还太小,又能干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