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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多问,抓着自行车坐垫下面的位置。
“小妹,坐稳。”方刚说道。
方默应了一声,将车坐垫下的铁栏杆抓得很紧。
小的时候蒸饭,自己拿错了同学的饭盒,同学教训她,方刚比她大两个年纪,属于别人眼中的高年级同学,他是老实人,但听到方默被欺负了,将书本裹成一个卷筒冲到了方默班上。不问三七二十一的,揪着那个欺负方默的男人就是一顿胖揍。
这件事方默一直都记得,后来上了初三了,长大了,出落得漂亮了,村里许多男生都爱帮她的忙,但是**她的人也不少,少不了一些不务正业的蛀虫,二哥方刚为了防止别人骚扰她,跟好几个男人打了架,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但擦了擦鼻血就将方默载在自行车上回了家。
十八岁了,方家陆家要成亲家,她被迫不得不嫁给陆策阳,二哥帮她出头,跟爸妈好说歹说了几天,虽然并没有起到什么用,但之后也是经常让人在学校关照她。
自行车开的不算快,但三月份的风是无处不在的,已经到了月底了,即将步入四月,树上的嫩芽有的已经成了一片又一片嫩绿的叶子,桑树叶子高高的挂在枝头,嫩的像是黄瓜一样,一咬下去,嘎嘣一声脆。
手一掐,绿色的汁液似乎都能冒出来。
“小妹,把衣服裹紧点,别受了冷。”方刚提醒道。
“好。”方默应声。
方刚的车经过了村上的小学,此刻快正午了,恰好是小学放学的时间,一个个小娃娃个头不大,背上却背着被人还大的书包。
男孩子来来往往的打闹着,仿佛背上的书包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女娃娃文静着哩,当然也不乏调皮的,静的如同石雕,好动的像是疯兔一样,手里拿着一个缝的并不精致的沙包,里面装着的是谷子壳儿,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糠。
你把沙包扔给我,我把沙包扔给你。这年头沙包里很少有米,一般都是糠,有的里面装着尿珠子。
尿珠子这种植物是类似于水稻一般的绿色叶子。外表看起来跟茅草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比茅草要挺拔许多,一挺拔起来,就显得高了。所结的是坚硬的小米形黑色珠子。
这种植物一向生长在田边,有水的地方,土壤潮湿的地方,有的时候山上也有一些,不过并不多。
小女娃娃喜欢把尿珠子摘下来,将里面的植物芯抽出来,然后用毛线绳穿进抽出植物芯的孔里,这种黑色小珠子一般会当做一个装饰品,做成长长的项链,做成短短的手链,然后戴在手上。
不过有人说这种尿珠子会吃血,什么是吃血,植物怎么会吃血,无从得知。
就像没有人知道,韭菜为什么可以造血一样。
但尿珠子缝在沙包里,用来玩的时候打到人,相对于米和糠的话,是比较疼得。
方默笑了笑,怪不得人们常说,出来走走心情会好一点,思绪在活动呀。
所以才会有出门散散心之类的话,可有的时候,并不全是这样。
小自行车慢慢的向前开着,怕方默受冷,方刚挺直了背,试图用身体挡住风,特意减慢速度。
带着红色布绒花得小女娃娃从自行车边上跑过去,转眼间方默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
第53章 看望
方默赶紧收回目光,宋晓东就直勾勾的看着她,神色一亮,“方默!”他喊了一声。
方默将衣服往上拉了拉,方刚侧头看了一眼。
“二哥,骑快点!”方默说道,抓紧座椅垫子。
“方默!”宋晓东见状迈开脚步,方刚骑着车飞一般的开走,宋晓东走了几步路,随即停住了脚步。
一路带着她到了池镇卫生院,方母就躺在其中一张床上,面色肌黄,上面带着点细细的血痕。
方默走了几步看清楚方母的脸,“妈,你这是怎么了?”
“何虎子他妈打的。”方刚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方默。“何家这家人,现在是蛮不讲理那伙儿。”
方默秀眉微蹙,心里自然有火,脑海里浮现出何家一副人的嘴角,摇了摇头赶紧裹紧了衣服座在了床上。
“妈呀,倒是还手啊,哪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了?”方默试图去碰方母的伤口。
“算了算了。”方母叹了一口气。“摊上这家人了,有什么办法,我这几天算是看明白了,海妮的确是不在何家,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消息,把超超往院坝里一丢人就跑了。”
嫁出去的女儿顶多是在别人家里。无论如何还是知道她的存在,但现在,方海妮一跑就直接的不见人影了,婆家都找不着。
“也没准,可能去找何虎子去了,大姐糊涂了。”方刚抬头看了方默一眼。“小妹,都是一家人,大姐跟你闹是她不对,可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
方刚是个老好人,这才是他的作风。
“默啊。”方母拉着她的手。“说实在的,比你你大姐,我更疼你,更巴不得你好,陆家是大户,如果不是陆家老头子和你爷爷定的,我……”
果然,方母就算是到现在也没信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陆策阳,难道方母以为她是故意丢了孩子,想和陆策阳离婚?
方母就是方母,只了解自己的女儿,可她殊不知,此刻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方默了。
以前的方默干的出来这种事,为了离婚无所不用其极,难怪,难怪。
“妈,我现在和陆策阳挺好的,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喜欢他。真的,妈,别在为这个事担心了!”方默抓紧陆母的手。
“就是脸上划伤了,别的没什么,就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以后海妮,我也不找了,这事,默啊,你看能不能……”方母眼神中带着央求。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做的出来,方默是方母的孩子,方海妮亦然。
“好了好了,妈,我没打算追究,我跟策阳还会有孩子的,你就别自责了。”方默擦了擦方母的眼泪。
方母为自己操心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成天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的,以前她故意视而不见,对方家陆家的好都故作冷漠状,一心只想远离陆策阳,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傻到家了。
“妈,以前我不懂事成天瞎让你操心,现在我会跟策阳好好过日子的,以前让你不高兴了,让你生气了,妈,我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方默说着说着心里有些难受。
方母眼泪汪汪的流在伤口上,女儿不懂事她哭,女儿懂事了她也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自己算是个比较大气的人,到了这儿眼泪就哗哗的流。“才二十三呀……”方母啜泣着,才二十三就丢了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难过。
方默心里一紧,“妈,你哭什么呀!我跟策阳还会有孩子的。”她说着看了身后的方刚一眼。
方刚就座在那儿,面色冷峻。
“二哥结婚了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方默想着法子逗方母开心。
方母果然哭中带笑,“还没对象,哪能说有就有。”
“妈呀妈,你太小看二哥了。”方默朝着方刚眨了个眼睛。
方刚闻声,咧嘴,“我……”
“好了好了。”方母吸了吸气,理了理方默的衣服,“多穿点,受不得冷,你俩就别逗我开心了,就你二哥,又没什么眼力见,哪能容易讨女娃娃欢喜?”
“我看见了,妈,真的。”方默讪讪一笑故意不去看方刚。“长得可带劲了!”
方母哈哈笑,“二哥,啥时候时机成熟要带回家给咱爸咱妈看看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方默拽着文言文故意补刀。
方刚顿时无语,心想自家小妹为了讨好老母亲,撒这么大个慌该怎么圆,上哪儿去找个贼带劲的对象。此刻只想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样子谁能看得上她。
“前段时间我去了津洲,觉得那边挺好的,我想去跟着陆策阳,照顾照顾他,留在他的身边。”
“好啊好啊……”方母表示赞成,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出来的时候,方刚眼神怪怪的盯着她。
方默吸了口鼻子。“二哥,照顾好咋妈。我出来的时候没说,估计陆家正找我呢。”方默说道。
方刚清了清嗓子。“就是带你来看看,让妈心里舒服些,你倒是啥时候学会的这么能哄人开心,嘴甜的像是读初中那会儿似的。”方刚调侃。
“只要妈高兴就行。”方默裹着衣服往自行车后头一座。“快点,二哥得送我回去了,我说一声再来也行。”要是她能够记住陆家的电话号码,打个电话也就完事了,关键是她记不得,方家也不能时时刻刻将陆家号码揣在身上,所以只能回去说一声。
没有手机真不方便。
“得了吧,妈让我别带你来了,受了凉她得骂我了。”方刚把自行车架子踢开,回头看着她。“小妹啊,你给我谎了个对象,今后要我咋说?!”
“二哥就加把劲吧,老大不小了,大姐儿子都念书了。”说道方海妮,方默突然一顿。“你也赶紧的,爸妈巴望着抱孙子那可是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方刚心想提到这个方默心里肯定不好受,简单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讲。
方默晓得方刚为什么会小心翼翼,她也就不多说了。
骑着自行车缓缓的向前,方默打斜着座,出了池镇窄街,就到了乡里的小路上。
第54章 乡村四月
地面有些碎石子,自行车细细的轮胎压在碎石子上头,嘎嘣嘎嘣的响着,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时间过得很快,也是在坐月子这段时间里方默才知道什么是转瞬即逝,陆策阳三天两头往家里打电话打的比以前勤得多,陆母将她照顾的好好的,养的脸胖了小小的一圈,巴望着她早点给陆策阳在生个孩子。
陆娆云三天两头给她找她聊天解闷,偶尔杨艳也来,只要挑在不干活的时间,她准是闲着必到。
一个月一过,转眼就四月中了,四月份天气,用春意盎然,草长莺飞来形容再合适不过。春雨潇潇,莺歌燕舞,春啊,来的更加生猛,四月的春恍若,春的高潮。
推开二楼的窗户一眼望去,芳草萋萋,远处的青山像是某种流动的液体。
早的三月花已经开过了,红扑扑的花瓣早已落下,此刻剩下的满是花骨架,嗯,种子快要诞生了。
隔壁刘大娘家里的梨花开了,白白嫩嫩的瓣,都说梨花惆怅,愁断肠,但绿中一点白,恰是一番好景色。
过了烟花三月,春光一泻千里。
让人不由得想起翁卷的《乡村四月》
绿遍山野白满川,子规夜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可不,陆母跟隔壁刘大娘一早就上山干活了,陆母是个闲不住的人,要是有一天真让她丢了农具在家呆着,怕是得闷出病来。
这时候,方默接到了陆策阳的电话,“喂。”
“明儿我回来接你。”果然是陆策阳,够直接。
方默心想,如果陆策阳直接到了池镇,可不算是给了她惊喜,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浪漫。
“媳妇儿,怎么不说话?”
都无语了,还说毛线。
方默笑了笑,“好啊,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