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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峰大概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所以也很惊愕,但他并没有明哲保身地把凌艳秋从他身后拖出来。
他回过神来,对宽爷抱了抱拳,“不知宽爷来了,有失远迎。”
宽爷没有讲话,但负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捏得咯咯作响。我感觉他满身戾气迸发,怕是愤怒到极点了。他站在那儿杵了足足有两分钟,忽然飞身朝褚峰扑了过去,抬腿一脚狠踹过去。
我一直以为宽爷是不会武功的,哪晓得他身手利落得很,竟一脚把褚峰踹退了很远。他对凌艳秋也丝毫不心软,上前一脚就把她给踹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若非褚峰拦着,他再补上一拳就可能要她的命了。褚峰从头至尾没有还手,只是在躲避,有时候还硬生生接下了他好几掌。
宽爷身形利落,出手狠毒,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用真功夫,彪悍得令人咋舌。我在边上焦急如焚,因为褚峰始终没有还手,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又要受伤。
但宽爷没领情,下手更重。
“阿峰,你以为不还手老子就领你情了?”宽爷咆哮道,他一掌没打着褚峰恼羞成怒,抓起缩在墙边的凌艳秋直接拎了起来,“贱人,在老子眼皮子底下你还敢偷人。”
说话间他举起凌艳秋,直接就要往地上砸。她吓得失声尖叫了起来,声声喊着“阿峰救我,阿峰救我”,这更把宽爷激怒了,他举着她直接走到了窗边,抬手就要扔下去。
“宽爷住手!”
我顾不得了,飞冲上前挡在了窗户边,张开手死死扣着窗户两边不让宽爷把凌艳秋扔下去。他此时的样子无法形容,面孔完全都扭曲了,狰狞至极。
“给老子让开!”
宽爷满眼血红地瞪着我,愤怒得脸颊都在抽搐。我哪里敢让开,让开凌艳秋肯定死路一条。随即,他丢了凌艳秋,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嘴里还在不停咆哮。
“老子让你多事,让你强出头,他妈的贱人,都是贱人!”
他太用力了,我被他掐得眼球都爆出来了,根本无法讲话。听着他齿关发来的咯咯声,我感觉我的喉骨也在慢慢被他捏碎。
眼泪无法控制地从我眼角滚了出来,我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只来得及再看一眼褚峰,多看一眼。
峰哥哥,峰哥哥……
褚峰铁青着一张脸望着宽爷,眉宇间的青筋在暴涨。下一秒,他飞身一跃,双腿夹着宽爷的脑袋狠狠一拧。
我听得一声诡异的闷哼,宽爷被迫松开了我,跟着褚峰一起滚到地上去了。
紧接着两人都翻身跃起,但褚峰快一步,他起身的同时伸手捏住了宽爷的喉咙,两人都慢慢站了起来。
“宽爷,这十多年来我一直都怀着感恩的心来善待你。不管你多狠毒,多残忍,我仍旧对你言听计从。这些年我风里雨里为你赚钱,从来没有过怨言。因为你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我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是我的恩人。”
褚峰讲这些话的时候手没松开,但星眸里泛着水光,想来过去的十多年令他的感触很深。我知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今朝做到这份上,亦是宽爷太过分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道,“我对你从来都忍气吞声,并不表示我没有能力反抗你。若我真想要逆反你,早在十年前我就做得到了,但我没有,一直很尊重你。可是,你不应该伤害洛儿。她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你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地对我,却不能伤害她一丁点,她是我的底线。”
褚峰说着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宽爷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红,两颗眼珠子比我刚才还要爆得厉害。我是见识过褚峰狠毒的一面,他下手几乎非死即伤。
“我对小嫂子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在我心里,除了义母,除了洛儿,任何女人都算不得什么。她之所以找我寻找庇护,是因为她在这都城举目无亲,你作为她的丈夫,除了蹂躏便是折磨,你于心何忍?”
他说着眸光一寒,手忽然间用力,看样子是想下杀手了。而就在此时,凌艳秋冲过来抱住了他的手,哭着对他摇了摇头,“阿峰,放了宽爷,放了他。”
褚峰眉峰一沉,问道,“你说什么?”
“放了他,请你放了他!”
我不知道凌艳秋是处于对什么的考虑让褚峰放手,但她是明智的。褚峰鼓着的一口气因为她的求情而泄掉,亦松开了钳制宽爷的手,再看他肥硕的脖子,两块淤青仿佛能滴出血来。
宽爷吸入空气的瞬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把血都咳出来了。凌艳秋拿着手绢给他擦嘴,被他狠狠一把推开了。他转头眸光冷冷地看着褚峰,看了许久忽然转身走了,一句话没说。
凌艳秋歉疚地看了褚峰一眼,也急急地跟了上去,不晓得她又会得到宽爷什么样的惩罚,我真替她深深担忧着。
他们俩走后,褚峰朝我走了过来,揉了揉我发丝,把我揽进了怀中。“洛儿,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总想着给你最好的,却什么都给不了。”
“没有,你很好了,你是最好的。”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一次又一次面临危险。”
我摇着头,忽然就哽咽了。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为了我跟宽爷对抗吧,往后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兴许会被宽爷逐出漕帮,也或许会被欺凌。
“你小子身手还不错!”
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我抬头望去,居然是秦振兴过来了。一身戎装穿在他身上,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气质与衣服不配。
褚峰转头蹙了蹙眉,“原来是秦三爷,好久不见。”
“呵呵,刚才看你差点出手杀了宽爷,正想出来阻止你呢。跟你说啊,杀了他可要不得,你这条命也没了,懂么?”他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走到褚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道,“看你身手很不错啊,当区区青龙堂堂主太屈才了。现在你把宽爷得罪了,前途也断了,准备哪里去啊?”
“天下之大,总归是有我容身之所的。”
“要不然……跟着我干吧?保管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正文 第87章 吊唁
褚峰没有接受秦振兴伸来的橄榄枝,很断然地拒绝了。事后我问他,为何会拒绝军统的邀请。因为我听说在国民政府里,进了军统的人只要做得好,那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绝对的主宰。
他笑了笑没有回我,但那笑容十分深意。
我本以为,宽爷这次颜面尽失,会把褚峰逐出漕帮或者清理门户,但都没有。他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仍时不时出现在各个码头上。
所以褚峰还是青龙堂当堂主,风里雨里地打理码头的生意,孜孜不倦。但我再没有看到凌艳秋了,不晓得她是被宽爷处理了,还是被囚禁起来了,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十月一过,天气越来越冷了。都城靠海,所以冬天里会比别的地方更冷一些,我都开始穿袄裙了。没有妈妈给我剪头发,我就把头发蓄了起来,都齐肩了。
我课程越来越紧了,有时候秋山来接我时还在赶作业,班主任让我多修一门外语,到时候去了燕京大学好派上用场。他们已经把我的申请送上去,正在等审核批文。如果通过审核,明年春天我就要去燕京读书了,会暂时离开都城。
眼下这都城,最让我惦念的就是褚峰了,好像越来越喜欢和他呆在一块儿,哪怕静静坐着看他就好。但他更多的时候在忙,忙着扩张势力,并且跟漕帮的死对头薛家也有生意上的接触了。
私底下,我有听到秋山和阿奎在聊天,说薛家又抢了宽爷的生意,再这样下去,薛家恐怕会吞掉漕帮。届时他们一家独大,这漕帮上下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听后很疑惑,之前薛家和漕帮虽然势不两立,但也没见得薛家能轻易抢走漕帮的生意,眼下他们出手那么快又那么狠,像是有高人指点似得。
难不成,是褚峰?
我没有去揣测他更多,我一直都认为他非池中物,所以做什么都对。不管他借他人之手来对付宽爷也好,还是有别的目的,我都选择无条件支持他。
冬月初九这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而与此同时,都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宽爷的大老婆陈雅珍死了。
本身死一个人不足为怪,但偏偏这是宽爷的大老婆,而且还是金门世家之一陈家的大千金。所以这消息一传出来,大家都在揣测陈雅珍的死因。
有人说她作恶多端得报应了,也有人说她被小妾凌艳秋克死了,还有人说她没有给宽爷生下子嗣,所以被害死了。总之这事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众说纷纭。
褚峰作为青龙堂主,肯定是要去吊唁的,我也跟着去了。
这次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太多,除了陈家的一个代表之外,也就漕帮十二堂的人,不像宽爷纳妾时那样风光热闹。
他没有子嗣,就独自站在灵堂前还礼。感觉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虽然没瘦,但面色十分憔悴。
在灵堂之上,我又一次看到了凌艳秋,瘦得跟个纸片人似得,脸苍白得找不到一点儿血色。她穿着丧服,给前来吊唁的人递香,样子很是悲戚。
我和褚峰是最后进去的,凌艳秋看到我们时眼底一阵惶恐,一个劲地朝我使眼色,可我不懂。
前面吊唁的人上了香就走了,轮到褚峰的时候,她张嘴说了一个字,但没有发出声音,有点儿像个“逃”字。
褚峰拧了下眉,还是接过香走到了陈雅珍的灵位前。刚鞠了躬,香都没有插上,宽爷忽然一声大喝,灵堂里面瞬间冲出来无数保镖,齐刷刷拿枪对准了褚峰……和我!
凌艳秋吓得踉跄了一下,她脚下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哗啦”声,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脚上拴着一根很粗的铁链子,上面还血迹斑斑的。
我终于明白这些日子为何没有看到她了,她应该是被囚禁了。
宽爷慢慢度了过来,一把揪着凌艳秋的头发就抽了一耳光上去,而后他很是挑衅地看着褚峰阴笑,“怎么样,是不是心疼了?看老子抽死她。”
他一定是疯了,或者心智被蛊惑了,抓着凌艳秋疯狂地抽打耳光,左右开弓,打得她满脸浮肿。
漕帮所有的堂主里面,除了阮小飞和阿奎,其他的都站得远远的,深怕被殃及。
“宽爷这是要做什么?”褚峰下意识把我揽到身后,冷冷扫了眼用枪对着我们的保镖,“夫人尸骨未寒,你们不会是想在这儿把我给杀了吧?”
“阿峰啊阿峰,老子这辈子养了很多奴隶,却没有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白眼儿狼的。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和薛家的人暗度陈仓,把老子的生意给抢了啊?”
“宽爷在讲什么,属下不懂。”
宽爷丢开了凌艳秋,寒笑着走到了褚峰面前,拿着枪抵着他的眉心,用力戳了两下,“老子也是从小喽啰混上来的,在这都城风里雨里几十年,你当老子吃素的吗?你那点儿小把戏我看不懂?”
褚峰没回他,他又把枪口慢慢挪到了我的脑门上,直接把我从褚峰身后拽了过去。褚峰一动身,那些保镖的枪就全对准了他,一个个目露凶光。
“洛夕,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下次遇到我,可就不是当舞女那样简单了。看你是越长越水灵了,像极了当年的江南第一美人施玲珑啊。”
他一边说,一边捏我的脸,手还伸向了我的袄子。“想当年,老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