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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车子的事情安排好，就去做饭。
这间公寓的厨房并不大，小而干净，格局很规整。
苏诺洗菜、顾丞澜做饭炒菜，配合的倒是很默契。
菜刚下锅，苏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第803章 老先生病情恶化
苏诺还洗着菜，听见手机铃声就跑接听。
因为着急也没有看电话号码，但听了几句之后脸色明显就变了。
顾丞澜连忙关掉火，过去站在苏诺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拉住了苏诺的手。
放下电话，苏诺的眼神都是慌乱的，反手握住顾丞澜说：“老师的情况不好，送去了抢救室。”
“我们现在就过去。”顾丞澜按过苏诺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我陪着你，没事的。”
苏诺抓过车钥匙，跟顾丞澜一起去了车库。
苏诺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顾丞澜按住了她的手：“我来开。”
苏诺犹豫了一下，把钥匙交给了顾丞澜。
她现在开的是一辆自动档的小轿车，不是顾丞澜执着热爱的大SUV，顾丞澜应该可以驾驭。
顾丞澜开车一向很稳，这里距离北华医院也不是太远，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苏诺和顾丞澜来到抢救室外，发现另外还有两个人在这里。
苏诺并不认识老先生所有的学生，因为老先生真的是桃李满天下。
只有老先生晚年期间走的比较近的，或是老先生特别中意的，苏诺才有所接触。
而这两位苏诺正好认识，一位是北华大学现任的教授，等于是老先生经济学方面的接班人。
另一位据说是老先生的世家好友的孙子，年纪比苏诺大不了几岁，也是年轻有为。
苏诺年纪最小，但是辈份摆在那儿，所以对方两个人也是分别和苏诺打了招呼。
苏诺就问那位北华的教授：“卢师兄，老师的情况怎么样？”
刚才给苏诺打电话的就是这位卢师兄。
“我过来的时候老师已经在抢救了。小岑比我先到一点，他可能更清楚些。”卢师兄说。
另一位叫“小卢”的马上说：“我也是正好过来看望老先生，聊了没有几句，他就感觉恶心、想吐，医生说是肾脏的问题。”
老先生糖尿病已经很多年了，并发症也有很多。腿不能行走就是并发症之一。
而糖尿病对于肾脏的危害非常大，老先生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十分危险。
苏诺听了说不出的心疼，可是又无可奈何。
重生后的她知道，即使在二十一世纪，糖尿病也没有被攻克，并发症也十分痛苦。
几个人在抢救室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老先生才被从里面推出来。
从医生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情况并不太好。
苏诺深吸了一口气，主动找医生去了解老先生的病情。
起码她自己也是医生，希望能够从医生那里得到更确切的情况。
而主治医师几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无非就是让病人多休息、严格控制饮食，药物治疗反而变成了辅助。
最后医生还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病人住在医院里也不是最有利于恢复的。不如把病人接出院，让他到处看看、走走吧。”
这句话说的苏诺心里“咯噔”一声，不是滋味。
苏诺回来，就和卢师兄商量后续的情况。
最后决定还是不要瞒着老先生，看看他醒来之后自己是什么心愿。
第804章 路上的美好
李立老先生是在两天后醒来的。他的精神状态依然很好，但身体真的已经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苏诺和卢师兄，已经听到消息赶来的几位师兄们问过了老师的意思。
老先生说不想待在医院里，想要到处走走看看。
他说：人的一辈子就是在路上度过的。自己的终点也应该是在走着、看着，而不是躺在医院里等着。
等什么，老先生没说，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所有人都觉得心酸。
苏诺作为老先生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决定完成老先生的心愿。
之前订的那辆保姆车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虽然还没有改装，不过也比普通的轿车、SUV什么的舒服。
顾丞澜就给车行打电话，要求提前提车，一周之内能装修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尽量以舒适为主。
而这一周里，老先生又做了一次检查，也可以说是最后的一次身体检查。
苏诺要知道老先生的情况，才好带他出去。
卢师兄赞成苏诺的意见，决定跟苏诺他们一起陪着老先生。
另外还有几位学生也表示赞同，最后大家竟然自发的组成了一个车队，一路陪同老先生四处走走看看。
苏诺实在没有想到，这样本该是哀伤的旅途因为其他人的加入变得生动起来。
老先生的学生们从三十岁到五十岁都有，大家凑在一起却意外的和谐。
最后出发的那一天，还有人得到消息打电话说要参加。有的实在赶不及就决定在中途就近加入。
可以说，老先生最后的人生是走向辉煌的。
这支队伍甚至引起了媒体的注意，准备一路跟随做个节目。
但因为考虑到老先生的身体情况，所有人都不希望这次行程变成了商业化的味道，最后只在离开北华的时候接受了一下采访。
没有人急着赶路，也没有最终的目的地，只有启程之后赶往的下一个目标地。
行程有长有短，全凭着老先生的心意决定。他喜欢的地方就多留几天，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在车里睡觉。
一路上，老先生的笑容就没停过，只要是清醒的时候就会对着周围的景色加以评说。
哪怕是在高速公路上，从车窗里看到的不过是一片田地或是一些荒草，老先生都会有感而发，找出其中的美来。
苏诺的心情也在旅途中越变越好。
原本她每一天都担心老先生撑不下去，可是走到第二个星期的时候，苏诺明白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她发现这样的行程不是在等待死亡，而是在路途上感觉到生命的延续。
每一天的路都不同，每一天的天气都不一样。上一分钟的云、下一分钟可能就变了样子。
而这些则是这一车队的精英们从前不曾感受过的。
以前，所有人都忙忙碌碌，面对着经济风暴的一串串数字，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要抓住什么。
但现在每个人眼前都只有路，忘却了那些紧张的生活让所有人都变得更懂得什么是美好，也懂得了该怎么去观察周围的美！
第805章 你是老师的荣耀
车队走到第十天，李立老先生的病情又发生了一次状况。
但还没有到病危的程度，苏诺作为医生紧急处理了。
老先生的精神状态却一直都不错。
苏诺问他，还要不要继续走。老先生笑了，答案是肯定的。
最后老先生问苏诺，“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布达拉宫，看看那一片纯净的蓝天白云。”
苏诺忽地想起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顾丞澜送给自己的鸡血藤手镯。
当初他们便约定，有机会要一起去看看那美丽的雪山。
苏诺点点头：“老师，您想去的地方我们就去。其实我也向往那片美丽圣洁的雪山。”
于是车队改变了路线，由原来的几天一个目标，变成了终极目标……雪山。
那是一片净土，一片深厚的信仰之地。
越往前走就越艰难，苏诺也越发感动于当年顾丞澜是怎么来的？
十年前，任何条件都和现在没法比，顾丞澜却独自一人闯入无人区，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藤，亲手做了一只藤镯。
只是可惜，空难的时候让手镯烧掉了半边，另外半边苏诺收在娘家了。
所有人的目标都变得简单而纯粹，只是向往着那片蓝天白云，就义无反顾的走出去。
但，天不遂人愿！
李立老先生的病情再次恶化，甚至连续昏迷了好几天。
一来是因为老先生的病情本来已经到了危重的时候。
二来随着海拔的升高，老先生的身体也越发承受不住了。
现在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两个选择：继续向前完成老先生的心愿、或者说是遗愿；马上停下、就近治疗，为老先生争取最后的一点时间。
可如果那样的话，老先生真的会高兴吗？
他之所以选择离开医院，走到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这一刻的继续迈进吗？
老先生昏迷的第三天，苏诺代替他做出了选择，继续向前开进。
苏诺不知道老先生还会不会醒来。
但与其让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的病床上，所有人都用遗憾并同情、惋惜的眼神看着他，倒不如让老先生每次苏醒都看到他举例目标又近了一步。
顾丞澜知道苏诺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么的痛苦，也知道苏诺将要承受很多的不理解。
所以顾丞澜代替苏诺去宣布了这个决定。然后不管其他人是否理解，顾丞澜就和苏诺开着车先一步上路了。
苏诺和顾丞澜轮流开车，轮流照顾李立老先生。
老先生昏迷之后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摇晃的汽车棚顶，笑了。
“苏诺。”老先生叫着苏诺的名字，说：“我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最大的荣耀不是在国际上拿了多少奖，不是我的学生又做了什么重大的贡献，也不是经济上调控到了什么程度，而是有你这么个好徒弟。我以你为荣。”
师徒之间不仅仅靠传承，还需要一种默契。
苏诺理解老先生的想法，为他着想。老先生则是有种忘年相交，此生无憾的安慰。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布达拉宫的金顶。
第806章 天葬
高原反应不仅折磨着李立老先生，就连苏诺和顾丞澜也时不时的缺氧，头晕。
从北华出发的车队大部分还跟着他们，只有一小部分因为不赞同苏诺的决定而离开。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人是因为不忍心看到他们敬爱的老师就这样离开，所以选择退出的。
车速也慢了下来，因为老先生的情况愈发的危重。
苏诺不住的在老先生的耳边说着话，希望他能够醒来看看他渴望的布达拉宫。
终于，在那个天空如洗的早晨，李立老先生醒来了。
苏诺的心尖发颤，她知道这可能就是“回光返照”。
可苏诺没有想到的是，老先生醒来的时间太短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巍峨的雪山和雄伟的布达拉宫。
老先生只是拉着苏诺的手说了一句话。
而这句话只有短短的五个字：“我要求……天葬。”
苏诺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但是不等她多说什么，就感觉到老先生握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老师！”轻轻的叫了一声，随即就泣不成声。
卢师兄和另外几个和老师关系最近的学生也在，大家齐齐的低头默哀。
顾丞澜最后不得不将苏诺搂在怀里，默默地拍着她的背。
此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劝慰，只要懂得苏诺的心思就会明白，这种悲痛是无法缓解的，只能等待时间慢慢将她治愈。
之后，苏诺和几位师兄商定，按照李立老先生的意愿将他天葬在这里。
让李立老先生长眠在这片蓝天、白云、雪山、和布达拉宫交织而成的圣地。
车队到此也算是达成了终极的目标，然后就各自散去了。
从北华出发到最后车队解散，全程用了两个月零七天。
卢师兄本来还想多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