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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麦将他手拿开,语气再次平淡了回去,“梁继生,你已经睡过我两次,也该厌了。”
这话便是拒绝。
“你回去吧。”她转身往外走。
梁继生大概犹豫了两秒,跟过去抓住她手腕。
他想再做挽留,话出口却成了意味复杂的一句——
“周麦,你跟赵晓困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ala、阿裕呀、阿柑 1瓶;
☆、第24章 冰激凌
茧城的夏天在冒了个尖儿后忽地来势迅猛; 热浪蒸腾,将整座城市烤了个遍。街头巷尾的冰箱无数次地被打开关上; 冰镇的饮料冒着冷气; 西瓜在被切下去的那一刀发出咯嘣脆的声响,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下是摇着蒲扇昏昏欲睡的杂货铺老大爷。
衣柜里的裙子花衬衫再也藏不住; 出入南北旅馆的男男女女也一样,赶在这盛夏,尽情消耗着热烈的生命; 她们偏爱半夜出洞,带着浓厚的妆容、穿着各国的夏季衣裳去酒吧赴约,然后在清晨醉酒而归,窝在闻喜巷子里跟刚结识的人拥吻作别。有的喝得烂醉,拿着酒瓶子瞎叫嚷; 有时候周麦一晚上能接到几个附近居民的投诉电话。
喝醉了的人不听劝; 周麦沟通几次无果; 只好任由他去。
有一回遇到个英国小伙儿,缠着周麦要她的微信,甚至动手动脚; 周麦差点没拿起门口的棍子往他身上招呼。
好不容易打发走,她坐在大厅沙发上眯着眼休息。
手机一震。
是梁继生发来消息。
仍旧是简单的那两个字。
“想你。”
同样的两个字; 梁继生近来发过很多次。
那天见完周麦; 他郁郁地回去,隔天助理来敲他的门,他才想起要连着出差三周。先去意大利; 飞机降落的时候他给周麦发了条消息。
“我现在人在意大利,回去了找你。”
他没指望周麦会回,周麦却很快回了,只不过说的是别的。
“旅馆的班我会上完九月。”
等见完客户,梁继生回了酒店,拿出手机又看一遍周麦给他回的这句。
这句话其实省略了前面的转折,本应该是“虽然我跟你没有关系了,但是旅馆的班我会上完九月”,她甚至不想说出前面这句,只丢给他一个结果,字眼里透着冷漠。
他慢慢地打出几句,最后全删,重新打了发过去——
“周麦,我想你。”
他只是觉得,既然错误已经酿成,反复地提,周麦不会待见,他自己也消沉,不如厚着脸皮去说些实话。
这一条,周麦肯定不会回。
快要睡着时,手机持续地震动,他睁开眼一看,接了电话。
那边是管冬冬,国内时间往前,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难得起了个大早,问梁继生是不是在忙。
他一问,梁继生想起之前是跟他约好了昨天见面的,他彻底给忘了,管冬冬那小心翼翼的口气把他烦躁的情绪激了起来。
身边的人似乎都怕他,明明是他放的鸽子,低声下气的却是管冬冬,还故意过了一天才打过来电话。
管冬冬那边说完,只听梁继生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了一声“抱歉”,他脑袋一懵,又听梁继生解释说自己临时出差,人在国外,等回去了,再跟他见面。他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仍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梁继生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莫非是彻底转性?
管冬冬想不明白,梁继生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滋味。
他有些自嘲地想,可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上那些棱角突然就被削平,整个人都变得谦卑不少。
他给周麦发消息,周麦不回,他也照样发。
周麦每次点开梁继生的消息,脑袋里就自发自动地蹦出他问的那句——你跟赵晓困什么关系,她当时直接没回,甩手上了楼。
暂且不论这个问题,她确实有好几天没见到赵晓困了。
一直到六月一号,周苗苗因为晚上有事,她提前过去交班,才在大厅见到了他。
那会儿正是入住的高峰,大厅里还有好几个背包客在排队办理入住手续,他们站着聊天,很高的个子,脚边靠着几个黑色的长背包,身上是白天太阳暴晒过后闷出的汗味儿。
周苗苗跟周麦交接了几句,背着包走了。
周麦接手继续办理入住,贺小松负责登记护照。
她起初没注意,只觉得一直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趁着客人从包里翻护照,她偏头看了过去。
那边长条沙发上,一共坐了三个人,靠墙的那位是之前来过一次的韦苏倪,手机贴在耳朵边在打电话,往外是赵晓困,而看向周麦的,是坐在他腿上的赵晓醒。
赵晓醒那头微卷的头发今天被梳起来一部分,在头顶扎成一只小揪,上身穿得还不少,一件奶白色的短袖连帽衫套在灰白条纹的打底衫外,下面却只穿了条及膝短裤,浅口的白色袜子隐在球鞋口。
他见周麦看过去,笑着用嘴型喊了一声“姐姐”,接着转开头,蹬了蹬腿,将满脸的胶原蛋白藏到了他哥怀里。看上去有点害羞。
周麦还未跟赵晓困对上视线,面前的客人已经递了护照过来。
她收回心思,帮那位客人办理手续,那位客人背好包要进去,临走又回头说一声:“Happy Children's Day(儿童节快乐)!”
周麦没忍住一笑,那人吹着口哨走了,一转身,又朝赵晓醒说了一句。
赵晓醒用着从电影里学来的“Thank You Bro”回过去,像个大人,那位巴西客人也被逗得开怀大笑,说“cutie girl”。
赵晓醒有点委屈,“哥哥,我看上去像女孩子吗?”
赵晓困没想到他连这句都听懂了,回答得有点敷衍,“没什么像不像的,男孩女孩都好。”
赵晓醒似懂非懂,顺着他哥的视线看过去,再次看向了周麦。
“哥哥,我们喊姐姐一起出去玩好不好?”赵晓醒抓着他衣服左右摇。
赵晓困扬了扬眉,“想跟姐姐出去玩?”
赵晓醒认真地点着脑袋。
“想就去约。”赵晓困说得理所当然。
他知道周麦要上班,但不意味着就不能去问一问,小孩儿要过去,他也就有了理由过去。
他将小孩儿放下地,等柜台前没了人,示意小孩儿可以过去。
赵晓醒小跑着到前台,这回脆生生地喊出口,“姐姐!”
旅馆的柜台做得高,暗黄色的实木面板下是一米多高的裸露砖块,质地粗糙,表面斑驳,代替了粉刷墙壁,透出一股工业风。
赵晓醒手扶着墙面,人只到墙壁一半,站在里面的周麦压根儿看不见他。她试图踮脚的时候,后面跟过来的赵晓困弯腰将小孩儿抱了起来。
赵晓醒身上那块被他哥抱住的地方皱皱巴巴,他一手搂住他哥脖子,一只手伸了出去,手掌张开,手心躺了一颗糖。
“姐姐,这个是橘子味的,跟上次的不一样,你尝一尝。”
这位小朋友是真的很爱吃糖。
周麦笑着接了过来,弯腰从抽屉里拿了一包小零食给他,算是回礼。
赵晓醒甜甜地说谢谢,说完要把零食放进口袋里,上上下下一摸,没发现口袋,转而低头往他哥身上摸,打算放进他哥口袋。
奈何赵晓困穿了件白T,也没口袋,他也不至于放进裤兜,只将零食接到自己手里。
迟迟不见赵晓醒说出下文,他看一眼周麦,等她看过来才说:“好久不见。”
周麦一愣。
是大概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没见,但他将这话说出来,她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
“好久不见。”默了默,她只能原句奉还。
空气一滞,下一秒,两人都笑了起来。
赵晓醒见状也插一句进来,“姐姐,我也好久不见!”
语气着急,生怕自己是被漏下的那个。
也总算想起自己过来是要干什么,“姐姐,哥哥让我约你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今天是儿童节!”
周麦认真听他说完,下意识去看赵晓困,赵晓困完全没想到小孩儿换了个说法,第无数次想把小孩儿扔出手的冲动生生被压了下去,他故作镇定地看过去,没有否认,索性按照真实想法说:“嗯,外面挺热闹的,能空出来一会儿么?”
外面确实挺热闹的,周麦骑车过来的时候,看了一路的气球,到处都是儿童主题,恰逢周末,路上多半是一家几口,中间夹着个兴高采烈出来过节的小孩。
她还从来没因为儿童节特意出去吃过饭,然而今天也不太可能。
她开口拒绝,“周末入住的人挺多的……”
“周麦姐。”旁边贺小松喊了她一声。
三双眼睛一齐看了过去。
贺小松站在电脑前,面前还摊着几本书,他刚刚把旅馆里的音乐换成童谣,旅馆里的氛围顿时从劲爆嗨歌变得童真可爱。
“你去吧,我在这守着,预定也来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人,有事儿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赵晓醒趁机撒娇,“姐姐,去嘛!让哥哥带我们去吃冰激凌!儿童节的冰激凌都特别甜!”
赵晓困也默默看着她,等着她点头。
周麦差点就答应了,差点。
等赵晓醒失望着一张脸被他哥带走,周麦还有点愧疚。
贺小松问她:“周麦姐,干嘛不去啊?”
周麦想起沙发上落过来的那道视线,虚虚实实地回:“他们家人也在,我去不太合适。”
贺小松明白过来,表示理解,“那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吃了饭,九点的时候贺小松收拾了书下班,周麦将大灯关了,坐柜台后翻着书。
她白天还出去拉了货,没怎么睡,这会儿看几眼书瞌睡就上来,手撑住下巴,头歪来歪去。
就这么会儿,她还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坐在某个院子里,头顶大树遮阴,脚边的凳子上搁了糕点跟冰镇后的西瓜。旁边还有个人,穿着一身运动装,像是刚打完球,头上冒着汗,浑身的热气快要传递到她身上,她递一片西瓜给他,他吃了一口,递回给她,说特别甜,让她尝一口,他递过来的时候身子也靠过来,那片拿在手上的西瓜滴了点汁水在她手背,冰凉沁人,像是真的。
迟迟不接那片西瓜,西瓜汁便断断续续落到她手上,她气恼地将手伸出去,那人却突然消失了。
她忽地惊醒。
“醒了?”面前站了个人,一脸笑意看着她。
赵晓困将手上的冰激凌递给她,“小孩儿让我带给你的。”
周麦一脸茫然,还陷在刚才的梦里,本能地接住了那只冰激凌,送到嘴边吃了一口。赵晓困则将另一只手的冰棍拆了送到嘴里。
手背冰凉感犹在,沾着点水汽。她怀疑刚才是他用那根冰棍碰了她。
再看他的脸,头发有点湿,身上带着点热气。
“你很热?”周麦问。
旅馆内一直开着空调,按道理不会太热。
赵晓困将嘴里那口冰棍咬完,眼睛看着她手上的冰激凌,“怕化了,一路跑过来的。”
周麦想起他之前早起匆忙出门的样子,刚才大概也是这副模样。
“周麦,你这几天都上夜班?”赵晓困自然地过度到下一个话题。
“嗯。”她如实回答。
“早上什么时候下班?”
她想了想,虽然不怎么固定,但这几天差不多都是九点,她回:“九点。”
赵晓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那这几天早上没见我,你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