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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蔚府里那些人的嘴脸,和老爷对待已逝的大姑娘的态度,章妈妈心寒绝冷,她而今,只想守着夫人。而夫人眼看也快撑不住,这封信……兴许,是转机呢?
不管真假,章妈妈道:“夫人,先拆了这信,看看内容。”说着,又一顿,仿佛在委婉的提醒兰氏,“大姑娘写信会有一个小习惯,一般人难以模仿。”
兰氏听着,经章妈妈一说,也想起了之前柳姨娘将她信笺给偷换了的事,手狠狠一攥,低头时,神情一恍惚,竟不似方才那般激动了,还有些胆怯。
万一……
万一不是的话……
兰氏不敢继续想,连拆都不敢拆。
兰氏沉默,好一会才将那信推给章妈妈:“章妈妈……你来……”
章妈妈接过信,看着夫人恐慌不安的脸色,一瞬间想明白是为何,心底哀叹一声,也不由跟着一块揪起一颗心来……可心里很清楚,大姑娘可是夫人和她亲自埋葬的,是死是活,章妈妈最清楚不过。
只是在夫人心里,大姑娘一直未曾离去过……
难道,真是大姑娘梦里托人?
章妈妈这人,还真有点信鬼神之说。
她一直坚信,如夫人这般善心的好人,断然不会被柳姨娘那般恶人所打倒。
然现实何等残酷,章妈妈都快没信心了,这封信,不光是夫人的救命稻草,也是她的定心丸。
章妈妈终于将信拆开,拿出里面有些湿掉的信纸,上面一些字被少许晕染开来,但认得出字迹。
章妈妈仔细看着,越看眼眸睁得越大,一直到看完整一封信后,章妈妈也显得激动起来:“是大姑娘……肯定是大姑娘没错,大姑娘托梦来的……”
每一句话末尾,都有一个小旋儿,这便是之前大姑娘和夫人之间玩耍的约定。
唯有大姑娘,才会画这般小旋儿,那柳氏母女,断然模仿不出。
信里说,大姑娘托生到一孤女身上,但只在夜晚才能停留在身体里,那时阴气重,鸡鸣之后就会离去。希望蔚夫人看到此信,能出府相聚,可亲眼已证事实。
此孤女,乃卫府二公子新娶的妻子。
二公子是好人,会帮她们。
兰氏将信看了,再听章妈妈在耳边说道,忽地将信按在胸口,颤声哭道:“我的真真……我无辜冤死的女儿……”
章妈妈伸手,揽住兰氏的肩头,声音也哽咽起来:“夫人,小声些,外面那些人听到可不好。”
兰氏听了,抬手捂住嘴巴,手上沾染着一丝土壤涩涩的气息,却令她心情畅然平缓,再不像先前那般郁结痛苦。
“章妈妈,你拿纸墨笔砚过来,我要亲自回信……”说到这,兰氏眼神一定,手撑在床上,紧紧咬牙,“这次,章妈妈你亲自出府,务必要将信送到那位二公子手上。”
章妈妈哎地应了声,随后起身来,去拿笔墨纸砚,将纸张在案板上铺开,随后快速研磨。
等研好后,兰氏执起笔来,写下一封,等字迹晾干后,便交给章妈妈。
章妈妈从屋里走出来,那守在屋外的两人见章妈妈眼有点红,和哭过似的,嘴巴一撇,心想这俩老娘们儿天天哭,怎么没早早哭死?
章妈妈不语,转身正待要走,却听其中一人:“去哪儿?”
章妈妈双瞳赤红,眼神极冷,口气也很不善:“怎么,连置办些新首饰也不成吗?”
“呵,大夫人还有闲情装扮呢?”
“大夫人要置办,同你几个奴才何干?做好看门狗,别的少管!”
“你这老婆子,敢这么说话——”
旁边一人忽伸手拦住他,低声道;“估计里头人是要死了,回光返照呢,让她去。”
这人一听,笑了声,心想也是,不然,这章老婆子何故哭成这般德行?
不由嗤笑道:“哼,可别一去不回。”
章妈妈没答应,眼神阴沉地瞥了一眼那柳姨娘的两名狗腿子,转身就走了。
章妈妈一颗心跳动不停,她怀里揣着信,直奔卫府。
卫府。
蔚明真惦念着蔚府那边的情况,手里的珠子几次都没串进线里,便只好先放下来,冷静会再继续。
毕竟干等着消息,不做点事,心里头会更不安。
正待她整理好心情打算重新继续手上的活时,卫珩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卫珩一进来,就将门迅速关上。刚一关上,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蔚明真:“明真,有回信了。”
第32章
回信?一听有回信,蔚明真放下手里的串线,随后接过卫珩递来的信笺,忙不迭拆开看看。
仔仔细细,每一个字都不放过,看过后,平素清冷的人此刻眼底聚满宽慰的欣喜。
母亲认出她的字了。
蔚明真将信抱在怀里,顾自喜悦一阵后,才忽地想到信里说的安排见面时间。
见面的事,刻不容缓。
可要见面,还得详细考虑周到后再约见,不可草率。
蔚明真想着,转头看向卫珩:“母亲说了,可以见面。对了,过来送信的人是谁?”
卫珩:“听我的人说,年纪很大,应该就是你母亲身边的那位章妈妈了。”
蔚明真听罢,心想,若真是章妈妈,应该让她留下来,和她见上一面才好。
她之前信里说了,卫珩是可信任之人,而章妈妈既然能将信交给卫珩,也说明,那封信里的内容母亲和章妈妈应当都看过。
想到这,蔚明真微微凝眸,似乎在想之后的事。
她想了一会,才转头看向卫珩,道:“章妈妈可是已经回去了?”
卫珩点头:“留了信就回去了。”
蔚明真又继续问:“这信,是如何送到你的人手里的?”
卫家那般对待她,而关于卫珩,章妈妈也好,母亲也好的,都不甚了解。起初拟草这份信时,蔚明真想了很多,该如何令母亲她们信任,而现今,经历过素映的事情,蔚明真不敢轻易信任任何人了。
她这般仔细问,是怕这其中任何一条连接的人出了问题,都会满盘皆输。
卫珩知道她的担忧,伸手轻轻放在她肩头:“放心,是可信之人。你之前和我说的,我早做好准备。我有特意吩咐过,若有外人来送信,都要先检查一遍。这样,才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章妈妈是蔚府的人,偶尔跟着蔚夫人来探望过蔚明真,前世里,卫府之中,应有人认得章妈妈的脸孔。
自打她那桩事之后,卫家和蔚家这两家,就没再来往过。
若章妈妈突兀而来,引起卫家人的注意,兴许会让他们的计划出现纰漏。
卫珩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早让人盯梢着以防万一。
蔚明真听后,松口气,对卫珩,她莫名感到很信任。
又也许,是因为她身边……现今就剩下卫珩在帮她。
若连帮她的人都不信,再发生一点摩擦隔阂,那之后就会越发举步维艰。
卫珩连对她的感情都坦荡荡毫不遮掩,又怎会在别的事情上对她有所隐瞒呢?
况且,真瞒了什么,他在她跟前,不是个擅长扯谎之人,一试便知。
对这一点,蔚明真还是很安心的。
蔚明真在心中细细想罢后继续说:“那我们还得回信去,约好相见的地点就等母亲那边能不能出来。”她说着,心头思考起关于柳姨娘的印象。
柳姨娘会让母亲出府吗?
她派了人把守着,就是不想母亲有任何动作。而今在蔚府,柳姨娘独大,家里能镇场子的人又向着柳姨娘……蔚明真感到很苦恼。饶是约好见面地点,想要出来,又得费一番周折。
蔚明真秀眉紧蹙,而卫珩看到她的表情,晓得她的苦恼,便道;“明真,你不用心急。如今章妈妈那边有了回信,等你母亲出来后,让你母亲亲手书信一封给你外祖母,这样,你外祖母会信任一点。我们这边,到底不如你母亲娘家那边好办事。”
卫家和蔚家,如今在她的事件发生后就有了间隙,卫家等同害死她的凶手,想来母亲也不愿和卫家再有任何瓜葛的。
若非而今只得靠卫珩帮她,她也不想两家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蔚明真思及此,目光注视着卫珩,似在筹划接下来的对策。
她想了会,便顺着卫珩的话,点头道:“你说得也对。毕竟我嫁入卫家以来,和外祖母相见很少。但若母亲真有意外,外祖母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之前外祖母亲自过来,帮母亲要回她的尸身,而今余威震慑着柳姨娘不敢动母亲,若外祖母看口说要接母亲回娘家,便说柳姨娘,也恐怕会劝父亲。
一旦娘离开蔚府,柳姨娘更能独享,枕边风到时候吹一吹,兴许小三还能转正。
但蔚明真心里很清楚,柳姨娘便是霸占了蔚府,也成不了正妻。
宠妾灭妻的事,不管谁来干,都等同毁了官场名声。
想来蔚远达这心,也没这胆量。
待母亲脱离蔚府后,把身子养好,再找柳姨娘算账不迟。
“那就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回信约好相见的地点,我的人还会继续留在蔚府盯梢,时刻关注情况。一旦你母亲能够从蔚府出来,我们第一时间好晓得和你母亲见面。然后,咱们好和章妈妈商量,怎么让你外祖母将你母亲接走。”
蔚明真点头。
随后就写了回信给卫珩,让他的人转交到母亲手里。
而章妈妈到卫府送过信后,便在街上随便挑了一些首饰装装样子,随后兜里揣着便回了蔚府。
回到蔚府后,章妈妈返回院子里去找兰氏,而兰氏正躺在床上心心念念渴望明真的回信。
在兰氏心里,她觉得她之前果然不是做梦,真真还在。
这封信,验证了她的想法。
章妈妈回来时,外面柳姨娘派来盯梢的俩人看到章妈妈,其中一人笑道:“章妈妈回来了?”
章妈妈没搭理这人,而是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口,正待开口,忽听到一人说:“章妈妈,请等一下。你兜里放了什么?”
那人声音有点严肃,章妈妈听了,却淡定的转头,将揣着的首饰拿出来:“怎么?你是觉得,我去外头通风报信了不成?”
那人眼神略沉,看章妈妈坦荡荡的样子,又想到屋里头那病入膏肓的兰氏,放心下来,放下拦住的手,随意道:“怎么会呢章妈妈?我只是确认一下。章妈妈进去吧。”
章妈妈瞥了一眼,就转身进屋里去了。
进屋后关上门,一步也不回往里走。
待撩开帘子进去后,一眼看到床榻上的人。
兰氏注意到有人过来,转头来,一看是章妈妈,粲然一笑:“怎么样了?信可是亲手送到了?”
章妈妈点头:“夫人放心,老婆子亲自送的。那卫二郎似也厉害,早命了人在外头候着,看来……早等着我们的回信了。”
兰氏一听章妈妈的话,也眉开眼笑地说道:“是啊……看来那位卫二郎,真如大姑娘心里说的,是个可信赖之人。只是……老奴不太明白,大姑娘和那卫二郎……”
兰氏猛地一双眼射向章妈妈,章妈妈饶是和兰氏共处这些年来,仍未曾见过兰氏这般尖锐的眼神。
章妈妈心一跳,当即察觉到自己的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