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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洛凌顿了顿，笑容变得颇有深意，“我留下了遗物。除了这篇论文，还有一个方法。我想，你们明白的。”
她又忧伤地说道：“再见了，我的家人朋友。请不要为我伤心，我在和多兰斯阁下交易之时就想到了今天。我想，我的消失能给你们带去平静的生活，期望你们在没有我的日子里过得快乐。”
电视镜头切换到了电视台的演播室。
“你要照顾好舒家的人。”洛凌此刻正盘着腿，一边剥开心果吃，一边对亚加尔命令。
亚加尔哼了一声。
“遗物里面我会提到你的。多兰斯阁下最为倚靠的左膀右臂，同样具有神奇力量的亚加尔先生。”洛凌唱咏叹调一样念了一句话。
亚加尔脸色好看了很多，答应了一声：“好吧。你可以放心，我们魔鬼比人类诚信多了。”
“我知道你们可靠。”洛凌省掉了“诚实”一词。
洛凌很喜欢和魔鬼相处，大家银货两讫，干脆利落，比起和人类谈感情，和魔鬼谈交易更让洛凌轻松。只可惜，她的工作大多数和人类有关。
洛凌扔掉了开心果，躺到了床上。
这次工作进入了倒计时，怎么时之境还没出现？
“你猜先来的人会是谁？教宗吗？”多兰斯很兴奋，他正在脑补洛凌死后，遗物被人争夺，不断有人召唤他进行交易的场景。
“应该不是。”洛凌脑海中还在想着时之境。
先来的应该是时之境吧。
洛凌如此想着，没想到先找到她的是个熟人。
胥毅看向洛凌的眼神十分复杂。他做了普通人的打扮，一丁点儿都看不出是个信徒。他的神情也没了做神父时的温和慈善。
“真是意外。”洛凌抬了抬下巴，视线越过了胥毅。
没有时之境。
她皱起了眉头。
胥毅关上了门，在这间逼仄狭小的破旅馆内和洛凌对视。
“你想要做什么？”洛凌问道，“公开处刑吗？在此之前，是要搜一下吧。对我的遗物你怎么看？”
胥毅没吭声，掏出了内侧口袋里的怀表。
“不与魔鬼交流？怕一开口，就被诱惑吧？”洛凌笑了起来。
胥毅打开了怀表，手有一丝颤抖。
“上次你就试过了，没有用。”洛凌说道。
“上次我以为你就是魔鬼。”胥毅比划着怀表，“现在我知道了，魔鬼在你身边。”
“不，是在你身后。”洛凌点了点手指。
胥毅身体一僵，不知道这是洛凌的计谋还是真的。很快，他就不用苦恼了。他的被人扣住了肩膀，手腕被人一劈，手中怀表落地。胥毅的挣扎被亚加尔和多兰斯两人轻松镇压。
洛凌将怀表捡了起来，摆弄着表冠。
胥毅大叫“救命”。
“不用费力了，你的声音穿不出去。”洛凌弹了弹手指，将怀表对准了胥毅。
那两个魔鬼急忙退开。
胥毅震惊地看着表面转动的图案。
“这个法术叫审判术，信仰不坚定的宗教人士会被惩罚。”洛凌解释了一句，念了咒文，完了又说道，“对了，这才是米洛克教皇的怀表的正确用法。”
胥毅目疵欲裂，可身体已经动不了。
旅馆的房间内一片安静，甚至能听到外头细微的响动。
在胥毅耳边，是响亮的圣歌，好似天使歌唱。可天使的歌声没有给他带来舒畅，带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威压，压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碎裂。
“不够虔诚。”洛凌评价道。
多兰斯说道：“天堂离开后，这里已经没有虔诚的信徒了。”
就是那些冲击研究室、绑架舒元心的狂信徒也不能算虔诚，他们连天堂和天使是怎么回事、想要些什么都不清楚呢，怎么谈得上虔诚？如洛凌在视频中所说，天使想要的是每时每刻的祷告。拿时间发展信徒就算了，宗教战争也勉强可以接受，人类之间的内斗算怎么回事？
洛凌淡定看着胥毅七窍流血，身体慢慢软倒。
“你用这块怀表杀死过普通人吧？就是你自己都没搞清楚是如何做的，不过当时你很开心。杀死的不是人，而是魔鬼，至于真相如何，你并不在意。”洛凌抚摸着怀表。
以她现在的实力，都能听到怀表的哀鸣。米洛克教皇要真能在天堂或地下看到这一切，估计会和多兰斯说过的一样，气活过来。
圣物被污染亵渎，这东西已经废了。
洛凌捏碎了怀表。
嘭！
胥毅的身体随之倒地。
数日后，旅馆老板发现了腐烂的两具尸体，一具是胥毅的，一具是舒元爱的。在房间内，他还发现了一本笔记本。确切来说，这是一本日记，写了一个孩子如何意外发现召唤魔鬼的方法，如何和魔鬼达成交易，获得卓绝的天赋。
笔记本在老板手中没有呆几天，就在争抢中被拆得四分五裂，很多内容传到了网络上。
舒元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只知道自己哭得睡着，醒来后就躺在大使馆的后巷。她被使馆的人救回了国，舒父和舒永杰对她冷眼旁观，她在网上寻求安慰，知道了洛凌的死讯，也看到了日记的摘录。
舒元心握紧了拳头。
第764章 我的身体里有魔鬼（四十）
舒元爱能做到的，我也能。
舒元心心中如此想着。她按照日记内容，进行了召唤仪式。
这种残缺的仪式还没人成功过，不过进行仪式的是舒元心，亚加尔就开了后门，直接现身。
舒元心看着亚加尔的蝠翼和魔鬼尾巴，激动地呼吸急促。
“你想要和我签订契约？”
“是的！”舒元心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想要用自己的灵魂交换什么？”亚加尔勾起了唇角。
“换天赋！我要成为……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小提琴家！”舒元心呐喊。
她在童年的时候学过几年小提琴，后来如同大多数同龄人，没有坚持下去，随波逐流地读书、升学。枯燥乏味的科技不是她的喜好，她潜意识也避免了和洛凌选择一样的道路。
亚加尔手一抖，指尖捏住了一张羊皮纸。
舒元心迫不及待地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亚加尔消失，她又急切地翻出了压在柜子最底下的小提琴。
小提琴入手，舒元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奏出了美妙的乐章。即使不是专业人士，也不是业余爱好者，只学了几年基础，舒元心也知道自己进步了，进步得不可思议。
“马上就有晚会了，虽然只是学校内部的活动，但只要能一鸣惊人……不，不用等学校的晚会，我也可以拍视频，发到网络上。”舒元心眼睛闪亮，脸上却是病态红晕。她迅速拍摄了视频，发布到网络上。
如舒元心所料，她火了。众人关注的不是舒元心的才艺，而是她如何获得才艺的。
舒父得知消息，当即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舒元心脸上，“你妹妹都死了，你还不知道教训吗？那是魔鬼，是魔鬼！你就不想想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舒元心震惊过后就是委屈愤怒，“舒元爱和魔鬼交易，你怎么不打她？还不是她闹出来的事情，你怪到我头上做什么？”
“我要知道她和魔鬼做了交易，我会打她的。”舒父颓丧地坐下。
舒元心压根不信，她满心觉得舒父偏心偏得没边了，也不想想舒元爱和她当初是怎样不同的待遇。
“不要再拉小提琴了。”舒父下了命令，还将小提琴给收走了，又断了舒元心的网络。
舒元心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召唤来亚加尔，绞尽脑汁后，想出了办法逃出家门。离开这里，她就能随心所欲地演奏，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了。洛凌能做到的事情，她不觉得自己做不到，全然忘了她前不久刚被一群极端分子给绑架过。所以，舒元心被那些极端分子折断了手腕的时候，吓得不停哭泣。
“这就是召唤魔鬼，和魔鬼达成交易的下场！”
宣称对此事负责的极端分子发布了视频，将舒元心的断手照得清清楚楚。
亚加尔按照洛凌的吩咐，救了舒元心的性命。舒元心手上绑了石膏，还不消停，想要拉小提琴，伤口受到了二次、三次伤害，那双手终究是废掉了。
“你答应给我天赋的！将我的手还给我！”舒元心在房间内大吼大叫，无人应答。
“我想要一切还原，一切恢复如初，让我和舒康复婚，但没有加舒元爱，没有她。”舒母在教堂内神经质地念叨，摆弄着蜡烛和魔法阵，同样无人应答。
魔鬼不需要愚蠢的灵魂，标杆只要两个就足够了，一个是辉煌巅峰，让众人向往，蜂拥而至，另一个就是证明这种辉煌是可以由其他人做到的。除此之外，就是魔鬼们精心挑选的业务对象了。
洛凌回到了神灵殿堂，对上舒元爱恍惚的神情，一时难以开口。
她不是居委会大妈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绵软性子，也不是大家族大家长那种“虽然你吃了亏但只要全家和睦你吃亏就吃亏吧”的处事风格。舒元爱则是集合了这两者。这次工作的完成情况，估计舒元爱无法满意。
舒元爱率先说话，“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不过，责任在我身上，我需要向你道歉。你如果不满意，还可以挑选其他神灵来完成你的愿望。”洛凌说道。
这期间，神界结算下来的位面资历和报酬足够抵销她这段时间的忙碌了。
洛凌不算吃亏，吃亏的是舒元爱。
“不，我不能说是满意，但也不能说是不满意。”舒元爱斟酌着，“我从没想过，妈妈和姐姐是那样的人。”舒元爱挤出一个笑容来，“她们死得早，我真没想到她们是那样的人。我以为，她们要是活着，我们一家会好好的……”
洛凌没吭声。
“就是没有我，他们也不会好好的，对吧？”舒元爱叹息道。
“我是这样认为的。”洛凌回答。
有舒老头那样贪得无厌又狡猾非常的人存在，舒家不会好好的。猪队友不会突然开窍，只会继续拖后腿。但是，家庭就是这样。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实际上，没几个家庭是完全幸福的，家人之间总是要互相包容，这种拖后腿也是包容的一部分。
可洛凌不是舒家的家人。她就是对养父母和洛珍宝的包容，都有底线存在，而且态度冷冰冰的。
舒元爱颔首，“谢谢你。”
目送舒元爱离开，洛凌舒了口气。
她开了个人面板看了一眼，没升级，但赚了资历和不少报酬。
图书馆的分屏幕跳了出来，洛凌诧异地看了一眼，发现是神界的插播头条新闻。她看清那上面的文字，就瞳孔收缩。
“时空之神未死！”
“时空之神现身！”
“原属于时空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