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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碎步随太监而来的僖嫔心下一惊,她害怕的神色流露于出尘的容颜上,她紧紧的咬住下唇瓣,行了个礼,怯生生道:“陛下万福。”
僖嫔,当朝三品大臣之女,拥有出尘的容颜和娴静的性子,上一辈子在帝王受刺,英年早逝后被方太后要求陪葬之人,重活一世,她的愿望是要改变自己和帝王的命运,在这深宫中谋一席之位。
只是,没想到甫一想方设法出头,便撞了南墙。
她记得,上一辈子帝王好美色,有个叫王美人的美人因一舞惊华,被帝王宠爱,青云直上,连升三级,成为王昭仪,最后成为后宫四妃之首的德妃,在帝王受刺死后,成为太妃。
明明同为女子,她却只能获得陪葬的命运,而德妃却能获得宠爱,快活过一世,说到底,最大的隐患还是太后那恶毒的女人。
**后宫,养了众多男宠,谁知道帝王受刺而亡是不是太后指使,反正不是亲生的,女人起了歹毒的心思,比蛇蝎还要可怕。
“凤无虞,朕看你很皮,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朕看你是胆大包天,朕养只狗都会摇尾,而你,呵——”她心情不悦的抬起凤无虞的下颔,冷冷的说:“朕看这锦衣卫指挥使换个人来当当,你也没意见吧?”
凤无虞敛目,不敢直视帝王。
“朕,一言九鼎,说赏赐于你,你便只能受命,知道吗?”她冷哼了一声,摩擦了下指尖的触感,嘟嚷了一声“还是花未眠手感好。”
“……”
“领她回去,顺便,跟花未眠讨教一下护肤的法子,粗糙成这样,凭白硌手,浪费了大好的容颜。”她面露嫌弃的神色,再一次附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也不知太后是怎么看得上你的。”
凤无虞浑身一颤,心下一片惶恐,他暗恋方太后明钰一事儿不假,帝王怎么知道的?
“陛下可随意处置臣下,莫空口污蔑太后。”凤无虞小小声的说,为方明钰的名声辩解。
苏舜卿看了一眼周身的宫女和太监,挥了挥手,只留大太监刘英。
“哦?”她危险的眯了眯眼,复而询问:“随意处置你?”
一侧候命的僖嫔心下慌乱一片,可仍低眉敛目,不敢随意出声扰徘徊在暴怒边缘的帝王,见帝王此等架势,怕是多听闻半分言语,都有掉脑袋的可能。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随了太后,不如随了朕,朕的龙床难不成不比凤榻舒适。”苏舜卿玩心上来了,浅笑盈盈的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耳畔轻声说道,有权有势,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凤无虞今夜受了众多惊吓,从陕西公干回来被帝王召见,在暖阁晾了他一个多时辰。
眼下,又陪圣上夜逛御花园,圣上多番敲打,此时又被步步紧逼。
好似平地一声惊雷,思及陛下多年来不近女色,后宫未有一人能得盛宠,不明觉利。
“臣下……不明陛下所言……”他颤悠悠的回道。
苏舜卿叹了一口气,收起所有心思,起身对僖嫔说:“那你愿嫁他否?”
锦衣卫都指挥使,正二品官职,圣上身边的贴己人。
僖嫔咬了咬下唇,轻轻的摇了摇头,表明自己的意愿。
宁为凤尾,不为鸡头。
“唉,真让人失望啊,无虞啊,看来你消瘦不了这美人恩啊。”苏舜卿往前走两步,一把拦住僖嫔纤细的腰肢,僖嫔猝不防及,娇呼一声,满面娇羞的神色。
“陛下——”
“既然我们的都指挥使不想消瘦这美人恩,那么朕当然要好好疼爱朕的爱妃……”她攻气满满的宣告这主权,特地压低了声线,发出朗朗的笑声。
反正朱幼熙还没变声,娘了点,那就娘了点吧。
凤无虞:“……”
寡人有疾(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美人王氏阿婉,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昭仪,赐尊号安,钦此!”
“赏,烟纹碧霞罗衣,桃花烟雾云罗衫各一件,碧玉龙凤钗,羊脂白玉簪各一对,江南龙井五斤,绫罗绸缎各二十匹,黄金百两……”
王美人脑袋一片空白,不,应该称为安昭仪,她高呼唱喝:“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旁边跪着的两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露出开心的笑容,一侧的跛脚小太监感动得涕泪横流,他们家主子娘娘终于熬出头了。
……
与安昭仪这边欢天喜地,恍若过年的气氛不同,奉天殿气氛僵硬,一干文臣们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吐沫横飞。
“皇上,使不得,西厂自宪宗时成立便导致人心惶惶,大太监为了升官发财,更是置王法于不顾,严刑逼供,风声鹤唳,人人危之,复开西厂,实为不明之举。”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此起彼伏的反驳声,文臣们齐齐下跪,恳求帝王收回成命。
帝王指尖敲击龙椅,一下又一下,恍若敲击在下跪臣子们的心间,半响过后,帝王才不轻不重的问:“这天下,究竟谁主沉浮,朕不过是复开个西厂,汝等便齐齐反对,假以时日,朕这个帝王是不是也要在你们的反对下换个人来当当?”
“臣等惶恐……”这下不止是文臣,满朝文武的臣子都齐齐跪下,承受帝王的怒火。
“惶恐?”帝王嗤笑了下,缓步走下龙椅,行至众人之中,冷笑道:“朕不见你们有半分惶恐,西厂,朕是复开定了。”
“连这等小事朕都决定不了,这大明的江山,扔给你们算了,好不好?”帝王脚步沉重的走出金銮殿,这轻易的步伐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众臣子的心中。
帝王这沉睡的雄狮伸出了它的利爪,给众人来了个猝不防及的挠抓,这个念头使得他们心下一惊。
西厂的复开,注定要给朝堂民间带来一场新的血雨腥风。
“退……退朝……”司礼监高声唱和,大太监刘英喊完连忙小步追随帝王的脚步。
“摆架慈宁宫,让御膳房不用准备午饭,朕要在慈宁宫用饭。”
“是——”
慈宁宫,方太后收到消息连忙让小厨房布膳,不一会儿后,果然听闻太监在宫门外唱喝吾皇万岁。
一袭朱红五爪蟒龙图龙袍出现在视野之中,方太后不急不缓的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热茶,这才问道:“听说玄怡在朝堂上发火了,究竟是何事让玄怡大动干戈,说来给本宫听听?”
“儿臣给太后请安。”
方太后笑了笑,示意帝王起身。
龙袍一掀,苏舜卿大刺刺的坐在了下首最左的案桌后,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答道:“还不是那帮文臣令朕头痛,朕不过是想复开一个西厂,他们就百般阻拦,难不成这大明的天下,朕做个小主张都不行了?”
方太后讪讪的笑了笑,不知怎么回答。
皇帝本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且年岁相仿,她不便用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的给之建议,这就令得两人间的相处有一丝微妙。
且皇帝这回话,有点儿滴水不漏了,谁能反驳得了最后一句的“做个小主张”?
“昨日儿玄怡连召了两位武将,可是近有战事?”方太后换了个话题。
苏舜卿会意一笑,既然方太后已按照她的意愿提起了战事,那么她是一定要拿到虎符,调兵遣将的。
“想必太后已明,蒙古女真部落多次进犯我大明边关重镇,掳我大明粮食,抢我大明女子,这岂不是欺我大明无虎将能臣?”她拍了拍面前的案首,脸色微红,案首上放置的茶盏轻轻跃起,又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方太后诧异的看了一眼帝王,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帝王的心思。
小皇帝始终长大了啊,心野了,管不住了。
“昨日镇远大将军戚随云已与本宫通过气了,这虎符给予玄怡也不是不行……”
“哦?”
“只是,玄怡保证这一仗必胜,本宫便能放心的把虎符交予玄怡,不辜负允礼的托付。”朱允礼,史称明宪宗,朱幼熙她逝去的短命老爹。
苏舜卿眸子一亮,没多想,当即拍案应答。
“玄怡忙了一早,便在本宫这儿用了午膳吧。”
太后招了招手,让宫女传膳,小太监在门外唱和,一个传一个,不一会儿,便有太监提着膳食前来布膳。
小太监将膳馐送至御驾前跪进,面覆领巾将口鼻遮住,以免呼出的气息影响到御膳。
有宫女端来金盆让主子净手,用皂角洗干净手后又用干燥的毛巾擦拭干净手上的水珠,这时候案桌上的膳食已布得差不多了。
自苏舜卿来到此地,平日里于膳食一事都从极简,她不是什么浪费之人,布太多佳肴也吃不完,一般帝王的早膳有十二道,午膳有二十道,与其他朝代的奢华百来道菜色不同,本朝帝王膳食简易,盖因太祖出身民间,崇尚简约。
胡椒醋鲜虾、燌羊头蹄、鹅肉巴子、咸鼓芥末羊肚盘、蒜醋白血汤、五味蒸鸡、元汁羊骨头、糊辣醋腰子、葱蒸鲜鱼、五味蒸面觔、羊肉水晶角儿、丝鹅粉汤、三鲜汤、菉豆棋子面、椒末羊肉……统共二十来道。
苏舜卿拿过天蓝色餐巾,佩戴在自己胸前。
“如此,便用膳。”太后说道。
顿时,安静的寝宫内只剩下轻微的声响。
用餐后,又净了下手,漱口完毕后,两人才再次回到案桌前。
享用完美食后,苏舜卿心情大好,她嘴角弯了弯,装似无意的询问:“太后在寿宴完的翌日立即传唤了太医,可是身体有不适?”
方太后眸子闪了闪,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神色微冷,她僵硬的笑了笑。
“酒醉过后,头疼的老毛病复发了,没什么大碍,让玄怡担忧了。”
“哦,”顿了顿,她说:“如此便好。”
“那日见花未眠从太后寝宫出来,紧接又见首辅,可是发生了事儿?”
一个是皇帝心腹的东厂督主,一个是朝堂之上文臣之首的首辅,两个顶尖人物居然在同一天齐齐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这不能不让人生疑。
寡人有疾(九)
“太后应当知道一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知本宫寿宴之后,玄怡去了哪儿?”方太后突然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语。
苏舜卿想了想,记忆片段模模糊糊涌动,她只得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许久之后,才有些苦恼的说:“记不太清了,没错的话应当是刘英扶朕回了乾清宫才对,怎么了,太后问着做什么?”
方太后沉吟片刻,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方明钰依稀记得,那日寿宴前夕,东厂督主花未眠曾来拜见过她,后来,晚宴上她喝果酒得有些多了,除却后宫女眷的敬酒,还有朝堂的重臣。
夜深人静,筵席散后,一行人回了慈宁宫,她最后的印象是挥退了宫女太监,一个人留在静室。
首辅周延和后来好像来拜见她过,她不确定?
据周延和的解释,他来拜见时,她已歇下,他便不再扰她独自离去了。
她的贴身大宫女说,她曾经离开过晚宴一小会,在此期间,镇远大将军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