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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修陵”两个字的称呼,唐璜神色明显黯了黯。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些:“臣忝为殿前督察检,自然要了解陛下行踪,随时跟随保卫陛下。”
他语调如同被训斥的黑背牧羊犬,强行将獠牙收起,呜呜咽咽踌躇道:“未曾想是陛下刻意要避开臣……是臣逾越了。”
他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让慕思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爱卿误会了,朕只是请弈王教骑射而已。”
唐璜好似立即得到了鼓励,恢复斗志转向弈王:“现在毕竟是深夜,外臣还是尽快出宫为好。况且摄政王事务繁忙,也不适合教陛下骑射罢?”
转向慕思更为热切:“臣所有的时间都是属于陛下的,若陛下需要,臣相信,至少在骑射一道,臣不会比弈王差。”
唐璜这句话倒是不假,齐修陵虽然长年领军,但多的是排兵布阵尔虞我诈的能耐,单论身体素质和功夫,他多半比不上唐璜。
齐修陵从慕思身后走出,站在空旷的校场中央,一身明晃晃的杀气。
他冷笑道:“唐将军如此自信,不如你我比过一场,看看谁更有资格。”
此时慕思和他们所站之处的旁边,就是校场上的小型比武台。
齐修陵话音方落,身影几个腾挪,人已经站在比武台上。
而唐璜则是直接以行动回应他的邀约。
因为他也飞到了比武台上。
慕思仰着脖子看他们飞,心里想。
原来在这个副本里轻功这么普及啊。
朕也想要学轻功。
但是眼见他们两个快要打起来了,慕思连忙喊道:“不准在皇宫中械斗!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然而这场战斗结束得也非常快。
事实上慕思既没看清楚它是怎么开始的,也没看清它是怎么结束的。
因为唐璜突然就倒下了,人事不省,像一棵巨大的杉树轰然倒地,没有缘由。
齐修陵看起来也有点懵。
对于他冰山沉稳攻的人设来说,这大概是他最懵的时候了。虽然他这个人设自从慕思来了以后就经常ooc。
宫人被惊动而来,慕思大声唤道:“传御医!快把御医叫来!”
她顾不得形象,快步跑到比武台上,去翻看唐璜。
还有呼吸。月光之下,看不清瞳孔有没有涣散。侧过头来,扫视一旁的齐修陵,眉目锋利。
一向掌控全局的弈王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竟然有些无措地说道:“我只刚碰到他——”
他想辩解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此情此景根本没人会相信。他能够清晰读出慕思眼中的狐疑,心中从在宫门口被她拦下的暖意一寸一寸冷下去。
齐修陵近乎自暴自弃地露出惨白的笑容来。
不过半个时辰,从花前月下到凶案现场,从天上云朵到人间地狱。
慕思只是不解地看了弈王一眼,并没有想到他会脑补这么多。
事实上她也不觉得是齐修陵对唐璜下毒手,除非他想立即篡位,大兵已经将皇宫围困,不然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在皇帝面前杀死另外一个他所依仗的大臣。
事情绝对有蹊跷。
御医匆匆赶到,并没有发现唐璜有任何外伤,只是单纯地昏迷。挑出几个健壮的黄门,尽可能平稳地将他抬到离校场最近的宫殿,再细细诊治。
慕思放心不下唐璜,跟随御医而去,临走匆匆吩咐弈王道:“你今夜暂且留宿宫中吧。”
秋夜霜寒。而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与热了。
哪怕弈王是御前袭击殿前督查检最大的嫌疑人,但没有皇帝直接发话,并没有人敢拿他怎样。
事实上以目前朝中形势,哪怕皇帝发话,也不一定有人敢拿他怎样。
校场恢复他原本在皇宫中冷僻的情景。秋风萧索,只有那匹战马安静地陪他站立。
齐修陵想对着这孤寂天地扯出一个冷笑来,脑海却如遭重击。
这种挤压的感觉从他方才碰触到唐璜就感觉到了,只是在看到慕思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才骤然爆发。
如空气炸裂,如宇宙膨胀而后凝固成尘埃。他的脑海中霎时多出许多冗杂的记忆,让他全身冒汗,四肢百骸兴奋得发紧。
剧烈的痛楚让他几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似真似假的场景纷至沓来。
她说:“寒蝉码头上的家伙不是说什么活都接吗?我雇佣你。”
“我不需要奴隶。你的一生有很长,一切也很多,不必为任何人付出所有。”
哪怕是危机四伏中,她也是淡淡地笑着,万物都装不进她的眼里。
她将那枚金色的短|枪递过来,目光懒散:“这不是麒麟骨,而是我的骨头。”
突然涌入的记忆如同巨大的漩涡,剧烈旋转暴风骤雨,而后归于沉寂。
记忆停留在她将夜狼族少年驱赶,独自面对魔尊的怒意。凤凰烈火中她持枪而立,最终自戮于叹息城。
她死了吗?
齐修陵并不知道。他想要知道后来的事情,想要得到更多,想要再见她一面——
但是回忆的场景只有这些了。
当风停雨静,深海沉淀之时,他隐隐约约有了最大胆与迫切的猜想——
齐修陵认为,这是他与齐宸的前世。
他的前世是那个叫做琅琊的少年,而齐宸便是化名为慕思的白凰仙君。
这种猜想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但是却有强烈的直觉。因为感激她,思念她,渴望她,所以才会在遇见的那一刻就臣服。
而唐璜之所以失去意识也有更明了的解释。
因为他们原本就属于同一个灵魂,而他的那部分比唐璜更为强大。吸收来的灵魂补全了他的记忆,唐璜自然地消失。
这份记忆虽是突然而至,但却分外真实。
齐修陵并不怀疑。这的确是他经历过的。也让他在忠诚之外,对齐宸生出一种欲念来。
他晃了晃有些沉重的头颅——她才十五岁,还早。
现在更加需要紧急想出对策的,是如何解释唐璜的昏迷。如果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恐怕就要失去这位年轻帝王的信任了。
要知道他就在今夜早些时候才得到她的信任与垂怜,那种滋味何其美妙,让他一分一毫也不想失去。
子时已至。
贴身宫女为慕思取来外衣,温柔为她披上。
慕思坐在外间烦躁地看着御医们进进出出,忍无可忍打断他们的窃窃私语:“唐璜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讨论出结果没?”
“陛下……”
太医院最年长的那个小心翼翼上前说道:“外伤并不致命,也诊断不出来内伤。看起来像是……”干咽口水道:“离魂之症。”
慕思简直要青筋暴起。
妈蛋你是说我好好的殿前督查检因为被别人碰了那么一小下,就变成了植物人?!
这个答案慕思十分不能接受。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的时候,燕呈玉闻风而来。
哪怕是对于燕呈玉这样炙手可热的朝臣,皇宫也不是想进就进,而是应该事先递交申请,等批准了才能进。
所以齐修陵才会向慕思讨要随时进宫的特权。
虽然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宫门形同摆设,他们想进来根本拦不住。
燕呈玉僭越不是一日两日,往常慕思也并不当回事,反正她志不在当皇帝,臣子过分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她今天心情很不好。
燕呈玉进来匆匆行礼后,好似闻见血腥味的狼,兴奋异常:“弈王敢在御前刺伤唐将军,简直胆大妄为,往大了说便是谋逆大罪,还请陛下立即下诏逮捕讯问!”
慕思没有说话。
她干晾了燕呈玉两分钟,直到他生出不好的预感来,才冷笑道:“爱卿要治弈王的罪,那朕是否要首先治你擅闯皇宫之罪?”
燕呈玉感受到帝王不友好的态度,哪怕恶狼也不安起来:“臣是……事急从权。”
“没什么好急的。”慕思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淡淡说道:“你回去吧,齐修陵没有罪,就算有罪,那也是我说了算,轮不到你处理——”
“陛下愿意相信我?”
一道低沉的声音横入而来,带着微不可觉的颤意。
慕思抬头,正看见齐修陵站在门口,挡住所有的月光。
☆、第35章 内忧外患怎么破8
弈王淡然地扫了一眼燕呈玉。
如果来自灵魂的感觉没有错,这个人也是他的□□之一。
怪不得那么讨厌,总是想方设法地从慕思身上争宠。
他迟早要除掉燕呈玉,但不是现在。新的帝王才刚上位,就接连失去两位禁军统领,实在不适合再经历一次大的人事变动,王朝需要燕司空,慕思也需要燕呈玉。
所以齐修陵并不在乎燕呈玉怎样试图构陷他,将他拉入泥沼,再踩一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因为齐修陵也是这么想的。
弈王更在意的,或者说唯一在意的,是慕思的态度。
而慕思对燕呈玉的当面驳斥让他得意洋洋,言语中对他的维护更让他连尾巴尖都在发颤。
虽然现在没有尾巴,但当他还是琅琊的时候印象中是有尾巴的。
慕思望着弈王,神色意外:“你怎么来了?”
“臣无处可去,只能来寻陛下。”
在进来之前,他故意扯乱发冠让自己显得落魄狼狈,再加上方才吸收唐璜部分灵魂的冲击,使得他的确比平日稍显虚弱。
一个向来强硬的男子,柔软起来是分外动人的。
至少慕思有些色迷心窍。
所以她赶紧撵走全场最大的电灯泡:“燕卿,此事朕自有决断。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都暂且保密,不得对外人言。你先回去吧。”
燕呈玉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房门,狠狠地瞪了齐修陵一眼。
弈王则低眉顺眼地看着慕思,半分精力都没有分给他。
慕思也看到燕司空临走时的小动作,对他心中更加不满。柔声安抚弈王道:“朕知道此事不能怨你,你也莫要给自己压力。”
然而唐璜的病情并没有得到解决。
今夜的皇宫,对于很多人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暗中传递消息的宫人被处置,不安分的渡鸟被封了嘴。这场短暂的变故不知道能顺风传播多远,但那些即使还留有耳目的朝臣,也感受到上位者的态度,假装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第二天早朝,有人关问唐将军的行踪,得到抱病的消息后,便足够约会缄口不言。
慕思带着全身上下三十多斤的全服装扮,挺直脊背坐在冷硬的龙椅上。朝臣一个接着一个地禀报她完全不了解的事情,多数人说着说着还会互相争论起来。
慕思并不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发出一句斥责,或者冷淡地“嗯”。
反正齐修陵总会提出解决方案,然后她表示通过就行。
直到礼部尚书的上奏吸引了她的注意。
“帝位初立,后宫空虚,恳请陛下召秀女入宫,以绵延福祉。”
尚书的这段话说得抑扬顿挫情深意切,慕思也深以为然。
皇宫里的确太空了,夜里出门总觉得到处见鬼。
但是她选秀封妃有什么用?等到女人们拆穿她的身份,或者传言皇帝不举吗?
她现在可没本事让后宫女人生孩子。
就算在副本穿越之初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但奈何身体条件不具备啊。
慕思正在思考怎么才能理所应当地拒绝请求,顺便拔高一下自己的形象,新上位的摄政王就先驳斥礼部尚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