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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燕见她每日殚精竭虑,心里也不好受,到了邯郸吕宅第一件事就是单膝跪在李唯面前虔诚道歉。
“属下之前不理解主上的苦心,见主上将先生生前的产业一步步由布匹贩卖做到海盐经营,获利何止千倍,此番更知主上经商不易,始知先生所托之眼光。荆燕悔不当初,如今已然心悦诚服,请主上原谅荆燕当日的无知莽撞,错怪了主上待先生的心意。”
荆燕是救过李唯性命的人,李唯亦是真心看重她的为人和性情,她知道这一次已经彻底收服荆燕使她心甘情愿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心中的大石也顿时落地。
李唯随意一笑道:“兄长的仇不能不报,但更重要的是将他的商道拓至天下,将他的义商心念行诸四海。你能理解,我很欣慰。”
荆燕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将功补过,抬头道:“那主上,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唯一指纯娘送来的烤羊腿道:“把这个装好,跟我去串个门。”
荆燕虽然一头雾水,但李唯现在说什么她都愿意干,找了干净的食盒装好东西就跟李唯出门了。
李唯要去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嬴异人的居所。古代车马慢,这齐赵两国一来一回就有两个多月,也不知道现在异人还好着没有。
这一次给李唯开门的是异人的护卫左师四丁,他一见李唯还没来得及寒暄便差异道:“吕先生瘦了这么多?”
李唯只说战事频繁生意上有些难处,转开话题就问左师四丁秦国的状况。
“上次我来听说你回秦国了,如何,咸阳一切照旧?太子安国君对公子有没有特别照拂之意?”
说起来嬴异人那一家子王族亲戚,对他可算是冷酷到底,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根本不关心异人过得如何,他们只关心异人什么时候死,好让秦国抓住这个理由向赵国大举进兵。李唯这样问也不过就是要左师四丁认清现实,知道谁才是异人唯一的救世主。
果然左师四丁听了脸上立刻浮起羞恼与愤然的神色,恨声道:“我回秦后几番求见,安国君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不见,后来我实在等不得,便在安国君府外日夜蹲守,终于得见。我将公子窘境一一诉诸安国君,希望安国君上表秦王,以百金相助,岂料安国君竟说无能为力!”
算起来百金不是个小数目了,但安国君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也确实够令人心寒。不过李唯认为,从子楚对这个父亲的形容来看,安国君倒不一定真的不在乎、不关心异人,只是他在老秦王面前唯唯诺诺惯了,秦昭王但凡不喜欢的人事,他哪里敢表现出一点违拗,要他为异人出头,这个出了名的软弱老太子可真的做不到。
左师四丁越说越义愤填膺,还要再跟李唯说什么,却听廊下传来异人低醇的嗓音:“四丁。”
李唯抬头,见异人立在红漆剥落的廊柱下,身穿半旧的素蓝长衣,束发结带,肤白如玉,清俊的侧脸与颀长的身姿真真衬出他谪仙一般的绰约风姿,有种于落魄中出污泥而不染的感觉,便是孟子口中“贫贱不能移”的形象典范。
“公子。”李唯上前拢袖行礼。
异人见到李唯明显眸光一亮,好像黑暗中点燃的星火,跳动的令人移不开眼帘。但他随即又挑起了眉,望了李唯良久才淡淡道:“外面冷,到里面来。”
李唯让荆燕将带来的羊腿送去了厨下,自己则跟着异人进了会客的前厅。
异人的前厅还是那么萧条空旷,除了长案和几张坐席什么都没有。天冷,这里面刚端上一个小炭盆,和空空荡荡的屋子一比,更冷了。
李唯刚跪坐下来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膝盖顺着腿筋往上蔓延,实在是寒的一言难尽。
异人起先也不说话,只是细细看了她一会,而后起身道:“最近风雪频繁,厅内生寒,异人不耐久坐,请先生道内室一叙。”
“那,那公子请。”李唯心中如蒙大赦,连行礼都忘了,直接就跟着异人走了。
既然是去异人的内室,左师四丁和荆燕就不方便入内了,李唯进去只觉一股寒梅冷香伴随着温和的暖气袭来,身上如解冻之鱼松快下来,于是随手解下了狐裘。
“公子的住处总算有点人气了。”李唯在横屏衣架上放下狐裘,随口道:“公子这两月来身体可大好了?”
异人抿唇不答,掩门沉默了好一会,似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一双沉黑到勾人心魂的眸子望向李唯道:“不韦,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身有隐疾?”
嗯?!什么!?
不知为什么,李唯一听“隐疾”两个字就觉得是男人那里有问题。她——她怎么可能有什么隐疾,她连男人都算不上。
李唯是真的摸不清异人的意思,勉强笑道:“公子何意,不韦不太明白。”
异人很有些“跟我你都不说实话”的焦急,两步走上前来将李唯拉到屏风后,靠近她道:“你,你消瘦的这般厉害,而且……”
“而且什么?”李唯特别纳闷异人到底想说什么。
异人对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问更着急了,目光有些难言的躲闪,清瘦的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即使房内再无他人,他仍然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在李唯颈边轻声道:“上次送我冠礼,你……你走后,落座之处有,有血迹。”
有血……李唯真想捂脸,尼玛,那是“大姨妈”啊!上次送他玉冠的时候赶上生理周期,竟然让他发现了!还隐疾,这要怎么跟他解释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是早就设计好的,哈哈,刚好我也周期了,好巧好巧,我忽然觉得异人超级可爱。
话说看到亲亲们那么关心我,我真的好开心哦,觉得世界都变暖了呢。喵七法子内心的想要答谢亲亲们的关心,明天请收下喵七的留言红包喵。爱亲亲们~~~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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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的人!
“我……”李唯薄唇张了张; 实在不知道下面怎么说。
异人见她瘦削清俊的脸上带着进退两难的尴尬; 还以为她有口难开是因为无法诉诸的苦衷; 更家确定李唯身患隐疾了。
异人不禁对她的遭遇有点同情了; 轻声开口道:“所以,是因为这样吗?”
“啊?”
哪样?李唯现在正琢磨着怎么胡扯,只怪自己穿来之前干事业多看电视少; 不然男科医院的小广告稍微听两句现在也圆过去了; 偏偏她真不知道男人有什么“隐疾”是下面还带点血的,想想都浑身不自在。
异人微微叹了口气道:“就是; 就是她,她难怪要离你而去。”
李唯浑身一个哆嗦,这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她随即一想,误会也有误会的好处嘛。
李唯立刻摆出了沉痛的表情; 涩声道:“公子休提; 这便是我为何孑然一身无家无室的缘故。”
异人自觉将李唯的“隐情”猜了个大概,但这事真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异人就更不忍心了。
他绝美的面容上显出一丝愧色,垂眸谦声道:“原是我前番口无遮拦,在你离开邯郸之前竟拿此事伤你; 无怪你愤然离席,我……”
嗯?异人因为这事对她内疚了!这真是意外惊喜!
李唯多功利的一个人,面上佯装大度的摆手道:“公子不必挂怀,也是我那时不敬公子,但凡日后; 无论公子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跟公子有半点龃龉……”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异人收紧了按她肩膀的手。李唯见他侧过脸去,神色凄然,竟然是对她歉疚到无言以对了。
李唯是想趁着内疚多刷点好感度,可她绝不想把异人弄哭,连忙道:“公子,公子,这没什么,我这‘隐疾’又不是因为你才得的……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算上次公子言重了,也是不知者不怪,我都没放在心上,公子也千万别放在心上。”
异人被她哄着,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她认真问:“你消瘦的这样厉害,身体自是吃不消了,有没有找名医……”
李唯哄他都够费劲了,照异人这么个路子再往下说,李唯都要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酸死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样刚好,既无妻妾连累也无子女牵挂,一门心思陪着公子成就霸业,我还可以向公子起誓,我此生都不婚娶!”
李唯义正言辞的说完这句话心中真是舒坦的难以形容,终于把不娶妻的这个包袱抛了出去,太痛快了。
异人却大惊道:“怎可如此!”
李唯信誓旦旦:“舍小家成大业!我与公子都尝尽情伤,能够痛快放下何尝不是好事。再者,我寻遍列国也只得公子一个佳主,而我又能全心全意辅佐公子,这便是天造地设,天下再没有比你我君臣二人更合适的了。”
李唯觉得她都快被异人磨得转性了,在这么下去,她原本一个冰山似得冷淡人都要变成韦小宝样的马屁精了。
但异人这样缺乏安全感的人偏就听得进这些话,当然也只有李唯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才肯信,换做别人他也不会搭理。
听过这番话,异人垂下浓密的睫毛,在距离李唯极近的地方凝神静思,片刻后殷丰的柔唇便带起一丝安心的笑容,低声道:“确实如此。”
但他才刚漾起一点的温和笑意随即又被微蹙眉心的神情取代,轻愁道:“听闻你父亲只有你这一个独子,若是因为‘隐疾’断了家族祭祀,那可如何是好?”
“那都不重要,在我心中个人荣辱已与公子前程融为一体,他日公子贵为秦王,公子的子女便是王室之后,贵不可言,若有那日,我也必倾心辅佐他们,情之如己所出。有这样的王子王女为后,吕氏列宗九泉之下,定也瞑目了。”
异人被她说的感动,不禁动情的点头道:“你若真如此待我,我……”
这时门外传来徐宫人温柔的声音:“公子,先生,荆燕义士让奴婢热的羊腿好了,奴婢可以送进来?”
李唯想到特意带来的烤羊腿,不禁要为自己的谋划点赞。来得正好,眼下可正是乘胜追击刷好感的最佳时机。
“公子,这个烤羊的方子是我一个齐国朋友独创,连同佐餐的香料都是他特制,我特意从齐国带来给公子品尝。”
李唯有点兴奋的拉着异人从内室出来,让他坐在长案之后。
异人眼看徐宫人捧着的漆盘内放着半只羊腿,又见她将几样蘸料一一摆在了一旁。
李唯让徐宫人退下,亲自在盘内拿起食用匕首,打算将烤好的羊肉片下来。但她从前并没做过这种事,手法难免生疏,片了两下,手指差点被匕首划到。李唯调整了一下姿势,打算继续片,却被异人修长如玉的手握住了。
“好了。”异人无奈的看了李唯一眼,带着一丝责备不悦道,“不是这样做的。”
他接过李唯手上的刀,靠着她跪坐下来,抬手垂眸,竟然十分优雅娴熟的将羊腿上的嫩肉一点一点片了下来。
李唯直愣愣的看着他一下下手起刀落,不多会空着的漆盘里就平平整整放了一层大小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