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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亲自主持为你举行冠礼,不是更好?所以就没打算为公子大办。至于这成人的生辰,我自然是要陪公子过。”
李唯确实早就准备了异人的冠礼,她虽不知异人具体的生辰,却也知道异人今年便要二十,自然要好好为美人疼没人念的他准备礼物,并且当下便让随从去吕宅取了过来。
拿到冠礼木盒的时候,李唯只觉一阵眩晕,小腹忽然抽痛,让她险些站不稳,扶住梁柱才勉强立住身体。
作为一个精神上的霸总,身体上的纯女人,这种感觉李唯再熟悉不过,她在大雪天生理周期了,难怪脾气暴躁,会跟异人那个神经质一般见识。
李唯微出一口气,强打精神抱着盒子走入异人的内室。
“公子。”轻唤了一声,异人没阻止她入内,她便大方走了进去。
异人坐在往日看书的长案后面,案上放着竹简,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进去。
李唯走过来跪坐在异人身后,将盒子挡在身边打开,异人被她开合的声音打扰,淡淡侧目过来,指尖那精细绘制的红色漆黑内,蹭蹭丝绸之上端正的放着一只九瓣莲白玉头冠,玉质细腻,大气古朴,雕工虽不过分精致却又浑然天成之感,确是一件上佳的玉冠珍品。
或许是她提前准备礼物,将异人放在心上的态度让背井离乡无人在意的异人生出了别样的好感,在看到盒子的那一瞬间,异人冷淡的眼神就变得柔和了一些,似是怕被骗时得到求证的放松。
李唯将盒子稍稍向前一推道:“这件冠礼公子可还满意?”
异人的目光只在玉冠上停留了一瞬就落在了她比往日更要苍白的脸色上,不禁蹙眉道:“你怎么了?”
“天冷,不碍事。”李唯做事功利性强,从不屑于浪费时间,取出玉冠道,“我为公子束冠,贺公子双十生辰。”
异人忽然将手压在了她取玉冠的手背上,他眉宇间忧郁温柔,眼底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揶揄笑意:“你不等秦王了?”
李唯随意笑笑道:“秦王是秦王的,我的是我的。”
她说话间已经取出了玉冠,直起身为异人整理早已束好的发髻。
“公子成人,更是一言九鼎的高洁君子了,所以不要忘了答应我的话。”
李唯一边将古朴大气的白玉九瓣莲发冠以玉簪固定在异人发间,一边轻声道:“诚如公子所言,只要公子这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欣欣向荣,我便只在公子的庇佑之下,断不会改投他人。公子须知我们未来如何,都在公子一念之间,只有公子愿不愿让我辅佐,从来不存在我弃公子而去。”
李唯手上动作很轻,可是她技术实在不怎么好,冷不防簪子就把异人戳痛了,异人挑眉,却硬忍着没让她察觉。
李唯束好了冠还强迫症般捧着异人的脸调整了一下角度,看看头冠有没有歪,顺口问一句:“公子明白了吗?”
她经期畏寒,手很凉,即使是掌心温度也远远低于常人,一人只觉她猝不及防的捧住自己脸颊,让那凉意轻而易举的就扎进了自己心底,腾然又勾起了一阵热意。
李唯没听到异人说话,回神垂眸一看,异人正抬眼望着自己。
她一动异人也回过神来,这一次他却没躲,目光从李唯颈下的小痣移到她那双细长又韵味十足的丹凤目上,他认真道:“一言九鼎。不韦放心。”
这话一出口,李唯就明显感觉出不一样了,异人是打心底开始信任依赖她了。
不过异人这么听话李唯还有点不习惯了。她看着眼前异人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俊逸面容,忽然就生出一点恶意报复他的想法,谁让他之前那么爱作妖!
李唯瞄见窗下两瓶白梅间供奉得十分得体的灵位,一丝恶趣味涌上来,明知道异人心里被这死鬼姑娘占得满满,她偏要去戳一下异人。
李唯稍微前倾一点身体,作势轻嗅了一下,然后蹙起眉心,若有所思。
异人见她表情不同,竟然有些紧张的差异道:“怎么?”
该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气味?他实在是注意遗容的人,不由得狐疑起来。
其实李唯只闻到了异人脖颈传来的冷香。
李唯不动声色,看了看瓶中白梅,好像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说:“这寒梅,与公子身上的冷香,如出一辙。”
异人神色大窘,耳垂微红,撇开视线,低声道:“不会。”
哎呦喂,这都算不上调戏,他就不好意思了?李唯觉得很神奇,原来异人那么矜持温文,也很容易羞涩的吗?挺好玩啊。
至于异人为什么身上会有冷香,呵呵,捡过她的肥皂呗。邹衍制的梅花香肥皂就是这个味,外边那条晃尾巴的大黄狗,打打香皂洗出来也是异人这个味儿。
李唯不过一时兴起,跟异人捕捉痕迹的开了玩笑,之后她便端正的向异人行礼告辞了,去齐国耽搁不得,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收拾了吕轻裳。
只是这一次李唯多少放心了,异人该是全心全意信得过她,再不会要死要活的作妖了。
下集预告:
赵夫人道:“我们赵氏望族,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与优伶偷情的女子作为嫡女嫁出去?那不是连带整个家族都会蒙羞!再说,她与优伶有染,谁害会愿意风风光光的娶她!”
李唯望着那被强迫捆|绑的少女,抬起她的下颌,目光幽淡的望向少女的继母:“赵夫人,我吕不韦愿以千金为聘,娶赵姬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出赵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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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能让你得逞?!
李唯离开赵国一路向东; 所到之处几乎都在讨论燕齐大战。而这一次两国开战两月有余,战局与以往的形势也着实不同。所谓弱燕强齐,往往都是燕国不敌齐国,可这一次燕国竟然连连取胜,将强齐逼得节节败退,引得天下各诸侯国竞相侧目。
李唯一路风雪兼程,因为天气原因终于在一月之后回到了齐国。她先去上阳百花别院安排了吕莘、邹衍和赵十五前往邯郸的诸多事宜; 之后才赶回临淄的吕氏商社。
即使大战期间临淄依旧熙攘繁华,离了燕赵北地; 就算入了冬,临淄城晴朗的天空下也依旧有着阳光明媚的冬阳。
临淄东门的吕氏布庄内; 胡七带着两个灰衣冬袄的伙计正坐在西厅的矮几上烤着火盆吃午饭。
其中一名伙计甲端着陶碗,一边吃饭一边闲言道:“少东快回来了吧,再不回来,这买卖肯定要散了。”
另一个伙计乙道:“嗨,轻裳少爷派人递了消息,说是齐燕大战,咱们少东的铺子都选在了齐国; 如果现在趁着战乱结算会对咱们少东不利; 有辱公平; 他特请族长将比试延后一年。若非如此; 我看咱们少东可就要彻底输给轻裳少爷了。”
伙计甲不以为然道:“你以为轻裳少爷是好心么,也是一肚子心眼。那三百车红绫的事你当他是甘愿贱卖给少东的?六百金入一百金出,亏的是五百金啊!现在结算这桩生意; 指不定谁输谁赢。可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少东是吃了吕轻裳给的迷药了还是入了他给布置的**阵,怎么还给他一百金全买了他的红绫,要我,我才不管他死活呢。我看,咱们少东就是喜欢做冤大头,别是看上了轻裳少爷那柔柔媚媚的样子。”
一直看戏吃饭的胡七听了这句才出言道:“越说越没规矩了,东家的事能乱说吗。”
伙计们并不怕他这个总账先生,嬉笑道:“您老可别装了,我看着指不定就是真的,少东从老早以前,亲手教轻裳少爷做生意的时候开始就对他予取予求,要星星不给月亮,再说轻裳少爷那个调调——”
伙计甲说着就故意摆出了兰花指,扭着身段学道:“不韦哥~”
伙计乙顿时笑做一团,放下碗道:“少东就是个冤大头,要不是被吕轻裳迷住了,好端端能跟个二傻子似的收了他三百车红绫吗!一百金也够咱们成衣铺子赚三个月了。这要是往日,一百金买入肯定是赚了,可是现在是战时,四处的仓廪都在囤积粮草兵戈,再说燕国,人家刚死了太子,蓟都举城皆白,那红绫卖也不好卖,存也没地存,看着就扎眼,买下来不是擎着赔钱?”
“不知道少东怎么想的,哎,我看现在跟着他也干不下去了,他就根本不愿意跟轻裳少爷比,赢了被人家撒撒娇也是输,这临淄的吕氏商社早晚也是吕轻裳的喽。”
胡七见两个伙计把吕不韦说的这么难听,自己也贼兮兮的笑了,末了挥挥手道:“知道就行,嘴上别没把门的。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们,这都是轻裳少爷的手段!你们以为只是赔赚五百金的事?哼,轻裳少爷可是有三叔公的支持,亏五百金不是什么大事,要紧的是把这个看不清经商时势、在燕国赔了大钱的名声扣到吕不韦身上!”
伙计乙懵懵的问:“什么意思啊?”
胡七撵着两撇小胡子笑道:“现在不行结算不过是缓兵之计,等轻裳少爷把吕不韦在燕国折了三百车红绫赔了大钱的事,添油加醋在吕氏族人和族长面前说一番,你说这总商社的印信和家主的位置还能落在吕不韦手上吗?肯定不能啊。”
胡七说完满脸都是得意,好像这其间也有他为吕轻裳立下的汗马功劳,他抱膀倨傲的看着两个伙计道:“你们俩也算是我心腹了,要想离开那二傻子似的少东吕不韦改投到轻裳少爷门下,就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要乱说话!轻裳少爷可比不得现在这位脑子里一盆浆糊的少东,轻裳少爷可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经商奇才!百年难得一见!”
伙计甲立刻上道的谄媚说:“哎呀,您老别吓唬我们,这不就是说轻裳少爷有本事嘛,我听说韩国的新王身边有个龙阳君,也是用的阴柔精明的好手段,虽然连战场都没上过,不是一样跟天下敬仰的信陵君同时位列朝堂呼风唤雨么,这可不就是轻裳少爷一样的人物嘛。”
战国对感情看得极为开放,男人之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今韩国的龙阳君算是顶尖的权臣人物,用这样的人物比拟吕轻裳,胡七觉得真的是把吕轻裳夸到了一定高度。
胡七冷哼一声道:“别光说好话,把那些值钱的都收拾收拾,盘盘账,去轻裳少爷那里总得带些诚意——”
“带多少去才算有诚意?”
胡七话没说完就听得一声冷凉的话语,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颤巍巍的回过头,果见李唯带着老总事和一班伙计负手站在厅堂正中。
“呃,我……少东什么时候回来的?”胡七硬撑着一张老脸,点头哈腰的上前道,“我们刚才正说着,轻裳少爷请族长延后了结算的日子,给了咱们战时不败的机会,我们寻思着先准备下礼物给少东过目,等回了陈都让少东送给轻裳少爷,也是一番兄弟情。”
李唯冷眼扫过胡七,寒声道:“谎话就不用圆了,我这个人于技艺一道并无长处,就是耳力好。”
胡七还保持着方才上来的谄媚笑脸,此时被李唯劈头盖脸当面揭穿,脸上顿时尴尬的五颜六色,精彩极了。
李唯落座堂中,目不斜视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