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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时,顾笙还是叫了少年入席,他现在也不排斥和顾笙一块用饭了,见他如此乖巧,顾笙露出异常慈爱的笑容。
少年的眸光一滞,都说薄唇的人最是薄情,那么少年长大后一定是个冷心寡意的。
这时,少年突然开口:“主子是如何看出那女子有问题?”
他从不知道主子还有这等本事,以前是他太小看主子了。
顾笙诧异,她没看出那婢女有问题,却是看出了少年有问题,她说:“子卿啊,你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懂,你一定要记住了,这世上越是好看的女子,就越会骗人。主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白子卿好看的眉头蹙着:“……属下明白了。”主子难道知道他这阵子从未合眼睡觉,想减轻他的负担?所以才将那细作弄走?
少年抬头,那双深沉的眸子多看了顾笙几眼,欲言又止。
***
姬夜正要离开东宫,心腹疾步而来:“殿下,出事了,咱们安排的细作今早被楚太子识破了!人已经被卖给了人牙子!”
姬夜深吸了一口气,“孤果然没有猜错,看来楚太子也并非等闲之辈,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查出孤亲自安排的细作!此人不可小觑,来人!继续给孤盯着楚太子的质子府!寻了机会就安插孤的人靠近楚太子!”
“是!主子!”
待心腹退下之后,姬夜站在东宫屋檐下,他长身玉立,仿佛终于等到了一个对手。
楚太子……顾笙,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在孤的眼皮子底下隐藏的如此之深?!
这厢,顾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标上了“最佳对手”的标签,初来晋国,人生地不熟,她需要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以便早日归国。于是,她就带着白子卿去赴了冀王设的宴席。
昨夜被老晋侯收拾了一顿之后,冀王今日的态度甚好,今日除却顾笙之外,还有其他几国的质子,冀王却是亲自迎了顾笙入席,还笑出一脸。贱。样:“顾兄,你可还记得本王?当初本王便与你有过几面之缘了。昨日本王不过是心急着见故人,没曾想吓着了你。”
顾笙扫了一眼在坐的诸位,除却她之外,其他几国的质子都没甚底气,她笑道:“孤怎会忘记殿下呢,殿下永远活在孤的心里。”
冀王:“……”不能暴躁!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轻易暴躁!而他并不是!
酒菜已经陆续上齐,冀王拍了拍手掌,随即便有舞姬鱼贯而出,这是一个奔放又热情的时代,民风甚是开化,就连民间也有不少一夜露水情缘后生下的孩子。舞姬们身着薄纱,要多婀娜便有多婀娜。
冀王递了一个“大家都是男人”的表情过来,笑道:“顾兄,这些美人都是本王亲自挑选出来的,你若是喜欢,今日就给你送到府上去。”
顾笙拒绝和这厮眼神交流,从目前看来,冀王袭承晋侯之位的可能并不大。
时下没有高浓度的烈酒,浊酒多见。顾笙有些口渴,正端起一只三足酒樽时,腰身被人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紧接着白子卿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与此同时,还有耳垂边淡淡的温热感:“主子,这酒有毒!”
顾笙吃了一惊,古代真危险,她好想回家!
顾笙当即弃了酒樽,溢出的酒水洒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嘶嘶——”声。
顿时,笙箫声乐骤停,舞姬们吓停止了扭。腰。摆。臀,在场的其他四位质子当即面色煞白,还有一个已经饮过酒的质子干脆吓晕了过去。
未及冀王开口,顾笙一手捂着胸口,做惊吓状:“殿下,孤手无缚鸡,娇弱多病,毫无威胁,你为何要杀孤?!”
在场的诸位当中,除却几国的质子之外,还有新田城的权贵们。
见此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看来冀王是处心积虑想要弄死楚太子。”
“冀王一定是想挑起晋楚两国的纷争,再从中获利。”
冀王哑口无言,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本王不过是想调戏一下美人,本王又不是禽兽!本王是那种人么?!
长街的一处酒肆中,一男子突然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身边的随从战战兢兢:“主子,今日冀王和其他几位质子都在场,属下不好再继续下手啊!”
是啊,潜伏在酒楼半月,好不容易等到今日的机会,又装作了无数的偶然路过,这才在准确在顾笙杯中下毒,为什么还让她发现了?!
“主子,只要太子还在晋国,咱们便还有机会!”
男子挥了挥手,他的心,很累。
一路从楚国到了晋国,他已经尝试了无数次暗杀,可顾笙就是死不了啊!
☆、第3章 为你生,为你死·3
冀王正手足无措时,姬夜带着他的人马突然来到了酒楼,他似乎对酒楼内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冀王才是王长子,但老君侯偏爱姬夜,太子之位并没有落在了他头上,故此,冀王一直对姬夜恨之入骨,今日这种场合,更不想让姬夜抓住任何把柄。
然而,姬夜似乎并没有将冀王当做是竞争对手,他无视冀王的存在,而是看向了顾笙。
冀王:“……”无时不刻都能感觉到被人深深的忽视感。
此时的顾笙面色发白,好看的双眉蹙着,一手捂着胸口,六神无主的喃喃道:“吓死孤了,晋太子,你来的正是时候,定要找出究竟是谁人想谋害孤!孤初来贵地,还不曾真正得罪过任何人,孤没有理由遭人谋害!”
一言至此,顾笙用了十分犀利的眼神瞄了一眼冀王,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冀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冀王的内心不亚于是有一群千里马奔腾而过,他这样的无赖之徒,竟然也有想要跳河自尽,以死明志的一天!冤死了!
姬夜的薄唇含笑,一双幽眸紧紧锁着顾笙,试图看出一星半点的端倪。
这个楚太子太深藏不漏了!
在场的诸位都没有察觉酒水中有毒,偏生是她这个弱质小儿这般警觉。
姬夜已经弱冠,不管是身段,还是声音,都已经是成年男子的模样,气势如山。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顾笙身边的白子卿,但也仅是一闪而过,并未过多留意,再一次对上顾笙单纯无害的眸子时,他轻轻一笑:“楚太子说的是,这件事孤会亲自查办。”
说着,姬夜终于也看了一眼冀王,眼神意味深长。
冀王:“……”好生气啊!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奈何老子一点法子都没!
顾笙长的白嫩,被惊吓一场后,更显肤色苍白,她身形消瘦,穿着宽大的锦袍,宛若一个无措又无辜的孩子。
但姬夜没有放松警惕,他认为,顾笙一定是在藏拙,她肯定会使出大招,此番来新田城的目的绝对不纯!
“对了,楚太子,你是如何知道这酒中有毒?”姬夜问道,笑容不善。
顾笙哪里能看出是否有毒?她一手捂着胸口,露出痛苦之状,白子卿仿佛知道她的一切想法,顾笙正要倒下,他已经伸出一臂将她搂住,这个动作无比的顺手,紧接着就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似有若无的擦过顾笙的耳轮,引起一阵异样的感受。
顾笙这才回复了姬夜:“这酒水泛绿,不是毒?还能是什么?孤又不是瞎子,自是能看得出来。”
众人:“……”他们怎的没瞧出来,难道他们都是瞎子!
姬夜蹙着眉,他内心深处,很排斥将一个像女子一样的楚太子当成是对手,但事实证明,对方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她这话的意思是让大晋彻查此事,为何单单她的酒水里有毒,而其他人的却没有……
顾笙感觉到姬夜看着她的眼神很微妙,如果不久之后是姬夜坐上晋国君侯的位置,那么他就是将自己折磨致死的人。
好想提前弄死他啊!
顾笙完全没有猜出姬夜脑中的弯弯绕绕,道:“方才赵国质子也饮了酒,却是无碍,莫不是只有孤的酒水里才有毒?难道是有人故意要置孤于死地?此事让孤很是不安,还望晋太子定要查出真凶!还孤一个公道!”
姬夜:“……”果然如他所料!她就是这个目的!
若是查不出结果,这件事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势必会造成新田城的混乱。可若是查出了结果,这桩事也是发生在新田城,晋国的名声极有可能受到损伤!
顾笙,如斯狡诈!
***
顾笙前脚有惊无险的回到质子府,冀王后脚就派人送来了诸多礼品过来,试图告诉所有人,他和顾笙之间的关系是非常融洽的,更不会暗中谋害她。
其实,身为质子,在晋国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顾笙照单全收,将财务放入了自己的私库里。
顾笙身边没什么信得过的人,楚王将她这个不受宠的太子送到晋国来,无非就是想借着晋国之手除去她,也可达到一箭双雕的计划。
质子府的管事和下人们都信不过。
顾笙只信任白子卿,少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似乎很开心,只要有主子在,即便如今身处龙潭虎穴之中,少年也不以为然,对少年而言,失去了主子,那才叫可怕。
白子卿非常安静的待在顾笙身边,离着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他安静的像个影子,仿佛无处不在。
顾笙看着白子卿的五官,觉得有些面熟,他虽年少,但五官生的立挺俊美,他二人年纪相仿,不过白子卿已经比顾笙高出了一个头。
风拂过,庭院中日影婆娑,少年一手持着长剑,笔直的站立在离着顾笙一丈开外的地方,像个无声的捍卫者。
顾笙喊了一声少年:“子卿,你坐在这里看会书,平时在府上,不必这般拘谨。”
为了不让反派黑化,顾笙向系统索要了几本歌颂美好品德的书册,感化反派的同时,要坚持不懈的给他洗脑,世界多么美妙,千万不要一言不合就把它毁了。
少年抿了抿唇,已经明显比一开始放松多了,他走上前,接过了顾笙给他的书册:“多谢主子,属下会听话的。”
只要她永远在自己身边,他可以什么都听她的。
少年身形消瘦,顾笙就吩咐后厨改善了伙食,还在夜间给他加了宵夜。但几日下来,少年没有长肉,反而又高了不少,喉结也愈发明显,嗓音越来越磁性沉声。
每天晚上,他都很自觉的睡在角落的软塌上,白日里,顾笙沉迷话本无法自拔,少年就捧着书册,坐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书。
半月后,姬夜依旧没有查出对顾笙下毒之人,老晋侯为了“欢迎”各国质子,在王宫举办了宫宴。
这一天,日落黄昏时,顾笙带着白子卿入宫,他二人被禁军挡住了:“不得携带兵刃入宫,违令者斩!”
“嘟——宿主请注意,反派黑化值突增到了20!紧急警报!”系统嚷嚷道。
顾笙吓了一跳,她也很不喜欢被禁军吼,可……白子卿也太夸张了,黑化值怎会暴增?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被吓到了,她今年十四,又是被楚王无情的送到晋国当质子,肯定是胆小如鼠,遂一手捂着胸口,顾笙喘了几下:“孤不过是感觉你们晋国治安甚是不好,才让随从贴身携带佩剑。不过,既然这里是王宫,肯定不会让孤受到半分损伤。”
说着,顾笙的一只小手在白子卿握剑的那只大掌上拍了拍:“子卿莫怕,有孤在,无人会伤你。”
少年好看的眉头蹙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