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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喊了一声,手机就被重重打掉,黑屏了。
她见状飞快地爬上桌子,拉开窗户,打算直接从二楼的窗跳下去,反正这间屋子的保笼已经很有年头了,已经松散得不行,只要她用力撞下去,就会脱落,即使摔个残疾,也比在这里好。
可她刚拉开窗户,人就被拖了回去,摔在地上,磕在书柜的尖角上,从站立在桌面的高度被拽下,她感觉脊椎都要断裂了。
“救命——”她顾不得疼和头晕目眩的感觉冲着窗户口喊,希望有人听见。
黄毛被彻底激怒了,一把刀向柏菡的手臂上刺了一下,试图让她因为疼痛变乖一点。下一秒直接把她整个人往床上一丢,用蛮力撕扯开她的衣服。
所幸大冷天的衣服相对厚实,虽然毛衣被刀子和蛮力撕扯得七零八落,但也还挂在身上,她顾不得手上的疼和逐渐浸湿衣服的血,掏起台灯,直接连着电源线都拿起,举在身前。
“你不要过来。”
她的声音含着哭腔和强烈情绪波动下的失声,断断续续毫无威慑力。
黄毛可不怕,他伸脚就要跨上床,柏菡见状猛烈地挥动了手臂,把台灯砸向他的头部。黄毛脚下一滑,整个脑袋撞在木头做的衣柜上,吃痛地喊了声。
好在黄毛的身型很瘦,柏菡把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都用来当武器和黄毛缠斗了很久,一直没忘了向窗外呼救,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
但最终她的力气还是不敌黄毛,尤其是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被黄毛撂倒在床角,头皮被扯得生疼。
韩馨在此期间从自己的卧室里溜了出门,狼狈地跑到楼底,全身颤抖。
路过的居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顾着摇头。
她内心里的恶魔与天使在斗争,她不想报警,她不希望自己的照片被传出去,但是又怕柏菡真的因此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伤害。
屋内柏菡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嗓子却已经哑了,出来的声音微弱。
占据了上风的黄毛踩在她的腰上,继续撕扯开她的衣服,粗糙油腻的手心摸上她白皙的皮肤,颜色对比明显。
他惊喜地看着撕开外衣后露出的黑色细带,和被包裹着的荡漾的柔软,伸出手。
他刚触碰到那片柔软,忽然脑袋一痛,感觉从太阳穴处直接裂开了,整个人被从头部踹飞到角落。
他带来的刀子刺穿了他的手心,他被扎在了白墙上,痛得呜呼嚎叫。
晏沥没有停下,红着眼拔出见了红的刀子,拎起黄毛的另一只手,重新用刀刺穿,扎在墙上,血不停地顺着白色的墙往下蔓延。
黄毛蹬着双腿,看见面前的男人一身西装,却崩开了几颗扣子,整张脸上都是四溢的怒火。
他要杀了自己。
黄毛恐惧地想。
下一秒,男人却用外套包起了缩在床角的柏菡,把她整个人抱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声音轻颤。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里这种舍友的事件不止一个。
关于有小可爱问女主为什么之前没有马上搬离。第一,女主非上帝视角,在此事之前从她的视角看韩馨,充其量就是一个大嘴巴的人,泄漏的是已婚的事,不足以让人联想到其他危险。而且女主一直是挺有戒备心的,基本不会和韩馨说什么事。第二,女主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她随意地搬家(知道已婚这事是韩馨朋友泄漏过去了还没有多久)。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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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黄毛的手被扎在墙上; 另一只手上也被刀捅出了个窟窿眼,鲜血直流,整个卧室里都充斥着他吱哇乱叫的哀嚎声; 但没有人理会他。
柏菡从晏沥怀中缓慢抬起头; 被外套包裹住的身体不自觉地打颤; 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脸上湿润的液体是自己的泪水,还是他的。
“没事……来了就好。”
她哽着已经嘶哑的声音断续说道,发出的音节都不完整。
大开的窗户传来楼底熙熙攘攘聚集在一起的居民的声音,韩馨被围在中央; 不少大伯大妈大着嗓门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咬着唇一声不吭; 说不出话。
刚才晏沥从她眼前飞奔上楼的画面仍回荡在她脑海中,跑得那样急; 尔后楼上黄毛嚣张的笑声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哭嚎声。
韩馨咬着唇; 脸色煞白; 回想着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
晏沥单手从衣柜中扯出几件衣服; 把她包裹得更严实,轻抚上她的手都在颤抖。
“晏沥,我手臂疼。”
她轻蹙眉,被晏沥紧抱着的手臂一阵疼痛感,是刚才被黄毛用刀刺过的地方。
晏沥闻言轻轻撩起黑色的外套; 看见触目惊心的伤口沾着破碎的毛衣碎屑,瞳孔忽地收紧。
“我带你去医院。”
晏沥抱着柏菡走出门,他既想快速奔跑,又怕震疼了她,只能大步流星走着; 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阴沉与焦心。
他轻轻按着她的背脊,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外套遮住她的脸。
韩馨坐在花坛边的石凳上,看见他们走出来,有血从柏菡的手臂上滴落,她感受到了慌乱。这个男人把她保护得很好,不论邻里如何八卦探头,都看不见怀中人的脸。她努了努嘴。
“很抱歉,我没能拦住他。”她走到晏沥跟前,低着头用低微软糯的声音说道。
晏沥视线下移,轻瞥了眼,“有事和警察说。”
他并不清楚黄毛闯进来后发生过什么,但他此刻并没有耐心听这个女人多说什么。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与走出来的晏沥打了个照面,互相示意了一眼,警察立即冲上楼逮捕了黄毛。
晏沥将柏菡轻放在后座,她仰面躺着,露出只剩内衣的上半身,白皙的皮肤上有触目惊心的掌印和污渍。晏沥皱起眉,把一件衣服一侧的袖口撕碎,帮她穿上,只露出受伤的手臂。
柏菡安静地坐起,垂着眼睫,默不作声的。和黄毛的缠斗让她筋疲力竭,全身上下被撞得、摔得散了架似的,可以想象等到明天身上应该一块青一块紫了。
一路高速行驶把柏菡带到医院,所幸刀并没有刺得太深,医生替柏菡先处理了刀伤。紧接着在晏沥的强烈要求下又拍了片子,确认骨头没有问题才能放心。
医生查看了一下柏菡的其他几处伤口,都是被家具的尖角划伤的,伤口浅,并无大碍。
“回家休息去吧,注意这段时间伤口不要碰水,多休息,少吃咸腥的东西。”
“好,谢谢医生。”
晏沥和柏菡异口同声道。
话音一落,晏沥二话不说又把柏菡打横抱了起来,医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笑眯眯的。
柏菡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搂住了晏沥的肩颈,随后微红了脸松开,淡淡说:“我有力气了,我能自己走。”
“不行。”晏沥斩钉截铁道。
“我真能走。”
医生笑着说:“小姑娘腿没受什么伤,恢复力气了确实能走。”
晏沥一滞,听见窝进他怀里的柏菡轻笑了一声,他脸颊微微一热,保持着平静说:“还没恢复力气。”
回到柏菡几个月没有踏足过的家,徐姨先是一脸惊喜地喊了一声:“是太太!”
但当她看见柏菡身上的污渍和伤痕,还有晏沥揪心的表情时,立刻担忧了起来。
“徐姨,麻烦你熬点粥。”晏沥说。
“好好,我马上去。”徐姨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立刻钻回厨房准备。
怀里的柏菡已经半打起了瞌睡,倚在晏沥的肩上,温热的鼻息传到他的颈部,热得发烫。
把她放到床上后,她呢喃了几声,睁开眼。
她此刻的头发乱蓬蓬的,被黄毛硬生生扯过好几遭,不仅乱,头皮还生疼。虽然在医院里时晏沥笨手笨脚地替她重新束过,也仍然向着四面八方支棱着。
晏沥蹲在床边的地上,双手扶着她的腰,微仰着头问她:“擦个身?”
他想到她胸口处的手印,太阳穴就痛得厉害。
柏菡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去准备水和毛巾。”
擦了身,喝了点粥,徐姨又将床单换了一遍,柏菡就在大床上歇下了。
她侧躺着,晏沥坐在落地窗边的书桌上,揪着眉心在打字,应该是有让他烦心的工作。
忙碌的时候还要照顾她,想来是挺令他心烦的。
柏菡垂下眼,翻过身。
大半年过去了,整栋房子里的陈设居然和她走时几乎一模一样,空着的房间仍旧空着,除了多了些他的生活用品,少了些她的,几乎找不到任何差别。晏沥的生活好像就是这样无欲无求的,没有物欲,工作以外的东西够他生活就行。
“别这么躺,会压到伤口。”晏沥俯身到她身边,动作轻柔缓和地让她躺平,替她拢了拢被褥。
柏菡犹豫了片刻,疑问还是脱口而出:“等下你睡哪?”
晏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怕我对你做什么?”
他背着光,书桌上的一盏小台灯斜打来隐隐的光线,照得他耳廓通红,连血丝都清晰可见。
柏菡觉着自己的身体发烫,不自觉伸出手摸上了那半透明的耳廓,指尖轻轻摩挲过,直到被他一下握住,才回过神。
她仓皇收回手,面不改色道:“当然不怕。”
停顿半刻,“你对我压根没兴趣,我怕什么?”
窗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暴雨如注,隔着窗能听见萧肃的风雨声。
“我对你没兴趣?”
他一字一顿地反问。
“难道不是?就在那,”柏菡指着卧室门边,“我引过你,你没有半点反应。”
晏沥顺着她纤细白洁的手指看去,想起离婚前不久她还穿着睡衣,通红着脸站在那。
看来她与他之间的误会颇深。
来日得慢慢解开。
她窥见了他眼底的弱光,是那黑色的瞳仁中唯一的光亮,隐约映着自己。
“我困了。”她适时示弱,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
“你先睡,”晏沥停顿片刻,“以后我们再来好好讨论下——我对你有没有兴趣这件事。”
柏菡看了他一眼,拎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住,脸躲在黑漆漆的被褥下,闷闷地说了声“晚安”。
等待困倦时,晏沥躺下到床榻的一侧,只占据了极小的位置,和衣而睡。
夜里,他被忽然靠过来的柏菡惊醒,她热烫的体温通过肌肤传递给他。睡梦里,她翻了个身,从厚实的被褥中挣脱出来的腿压在了晏沥身上,手掌从衣服下摆探进,搭在他的腰侧。她说着嘤喃的梦话,脸颊靠在他的手臂上。
柏菡把他当成了抱枕。
晏沥混身一僵,半个身子还悬在床边,另外半边却被她像无尾熊一样扒住了。
原来她是这样的睡姿。
但眼下他应该在意的不是这些,他蹙起眉,用手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一摸,滚烫滚烫的,果然是在烧。
晏沥想轻轻下床,却是动弹不得,她搂在他腰间的力越来越大,手心滚烫。
“菡……菡菡,回被子里睡好。”他伏在她耳边说,语气像是哄着小孩。
他是第一次这么喊她,趁着她睡着。
柏菡像是听见了一般,渐渐松了手。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