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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心狠手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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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让你涉足任何的危险。”
  她心底奢望了许久的话,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说出了口。
  是因为他同谢欢完全不同的处境吗。
  太后不过是想同她说几句话,言辞间或许会厉声些,以她的聪明才智,魏央也不是不晓得她会全身而退。
  不过几句重话,太后本也未说什么,可他依然不愿让她多受一分苛责。
  她重生再见谢欢,心底依然抱着一丝希冀,想要讨问可曾有过的半分真心。
  这个寻无可寻,问无可问的答案,竟从魏央的身上得知。
  这才明晓,
  并非处境,而是谢欢从不曾爱过她一丝一点。
  瞧着魏央熟睡地面容,又生欢喜。
  吻了吻他的咽喉,拉起薄被,嗅着安神的檀香,又睡了过去。
  也好。


第50章 皇后有孕
  贺同章需要五日方能醒来。
  张太医尚才来了三日; 宫中忽传喜讯,
  ——魏皇后怀了身孕。
  魏氏宗族皆喜。
  传讯来的宫人唾沫横飞,说的热泪盈眶; 三言两句间; 便有了呜咽之意。
  从心底感叹这个孩子的来的; 属实不易。
  白问月不动声色地研墨,淡淡地听着。
  早已知晓。
  魏央拿笔练字; 狼毫沾墨; 飘逸横飞。
  他下笔苍劲,撇捺皆如刀锋出鞘,利剑翻滚。
  一副字写完,宫人也顿了声,抬笔收势,置下狼毫; 这才冷峻出声:
  “去魏府吧。”
  魏府是除镇国将军府以外,魏氏最大也最紧要的一处府邸。
  除却魏荣延这一脉; 大半的直系魏家人都居行在这处府邸。
  若说将军府是魏氏宗族的一根主骨; 那魏府便是魏氏的心脉所在。
  魏家世代忠良; 魏央祖父辈分的人; 早在魏荣延掌家时悉数战死在了沙场。
  魏荣延这一脉; 三代单传。
  说是直系亲族; 实则魏府眼下正掌家的,同镇国将军府除同姓魏之外,血缘着实寡淡。
  话再说回来;
  魏皇后出身自魏府,她既有孕,宫人自然也要去魏府里送话传喜。
  只是这无论是权职、还是轻重,无疑都是要先来一趟将军府。
  才能去魏府。
  魏央漠然吩咐出声。
  长乐宫的宫人抬起胳膊,用衣袖沾了沾湿润的眼角,清嗓正色,幽怨出声:
  “回将军的话,奴才的话还未传完。”
  魏央抬首,等待他的下文。
  他无声叹了一口长气,语重心长,全然不见方才的喜意:“皇后诊孕尚无几日,碧福宫同欢喜殿的那位,也接连传出了孕讯。”
  研墨的手停了下来,白问月转首,微微蹙眉,似是心有不解。
  段听竹与……白来仪?
  瞧见将军夫人的侧目,高成后知后觉,连忙噤声,缓了缓面色,眼含笑意又道:“皇后差奴才来府里传话,说白昭仪是夫人的妹妹,此事即为双喜,等过些日子,想宴请各位亲眷夫人,一同进宫道贺。”
  “也省去三宫娘娘,逐个招待的功夫。”
  他只顾着替皇后娘娘忧心,倒是忘了夫人这一层的亲系了。
  该死,该死。
  白问月凝着眉头,久思不解。
  魏冉会有孕她本是知晓的。
  十五岁进了宫,直接大典封后,她久居长乐宫,在圣前侍奉了六年,一直未曾得个一儿半女。
  这也是太后的一块心病。
  太后明里暗里让张之仲多次为她调理身子,虚补饮药。
  听说她生来体弱,天性便是难一孕育,便是怀了孩子,也须得费上一番大功夫才能平安产下。
  孕率微乎其微。
  张之仲毕竟是太医院的院判,丹青妙手如华佗再世,悉心为魏冉调理了这么些年,终是没有白费功夫,见了成效。
  皇后怀孕是她意料之中,可段听竹与白来仪双双有孕,是怎么回事?
  哪里出了岔子?
  白来仪尚且有因可寻,先前她不过暗中激了一把,这就勾起了她的好斗之心?
  白王氏同她说了隐忍,莫要惹人瞩目,做那众矢之的。她沉寂了这样久,不过是让她切身感受一下深宫的落差,这就顺利怀了龙子。
  谢欢沉迷美色?她有手段?
  如此之顺,不但蹊跷,而且牵强。
  总不会是这两人果如白来仪所说,早定终身,本是相爱吧。
  比起白来仪,段听竹更让她百思莫解。
  太后许是应同段升安置过,她如何能忍除却魏冉以外的人剩下孩子呢。
  后宫这么多年来,自魏冉同谢欢成婚,陆陆续续也纳了不少妃子,可从未传出过哪个嫔妃曾有身孕,
  这里面,一则是太后不许,二则是谢欢不敢。
  太后私心里不想要魏家女儿以外的女人,生下谢氏的孩子,从她手中接走谢氏的江山。
  而谢欢的不敢,就更简单了。
  他尚未有权坐稳高位,若是有了孩子,不过三五年,有了下一个‘谢欢’,他的存在堪比一只蝼蚁。
  毫无价值,说弃便弃。
  所以这些妃嫔们,入宫前多数都曾饮过绝子汤,日后任你神医妙药,也绝不生不出孩子。
  白问月也猜想过,她进宫前或许也在不知晓的情况下,喝过这绝子汤。
  不然以她多年的盛宠,断不会没有半点动静。
  她以为,白来仪许是会同她一样,在无意间饮了不知是来自白慕石,还是太后送来的汤药。
  却未曾想,竟还是与她不同。
  可歌可泣。
  后宫久无妃嫔孕育,这下,一有便是三个。
  莫不是要在前朝的浪潮里,再夹杂一出后宫大戏。
  谢欢会怎么做呢。
  见她久未出声,凝眉不解的模样,魏央询声忽响。
  “怎么了?”
  眉头舒展,转回了头,继续研墨。
  只答:“无事。”
  似是觉得不满,将宣纸揭去,魏央重新提起,狼毫饱墨。
  他同高成又道:“去吧。”
  再下重笔。
  高成俯了俯身子,毕恭毕敬:“是。”
  艳阳高日,将军府里的花草正盛,沿廊穿园,一路芳香红绿。
  微风自窗前飘来,几分清凉,思绪漂浮。
  上一世,白问月将魏冉的孩子毒死腹中,导致一尸两命,彻底折了太后心底的希冀。
  不得不说,毒药确实是个好东西。
  林双玉用它毒死了孙家满门,她用毒药毒死了太后和魏冉,最后白来仪,用毒药,毒死了她。
  周折反转,风云变幻。
  一切都在无形中变化,唯有这毒药,亘古不变。
  后位空缺,谢欢有意立她,太后百般阻挠,恨她入骨。
  可彼一时,她已然不是那个只能在太宜宫低声下气,断指求情的白问月了。
  太后便是恨她,却又动不得她。
  今是昨非,一切皆以天翻地覆。
  魏冉的孩子,不仅是太后手中一步重要的棋,更是白问月顺理成章斗死谢欢的关键。
  魏荣延不让太后染指兵权,立誓魏家人绝不称帝,甚至说了,这北绍的天下,只能是谢氏的天下。
  如此甚好。
  可谢欢的孩子,不正是谢氏的后代,他谢家的子孙吗。
  也姓谢。
  孩子一旦平安降世,再也无谢欢任何事。
  到时候,便是太后有所顾忌,她也会不择手段将谢欢从皇位上拉下来。
  让他带着庸碌无为的一世‘盛名’,
  死无葬身。
  贺同章之事的确是小。
  魏冉的孩子才是胜负关键。
  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上一世,为了弄死魏冉的孩子,她费尽心机,同太后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却未曾想,会有要同她力保孩子的这一日。
  谢欢断不会让魏央成功诞下这名皇子,只是不知,她未进宫,这为谢欢除障去阻的,会是哪一位高人。
  研磨的手停下,魏央的一副字写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从香将字从桌上拿起来端详,有模有样地瞧了半晌。
  白问月不禁轻笑,忍不住同她逗趣:“可曾看出了什么?”
  从香天真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道:“一字不识。”
  嗤笑一声。
  “你啊。”移身从她手中接回墨字,忍不住有些宠溺地嗔了一句,“教了你这样多次,怎的就是不长进呢。”
  “罢了,我看你也无心识字读书,日后挑个心仪的夫婿嫁了,便学着相夫教子吧。”
  从香扁了扁嘴,本想反驳,可又无从反驳。
  说的确实皆是实言。
  魏央从书案离身,轻坐榻上饮茶,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主仆二人斗嘴。
  脉脉温情。
  过了片刻,从香转声问道:“那将军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何呀?”
  她歪头苦思,十分困惑,“我瞅着,不像是好懂的字。”
  将字铺在岸上,抚平褶皱,搭眼细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她弯了弯唇,同从香答道,“是辛弃疾的词。”
  “我们将军他,怀念从前南征的日子呢。”
  “打仗好吗?”为何要怀念呢。
  白问月一顿,倒是被她问住了。
  魏央饮着茶。
  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沉声响起:
  “打仗自然不好。”
  那这幅字是何意思。
  她本想问,可瞥见魏央眸目里那抹深色,便作了罢。
  见两位主子停了笔,未有再继续的意思。从香将桌上的纸笔悉数收了起来,仔细清扫书案。
  她适时地扯开了话,说道:“宋管家今日不知去了何处,几日也不见墨书,不知晓他的伤可好一些。”
  “宋书是府中的管家,有许多的事要忙,自然不能常在跟前伺候。”
  “至于墨书。”她望了一眼魏央。接到她投来的目光,魏央约莫着答声,“好的差不多了吧。”
  说到这里。
  白问月在魏央身旁坐下,凝眉望着满脸笑意,天真无邪的从香。
  心中忽然生难。
  若说喜欢,她最是喜欢从香这烂漫活泼的性格。
  可这往后这样多的腥风血雨,她如何能在这风云席卷里安然立身呢。
  知晓她也会为了自己赴汤蹈火,可正是因为了解她胆小怕事的性格,才不想让她染指这阴谋诡计里。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张沉冷狠厉的面孔。
  “我有件事,想让墨书去办。”她望着魏央,沉声忽起。
  自上次出了林双玉那样的事,她再有事需要墨书,都想要同魏央商量一句。
  魏央抬眉:“何事?”
  笑了笑,话意轻松:“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差他去西平廊坊妓院里,去赎一名女子。”
  “并非是不差宋书去,而是另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须得他同我一起。”
  听她的意思,似是不准备细说下去。沉了沉眉,也无心多问。
  只道:“我去同他说。”
  无声颔首。
  西平有一条廊坊花街,烟柳之地。
  那个地方,最不缺的便是寻花问柳的地痞流氓与一掷千金的纨绔公子。
  段升的女婿,赵奉常家的二公子便是在廊坊花街染的病。
  便是知晓此处脏乱不堪,可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墨客骚人去醉生梦死,夜夜笙歌。
  酒色与美色共品,人间极乐。
  魏央未曾问她,她一个官家女儿,名门闺秀,如何知晓廊坊这样的地方,又如何识得廊坊花街里的人。
  还是一名妓子。
  白问月主动同魏央说道,
  她让墨书去赎的这名女子,名叫夏烟,年岁十八,在廊坊花街一家叫做朝醉酒楼的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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