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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前一切都是开心的。
直到那天。
民宿主人给她们介绍了一个偏僻的景点,人少又漂亮。她们心动了。
临出发时庄晴不舒服,留在民宿,剩下三个人租了辆车,谢汀和赵伊绚都刚拿过驾照,年少轻狂,决定自行开车前往。
中途,她们停车去路边村子里的小卖铺买水,村民看她们是外地人,热情的给她们介绍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景点,吹得天花乱坠。
那时三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哪知道,他推荐人过去,都是要拿回扣的。
三个人觉得总归是随便散散心,没有目的地,去哪里都好,便决定临时过去那个小景点看看。
这个决定是毁灭的起点。
道路偏僻,未开化的小村子,道路上都是泥。两边的树林参天而立,鸟鸣高亢,阒静的午后时光,路上连辆车子都难看到。
因此有车子驶过时,坐在副驾的温雪百无聊赖地看了过去。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速不慢,摇摇晃晃地开到了她们前头。
温雪扫一眼后车窗上厚厚的灰尘,心里琢磨着这车子有多久没有洗过了,下一秒,后窗上忽然出现了一只小手,“啪”地一声打在车窗右下角。
温雪定睛扫过去,忽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个血手印。
小小的手掌,脏兮兮的,浸满了鲜血,重重扣在车窗上,一动不动。
她嗓子干涩:“你们看——”
谢汀和赵伊绚看过去的前一秒,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徒留一个残缺不全的印记。
谢汀有些不明白:“什么东西?”
赵伊绚也凑过来,没看出来什么名堂:“看什么?看前面这车好脏?”
温雪眉心皱着,把血手印的事情和她们说了。
谢汀和赵伊绚惊讶极了,又觉得她是不是看错了。
最终三个人一致决定,先跟着这辆车看看情况,总归他们目前的路线是一致的。
路况不太好,前面的车开的也不太快,她们远远缀在那车后面,跟到了一个废弃的学校。
远远地望见面包车停了下来,她们不敢再往前,接着树木的掩盖,小心地瞧着那一边。
车门打开了,副驾上跳下来一个高瘦的男人,紧接着,驾驶座的男人也下了车,这个男人矮小阴鸷,下车先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遍,才将车门拉开。
甩手扯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出来,接着是一个男孩……
孩子们浑身脏污,手被绑在身后,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一个小孩下车时腿软了一下,矮小的男人一巴掌甩了上去,孩子当场鼻血喷了出来。
第一次目睹这样的事情,三个女孩子吓破了胆,蜷缩在车上,一动都不敢动。
谢汀抖着手摸出了手机,手忙脚乱地拨了110。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所在地,只能给出两个有用的信息点,河边、废弃的学校。
警察让她们三个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马上赶过去。
一个小小的面包车上,载了将近20个孩子。
最后一个孩子被拽出来时,温雪捂住嘴叫出了声:“她、她的手……”
她左手手掌上,满是脏污干涸的血,正是温雪看到的那一个。
小女孩走路时踉跄了几步,高瘦的男人打了两下粗糙的手语,她们才看懂,这女孩儿是个聋哑小孩。
清点完毕,两个男人带着一群孩子进了学校,面包车静静地停在校门外。
趁这个时候,谢汀咬着唇发动车子,抖着手转动了方向盘。
车子顺利地调了头,三个人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刚要从小路穿出去,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赵伊绚扭头一看,心脏几乎炸裂,两个男人飞速地跑出来检查了一遍面包车,看到后挡风上的手印,迅速而又警觉地开始在四周搜寻。
赵伊绚的声音都颤抖到尖锐:“谢汀,快走!他们发现了!”
谢汀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去,对方迅速有了目标,跳上面包车,疯狂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谢汀手抖到握不紧方向盘,车子一歪,从一棵树上重重撞过去,斜冲上了土路。
她急转方向,车子横冲直撞地往前走,而对方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毫不犹豫地、直直撞向了她们的车子。
“嘭”地一声巨响,车里三人浑身一震,慌不择路间谢汀误打误撞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她死死将油门踩到底,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走出去,她要带她们走出去。
可亡命之徒没有理智可言,刀尖舔血的勾当下,被发现后面临的后果令他们疯狂,面包车与她们并排而行,疯狂想要超车。
生死时速,两辆车你追我赶的轰鸣声响彻天际,泥土在空中动荡飞扬,谢汀嘴唇都咬出了血,拼命地、拼命地向前冲。
可还是晚了。
面包车超过了她们一个车头的距离,而后车身一歪,直直撞了上来。
谢汀瞬间把方向盘打死,可老天都要和她们作对,路边树木参天,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们被夹在了中间。
谢汀咬牙扭头,对上赵伊绚和温雪的眼睛:“跑!!”
三个人同时打开车门,飞跃而下,两个男人在身后穷追不舍,一边怒喝:“站住!!”
高瘦的男人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扬手扔了出去。
温雪跑在最后面,一击即中,捂住后脑一声惨叫。
谢汀脚步一滞,被赵伊绚用力扯了回去。
身后,温雪后脑渗出血来,她眼前发黑,踉跄着朝谢汀和赵伊绚喊:“快跑!!!不要管我!”
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烈烈阳光照下来,照不亮这片土地。
谢汀一边飞奔向前,一边拼命扭头去看,高瘦的男人已经追上了温雪,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身后矮瘦的男人一把将她踹到了地上。
热泪随着风飞出来,剧烈的呼吸下,胸腔一片血腥蔓延,谢汀失声痛哭着、拼命奔跑着。
而矮瘦的男人却没有停息,起身打算再次追上去。
温雪脖子被掐着,却死死地盯着他,手上攥着那块打中她的石头。
在他行动那一瞬间,她扬手将石头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那个男人当场瞎了一只眼睛。
高瘦的男人见状一把将她甩开,便要再追,温雪拼命抬手箍住了他的脖子,牙齿狠狠地、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动脉上。
鲜血四溅。
她泪眼朦胧地、失神地望着远方,她亲爱的朋友,远去了,远去了。
阳光耀眼,热烈而直白地射进她瞳孔里。
她微微眯眼,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
她们逃出去了。
真好啊。
要好好的、好好活着啊。
连我的那一份一起吧。
……
谢汀还有几分醉意,可说起这些事情,她头脑却清晰无比。
月光下,她脸颊遍布泪痕,紧紧攥着他衣襟,哭的无声无息。
“她才十七岁,”她低声喃喃,“她才十七岁。她死在十七岁。”
应辞许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再紧密一些——更紧密一些——
他的小姑娘,心里藏着这样惨痛的过往,时不时便要独自拿来舔舐,一个个痛苦的夜晚,一下下痛苦的呼吸。
她活着就是错。
“苏绍是该恨我,该恨我们。”她将脸埋进他怀里,黑暗里唇角笑容惨淡,“你说……当时死的是我多好啊,我爸爸开心,季雨柔开心,我妈妈能见到我了,她也会开心的……皆大欢喜。”
她笑起来,紧贴着他,胸腔震动,一下下扎在他心尖。
应辞许眼底腥红一片,他顾不上自己的伤,用裹满纱布的手用力地捧住她的脸颊,让她涣散的视线对准他。
“我不开心。”
他声音沉郁,冰山沉在海平面下,影影绰绰的冷冽:“我不开心。”
谢汀抬眸,怔怔地望着他。
“谢汀,”他同她对视,郑重地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苏绍不该恨你,他该恨的是那些人贩子。你要记住,你是受害者,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谢汀轻轻咬住嘴唇,眼底水雾再次弥漫而起。
“他没有资格代替温雪来恨你,来惩罚你。”
“留下来的人永远都要活在这一份绵长的痛苦里,而他,不该把他的痛苦加诸在你的身上。”
谢汀的眼泪倏然而落,她眼神涣散,低声喃喃:“是、是这样吗?”
“是这样。”他声音沉沉,稳她心神,“这对你,不公平。”
“可温雪呢?她的运气也太差了呀……”月光下,她睫毛颤颤,遮住眼底晦暗。
应辞许轻吻她面上泪痕,轻而坚定地说:“她把她毕生的运气都分给了你们,我的汀汀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她。”
第55章
乌云遮住月亮; 郊外的风吹着温柔的口哨; 他们坐在车里,静静的拥抱。
迷迷糊糊间不知说了多少话; 谢汀脑袋钻进应辞许怀里; 将他前襟染湿又捂干。
终于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她呼吸里还混着烈酒的味道,同她身上那股甜甜的气息纠缠,熏熏然地他也要醉倒了。
“汀汀; ”他轻声唤; “崽崽?”
谢汀呼吸绵长; 双手仍紧抱着他,只在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困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应辞许轻轻笑了下,给周平去了电话。
凌晨时分,开回去也要两个多小时; 不想让她颠簸,便让周平在附近随便找个酒店; 先凑合一晚。
郊区条件不太好; 最好的房间也小的可怜; 应辞许抱着谢汀; 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床软的过分,谢汀脊背陷进去; 朦胧中察觉他要走; 心里一急; 忙双手双脚地蹭了上去; 哼哼唧唧地搂着他不放。
“不准走……”她含含糊糊地醉话梦话一股脑往外倒; “应辞许,呜呜呜你不要我了……你这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应辞许:“……”
又是一句猝不及防的灵魂拷问,天知道他不过是想弓腰帮她脱鞋。
黑暗里,小酒鬼还不甚清醒,可喝醉的人力气却出奇的大,她伸手胡乱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用力把他往下一拽,只听“咚”地一声——
重重的一声响,嗡鸣着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谢汀脑子一懵,闭着眼哼唧:“应辞许,谁家半夜放鞭炮呀……”
应辞许:“……”
他咬着后槽牙,额角青筋直跳。
他被她拽的猝不及防往前一栽,脑门直直撞上木质床头的棱角处,痛的他眼前直发黑。
放鞭炮?!!他脑门差点开花了好不好?!
他捂着头倒在床上,偏头看身侧的谢汀,呼噜噜睡得像只小猪,他气的把她往身前一带,一口咬上她的下巴。
谢汀觉得痒,下意识哼唧起来,应辞许又用了两分力,谢汀又娇里娇气地瘪着嘴,要哭不哭地:“应辞许……应辞许,有狗追着咬我……”
应辞许:“…………”
他偏头重重咬住了她嘴唇。
下一秒,谢汀又软又甜的小舌头自动自发地缠了上来,从他唇瓣上舔过,直直勾缠上他的舌头,嘴唇紧紧贴上他,热烈地吻了上来。
她呼吸热热的,带着甜味和酒味,充盈在他口腔里,一边亲他,还一边凡客为主地要往他身上爬。
应辞许心里那点火气早被她磨平了,眸底漾起浅笑,从善如流地翻了个身,平躺下去,谢汀就摸索着跨坐到了他身上,一双软绵绵的手不停地作乱,弄的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