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都要沦为颜绍之的脑残粉了。怎么这种丝毫不掺杂设计师个人情绪的作品,连一个主题都没给它们的作品,她反而觉得更加完美呢,脑子里冒出一堆什么“洗尽铅华”、“返璞归真”这种词语,硬是找不出一点缺点来。
直到旁边的柳蔡攒她她才回过神来。
“不去围观采访吗?我的小跟班们都去了。”
夏小凉忙拖着她的手:“去去去,当然去。”
因为是告别秀,特地安排了媒体采访的时间。等她们过去的时候,颜绍之已经被团团围住了,这架势,比她那会儿被记者堵在街头夸张多了。
夏小凉就真的闪在一边围观了,打算等采访结束,跟他一起回家。
“颜先生,这次是您三年来首次时装秀,据传也是最后的告别秀,这之后您是打算退出服装界了吗?”
“只能说以后不再做服装设计了,毕竟我的很多亲人、朋友,都还在相关行业。”
“那方便说下您之后的打算吗?会帮助方雯女士参与Le style privé的管理工作吗?”
“不会。”
“所以您之后的打算是……?”
“目前还不太方便透露。”
夏小凉在旁边捂嘴笑,以后肯定就是做珠宝设计了吧?回归本心,最初的爱呀。
这个话题没挖出什么料,马上有记者抛出其他问题。
“颜先生,此前夏小凉小姐与Mathieu Dufour先生之间的抄袭案备受关注,您个人虽然不曾出面,但重要证据之一显示设计者与您同名同姓,请问是您本人吗?”
夏小凉感觉他扫了自己一眼,然后回答说:“是。”
“很多网友都关注你们的关系,是……恋人关系吗?”
“是。”
回答太干脆了,记者和围观者中间都有点八卦的小兴奋。
提问的记者也笑起来:“看来颜先生和夏小姐之间感情很好,再八卦一句,您退圈是打算回归家庭吗?”
这次夏小凉看到了,他真真切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有这方面的考虑。”
吃瓜群众更兴奋了。
哎,脸长得好看就是没办法,私人问题永远比正经业务更受人关注。
果然,接下来记者就问:“看您手上的戒指,原来你们已经结婚了啊?”
“目前还没有。”
“那就是有计划了?”
“当然。”
“哇哦!!!”R。K那帮子对着夏小凉齐声大叫。
夏小凉脸红得都要发烫了。
还好一位男记者换了个话题:“您现在看起来过得很幸福呢,颜先生,您还记得Jean…Pierre先生吗?”
颜绍之的眉头马上皱了一下。
“Jean…Pierre先生已经过世七年了,身为他的至交之一,您还记得他吗?”
这问话让现场一瞬安静。
“过世七年”,“至交”,这些敏感的词汇让夏小凉猛地一惊,倏然站起身,快步往那边过去,刚刚的记者却还在继续:“颜先生,日前我们收到一份爆料,称七年前Jean…Pierre先生遭遇雪崩,您也在场,是这样吗?”
“你们原可以避开那场雪崩,但是您坚持去找您的设计稿,导致了这场意外,是这样吗?”
“你们一行六人,只有您一个人幸免于难,是这样吗?”
夏小凉无比后悔今天为了漂亮,高跟鞋穿的平时没有挑战过的高度,这会儿一着急,居然路都走不快。
她不知道Jean…Pierre是谁,但在场似乎很多人知道,随着那记者一个个问题砸下去,采访现场瞬时有些混乱。记者们对“热门新闻”灵敏的嗅觉被刺激到,纷纷拿着话筒往前涌,试图带着自家的LOGO抢占第一版。
“颜先生,刚刚的问题您方便回答一下吗?”
“Jean…Pierre先生的过世真的是您导致的吗?您为什么隐瞒了这么多年?”
“您当时为什么不顾危险去找设计稿?您把设计稿看得比朋友的生命还重要吗?”
颜绍之原本皮肤就白,此时更是几近透明,他抿着唇,眼底一片沉寂的黑色,被记者们挤得皱起眉头,后退两步,记者们却还在一直向前。之前围观的人们没有料到突发意外,也有人快步冲过去,其中徐非凡和顾飞动作最敏捷。
“滚开!都他妈给老子滚开!”徐非凡嚷着中文爆了粗口,推搡着记者就往颜绍之身边挤。
“徐先生,这件事你也知情吗?方便讲两句吗?”
徐非凡一脸恼怒:“滚!老子文盲不会法语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飞也挤了进去,两人一左一右护着颜绍之试图撤离,但周围记者太多,原本没有采访计划的媒体人也都涌了上来,现场混乱不堪,充斥着各种语言的提问和叫嚷声。
后知后觉的安保人员终于反应过来,冲入人群形成一道保护墙:“抱歉各位,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请大家保持冷静,请大家保持冷静。”
但这种时候,哪会有人保持冷静,摄像机、话筒全部紧跟着向外转移的身影。
“夏小凉你还走!你脚都崴了!”柳蔡的声音把夏小凉从混乱中拉离,她才发现自己脚腕钻心的疼,难怪这路怎么走都走不动。
“蔡蔡,你快扶一下我,我们去外面。”夏小凉抓着柳蔡的手就试图继续往外走。
柳蔡看一眼混乱的采访现场,再看一眼脸色煞白的夏小凉,没办法,两手搀着她往外去。
夏小凉急得不得了,直接把高跟鞋甩了,但脚腕还是疼的,走不快,等出去的时候,就见到路边已经停了辆车,安保人员将汹涌的记者隔离在外,正送颜绍之上车。
夏小凉松口气,顺利走掉就好。
颜绍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支起身子,绕开保安们的遮挡,银色的金丝镜框在华灯初上的巴黎闪过一抹冷厉的流光。
“我一直记得他。”他面对汹涌的记者们,唇角绷直,声线淡寡,眼神沉寂得像是一泊没有生命的湖水,“我没有忘记他,也不会忘记他。”
作者有话要说: 颜勺子始终要直面自己的内心。
快结束了,可以完结倒数啦~
第74章
夏小凉最后还是坐柳蔡公司的车回的颜绍之家。
她的脚还好; 崴的当时比较疼,使不上力; 休息一阵就好多了; 所以也没要柳蔡送上楼。
颜绍之之前就给过她大门的钥匙; 到门口她也没敲门; 直接开门就进去了。
没想到方雯也在。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两腿交叠,单手搁在膝盖上; 轻轻抚着额头; 看起来很疲倦。抬头见到夏小凉; 强打起精神,笑得有点勉强:“小凉回来了。”
夏小凉还穿着礼服,早上特地整理的发型有点乱:“伯母; 颜绍之呢?”
刚刚他说完那句话就上车,应该是回来了吧。
方雯下巴指了指他的卧室,夏小凉抬脚就打算过去; 方雯却说:“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夏小凉刹住车,方雯看她一眼:“脚扭了?”
自己换了个位置,拍拍旁边:“来; 坐过来。”
夏小凉着急想去看颜绍之,但又明白现在让他一个人待着可能更合适; 而且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她还没搞清楚。
她坐过去,方雯就起身,去拿了瓶药油过来; 直接抓起她的脚,往手上倒油。
“伯母……”夏小凉忙缩回脚,“我自己来。”
方雯笑了笑,又把她的脚脖子拖了回来:“和我不用不好意思。以前绍之喜欢出去玩,什么危险玩儿什么,少不得这里扭伤那里碰伤的,我很有经验,手法也还不错。”
说着她就帮夏小凉推起来。
除了叶思云,还是第一次有女性长辈对她这么亲近,药油推得脚腕发热,跟着心头也有点发热。
“伯母,Jean…Pierre是什么人啊?”夏小凉轻轻问道。
看那些人的反应,似乎是个公众人物。
方雯没有抬头,垂着眼睑推得认真,看起来格外地温婉,叹口气:“他是绍之的小学同学,喜爱跳舞,也跳得很好,高中那年就出道了,在这边知名度很高,出事那年,是他正红火的时候。”
啊……这样说夏小凉就想起来了,颜绍之提过他,说他喜欢跳舞,Youtube有上百万的粉丝。她当时以为就是比较红的个人主页而已,没想过会是真的明星。
“其实我们没有刻意隐瞒什么。”方雯蹙眉说,“事发之后新闻有报道过,只是那时候公众的视线都在他的过世上,没有人在意还在医院的幸存者。后来绍之住了三个月的院,外伤恢复后又在医院接受了三个月的心理治疗,等他出院的时候,人们也就忘记他的存在了。”
“可是今天那些记者……”方雯显然很愤怒,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们怎么可以问出那样的问题!”
她眼睛有点红,喘着粗气。
夏小凉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抓住她沾着药油的手。
方雯安静了一会儿,做了几个深呼吸,把眼底的猩红压了下去,然后拿纸巾擦了擦手,起身去到壁炉旁边。
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张照片。
夏小凉上次看到过的那张照片。
方雯坐到她身侧,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指着照片中压在颜绍之正上方的男孩子,栗色的头发,身材五个男孩子中看起来最轻巧,脸上有点小雀斑,声音很轻柔:“你看,这就是Jean。他和绍之认识最久,是绍之来法国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当地朋友。他爱跳舞会唱歌,每场音乐会绍之都去过,每次来家里就帮我的钢琴调音,生怕我会赶他走。”
“还有这个,这是Léo ,绍之的中学同学。”她指着Jean左边金色头发的男孩子,圆圆脸,看起来有点肉,“别看他人高马大,其实最体贴,嘴巴又甜,知道我不喜欢绍之跟他们胡来,每次来家里就围着我拍马屁,有次看到我煮粥,惊呼‘阿姨,你怎么把大米煮成了牛奶’,还嘴硬说比牛奶好喝,看到我一次就要我煮大米牛奶给他喝。”
方雯说得笑起来,再指着Jean右边亚洲面孔的男孩子:“这是陈曦,三代华裔,已经不太会讲中文了,每次喊绍之就和徐非凡一样,憋着嗓子喊‘勺子’。他父母从小对他很严苛,糖都不许多吃,每次来家里就把我的糖果洗劫一空,扯着我的衣角央我给他做甜点。”
最后指着和池桉一起的男孩子:“这个,这个就是Vincent,几个里面鬼主意最多的。一般都是他出点子,绍之做策划,一伙儿人就浩浩荡荡出发了。每次也是他,教绍之找各种理由搪塞我,才十岁就教绍之写卡片,‘妈妈,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为了报答您对我的爱,我决定出一趟远门,去给您寻找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等回来之后我问礼物呢?他遗憾地说,我们还没找到能够和您的伟大相匹配的礼物,只好下次去更远的地方找了。”
方雯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有了泪意:“都是一群多么可爱的孩子,我看着他们长大的,我……”
她哽咽地停住。
夏小凉也红了眼圈。
方雯深吸一口气:“我们怎么会把设计稿看得比他们的生命还重要。”
“记者们都是问题怎么尖锐,怎么吸引眼球,就怎么问,伯母,您别难过。”夏小凉只能无力地说。
方雯摇摇头:“他们怎么问我没关系,他们有什么都可以来问我,但是不要去问绍之,这么多年他承受的够多了,我看着他好不容易一点点地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