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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敲了好多声，见里面没有回应，终于开口道：“梅大夫，你在里面吗？我是程雅，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梅长瑾不急不慌地将东西都收好，这才缓缓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的程雅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梅长瑾的时候，她还是被他的脸晃得有些心慌意乱。
白延之也很好看，但那时候隔得比较远，她也从未近距离地接触过对方。
但是现在，梅长瑾就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尺，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无一处不美，程雅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呆了。
“程小姐有事吗？”
梅长瑾醉心医术，对外面的很多事情都不关心，身边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爱慕他的女子，但通常情况下，只有别人表现得特别明显或者直接表白，他才会知道别人的心思。
像程雅这种盯着他看的，他其实已经习惯了。毕竟从小就这样被人盯着长大的，所以他并不会想太多。
程雅含羞带怯地盯着对方，而梅长瑾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微微垂下了目光，根本没有接收到她欲传递的信号。
“梅大夫现在有空吗？”程雅眨了眨眼睛，带着笑看他。
梅长瑾想了想自己的事情，“我马上要去分拣药材。”
意思很明白，就是没什么空。程雅见他平日其实挺好说话的，而且一般的男子都会对她很客气很殷勤，没有人这样直白地拒绝过她。
程雅咬了咬嘴唇，“我是有点不舒服，想让梅大夫帮我看看。”
对于病人，梅长瑾一向是一视同仁的，不管是老是少，是穷是富，是男是女，在他面前都是一个样子，那都是病人。
于是他让开了一步，“进来吧！”
他说完往旁边一让，然后转身朝里走。
程雅脸上露出喜色，朝着里面走去，这并不是梅长瑾休息的房间，而是他平常用来配药的地方。
也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桌子和柜子，以及几把椅子。
梅长瑾走到其中一把椅子边坐下，程雅跟着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梅长瑾做了个动作，示意她伸手。
程雅缓缓抬手，露出皓白的手腕，嘴角含着一丝笑，“梅大夫可有家室？”
梅长瑾没有在意，随口说道：“没有。”
程雅脸上浮现一丝喜悦，然后说道：“那梅大夫家中有些什么人？”
其实程雅见过很多人，而这些人里面出生高贵的人生下来便有一种贵气，她不知道梅长瑾的具体背景，但是她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贵气，她觉得他的出生应该是不凡的。和普通大夫不一样，也和普通百姓不一样，没有他们身上的市井气。
梅长瑾也经常遇见别人问这些问题，而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同样随口说道：“孑然一身。”
这倒是让程雅有些意外，她虽然喜欢梅长瑾，可若是梅长瑾家世不好，她也怕家里人不同意。
但是她已经做好准备，不管梅长瑾的家世如何，她都要说服家里人接受他，她越接触这个男子，她就越发喜欢。
她已经放不下他了，目光触及之处，他仿佛都在散发着光芒，吸引着她所有的目光。
梅长瑾认真地把着脉，忽视了她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他蹙眉抬头，“程小姐身体无碍，气血也很稳健。”
说完，他收了手。
程雅当然知道自己无碍，她留下来只不过想要多接触接触他，找机会让他喜欢上自己。
可是梅长瑾说完就起身，没有和她多说话的念头，程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她想到梅大夫和肖玉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不是这样的，两个人似乎有不少的话可以说。
她有些嫉妒，忍不住又问道：“梅大夫和清宁郡主此前认识吗？”
梅长瑾摇头，“不认识。”
程雅又找了话题道：“清宁郡主似乎和白大人定了亲，他们两挺相配的。”
梅长瑾听到这个很意外，转头看她，“白延之和清宁郡主定了亲？”
程雅以为他在意这件事，立马说道：“我以为梅大夫知道，她没有告诉你吗？”
“我和她不是很熟，她没必要告诉我，但是我认识白延之，他家中有妻室。”
“是吗？可能清宁郡主愿意自降身份，做平妻吧。”
程雅也是此前听常映雪说的，专门挑这个时候说出来，就是为了让阻止梅长瑾对顾晚柠产生好感。
说完之后，她也有留意梅长瑾的反应，然后看到他的神色变了，眉头肉眼可见地皱到了一块儿。她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肖玉长得跟个妖精似的，没有男人不喜欢，就连映雪的未婚夫秦朗也对那个妖精倾心不已，所以她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非常对。
这样的话，就算梅大夫对肖玉有什么想法，也应该及时止住。
梅长瑾确实有些意见，但他的关注点却不是在清宁郡主身上，而是白延之。他认为有晚柠那么好的女子在身边，白延之十分非常幸福的，可他竟然不满足，还和清宁郡主定了亲。
他叹了口气，明白这些事不是他能去插手的。
第643章 她摸到了
程雅没话找话又说了很多，很多都暗搓搓地诋毁顾晚柠。梅长瑾其实没那么在意肖玉，心里想着事情，开始也没有在意她说什么，到了后面，程雅絮叨了好半天，梅长瑾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程小姐刚刚说什么？”
程雅一僵，有点不敢置信，“梅大夫刚刚没听清吗？”
梅长瑾点头，“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没有听清楚。”
程雅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刚刚那番话都是即兴想到的，而且即便是诋毁了肖玉，也说得不是很明显，她很犹豫要不要重新说一遍，因为她不确定梅长瑾是否真的没有听清。
“我……”程雅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再提这件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梅长瑾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没有别的事情了，就说道：“程小姐无碍，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程雅很想找个借口留下他，但是梅长瑾也不是别的男子，会为她驻足，他根本没有给她想借口的时间，点了点头，就从她身边越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程雅才跺了跺脚，有些恼怒，觉得自己的判断一定是对的，梅大夫对肖玉一定有别样的心思。
可她真的冤枉梅长瑾了，梅长瑾不同于楚兰泽，也不同于白延之。一个心智若妖，一个和顾晚柠生活过很长时间。
而他，心里不会想太多事情，对顾晚柠的了解也不多。他对肖玉的印象除了觉得她和顾晚柠有些像之外，根本没有多少悸动和恍惚。
肖玉离开之后，他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失落和沮丧。
他心无旁骛，除了学医，小小的心眼里便只有那么一道身影。
等他去检查过那几个少年少女的病情，确认他们正在逐渐康复，没有再恶化的趋势，他才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顾晚柠寄给他的东西取了出来。
其实顾晚柠寄来的东西都很简单，手术刀，她已经送了梅长瑾一套，这一次寄来的是一些手术用的手套，那东西是消耗品，对大夫非常重要，可以保护好他们自己。
另外就是一些消炎药品，顾晚柠觉得以梅长瑾的医学天赋，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真的有些浪费了。
他能够从酒精的作用入手，研究出来和酒精差不多的药汁，那么给他一些抗生素，将来说不定也能研究出其他更好的药品，这样的话，即便别人要传播病毒，对南朝而言也不会是灭国的风险。
她在每个瓶子上面都贴好了标签，告诉梅长瑾那些药品的作用。
梅长瑾每个瓶子都会拿起来细细地看一遍，实际上这些瓶子，他已经看过不下十次，那些字也看过很多遍，就算闭着眼睛他也知道每个颜色的瓶子上面写的什么字，可他还是忍不住将那些瓶子拿起来细细地看一遍。
脑海里甚至会浮现出一个画面，是她伏案提笔写下这些字的样子，越看就越是入神。
一直到了快子夜十分，梅长瑾才终于放下那些东西，正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然后洗漱脱衣，吹灭了屋子里的烛光。
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梅长瑾一时间并无睡意，他盯着床顶，眼神有些放空，脑子里浮现出那一日见到的的模糊画面。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个梦，还是真的去了那样一个地方，即便是看不到，只是模糊的画面也让他觉得光怪陆离。
脑子里将那天的事情都过了一遍，最后才沉沉地进入了梦中。
梦里，他听到有人在说话，然后是杂乱的音乐声。
梅长瑾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头一次觉得这么吵，让他觉得头都快要吵炸了，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入眼之处，许许多多的人影晃来晃去，依旧是看不真切的，但奇怪的是似乎比上次清晰了很多。
至少能看清楚一些轮廓，上次基本上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周围有很多人，从他旁边走来走去，却没有一个人碰到他。
他转头四下看了一遍，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耳边是杂乱的声音，即便没有人和他真正地触碰，可是却让他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梅长瑾并不知道人和人之间是有安全距离的，但是他站在这里，每个人都能非常近地靠近他，让他十分不适，他下意识地往后退，朝着人少的地方退。
退着退着，他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我有约了。”
梅长瑾微微一僵，慢慢转过身去，视线所及之处，有一道身影坐在那里，她身上的衣服是深蓝色的，露出了一条长腿。
梅长瑾看不清她的模样，但能看到腿的形状，心口一缩，有一种想要用东西给她挡住的冲动。
他这么想，脚步就不自觉地朝她走了过去。
顾晚柠坐在吧台边喝酒，这已经是第五个试图搭讪的男人，她侧头看了一眼对方的长相，真的长得很抱歉，抱歉到连她想多说一句话的想法都没有。
她确实有点外貌协会，毕竟至少得看得入眼了，她才高兴，才能有继续去了解他的冲动。
那个男人却没有前面几个识趣，被顾晚柠拒绝之后，还站在那里，腆着一张油腻的笑脸，真心让人很难产生好感。
“美女，别这样嘛，长夜漫漫，一个人多无聊，多孤寂，我陪你打发时间不好吗？”
说着，就挨着她身边坐了下去。
长得丑只要不碍着她，她其实也不会太去在意，但是这种长得又丑又不识趣的，顾晚柠就真的很烦了。
她忽然转过头来，目光将对方上下扫了一眼，忽然勾了勾嘴角拉出一丝笑，“我觉得还是无聊孤寂一点更好。”
那男人的笑容从嘴角慢慢消失，“美女，不要这么不给面子，你可知道这一片我都能说上话的。”
哟，来头似乎还不小，她确实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毕竟她才回国。
这些年也一直在国外生活，想要过舒坦一点的日子，决定还是离那些人远一点。
没想到这才来酒吧，似乎就遇到了地头蛇。
地头蛇的话还真有点不好弄，得罪了对方，以后这一代的酒吧可能就不能来了。
顾晚柠在拿捏分寸的时候，被对方直接误解了，以为她是有些害怕了，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试图靠近过来。
“只要美女你给面子，喝了这杯